一阵秋风拂面而来,带着几声飞鹤的长吟。
明月小憩了一阵,方被这声音唤醒过来,连忙趴去窗棱上远眺群山,便见两支飞鹤正越过山峦,穿过湛蓝的天际。眼前景色,宛如仙境一般,她暗自在心中感叹,魏煊的这位老师真会挑地方。
看了一会儿风景的功夫,明月方觉肚子有些饿了,于是起身来,想去院子里寻寻吃的。
“夫人醒来了?”聂清候在门旁。
“侯爷与先生还未回来么?”明月顺道问起。
聂清只道,“侯爷和先生还未见回来,不过灵哥儿提着几条鱼回来了。夫人可是饿了?属下让灵哥儿给您做鱼汤吃。”
听是有鱼吃,明月起了几分兴致:“鱼汤未免清淡了些,便换个口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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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候,魏煊与时令自山上下来,临走至小院前,便闻见些许焦香,合着鱼肉的鲜美在鼻尖萦绕。
时令陡然起了胃口,紧忙几步走去门外围坐成一圈的兵士前头。满面好奇的问,“吃的什么啊?”
“烤鱼。”一小兵们抬头与时令道,“夫人做的,好吃得很。先生,可要来一口?”
时令将手里拎着的草鱼送给魏煊手上,方一并蹲身下去,用筷子挑了一口鱼肉来吃,鲜美顿时在味蕾中散开,肉的汁水与焦香瞬间在口中满溢。时令眼睛都亮了,看了魏煊一眼,连连道,“好吃好吃。”
魏煊道,“该是里头还有,我们进去再说,老师?”
时令这方起身,随着魏煊一并入了院子。
便见庭院中烟火袅袅,正起了火堆,小童灵哥儿正与明月一起蹲在火堆旁,给那条烤得肥水直流的鱼洒盐巴。魏煊眼见明月脸上焦黑了一块,方忙走去一并蹲下,“怎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明月见到他回来笑了笑,“胃里起馋虫了,便和他们一起做烤鱼吃。”
“自己还没吃上?”魏煊抬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炭黑。
明月用目光指了指外头,“将士们都说太香了,便先让聂侍卫给他们先用了。”
魏煊无奈一笑,便要拉着她起身,“让他们弄,你可累了,去里面吃茶。”
“我休息过了,这烤鱼太香,灵哥儿说要学呢。走不开。您先与时先生进去?”
魏煊见她手中着实还忙着各类香料,方与明月示意道,“老师也喜欢吃这烤鱼。”
“咳咳。”时令摸了摸胡须,连忙秉持一副肃然作态,清了清嗓子望向厅堂里,“煊儿,我先进去里头等你。”
魏煊应了一声,方与明月道,“孤先送鱼去厨房,再回来陪你?”
“好…”明月望着他走开,方继续往烤鱼上刷了一层酱汁。滋啦一声,油火星子冒起来。
灵哥儿感叹一声,“这也太香了。”
明月方与灵哥儿打听起来,“时先生平素可都是这样严肃的?”
“哪里?先生平素最是随意,许是见夫人面生,还未熟悉。”
灵哥儿说着,见明月往烤鱼上洒了一层葱花与芝麻。他方已与明月一起烤了两条鱼,这会儿已是轻车熟路了,忙端了个木盆来盛鱼。
明月手中锅铲和木夹并用,方将整条烤鱼挪去盆里。便看灵哥儿往厅堂里看了看,“先生最是喜欢吃好吃的。夫人要不要,将这条鱼送去。”
明月自然心领神会,方进来的时候,老先生便未曾多理会自己。可魏煊此回来,既是请他下山的,日后免不得要相处一阵子。此下,便正好用这烤鱼笼络笼络人心。
明月端着烤鱼进来的时候,见时令已靠在茶寮里侧,正读着小案上那本史书。明月走去与老人家请了安好,“忙了整个晌午,您该也饿了?可要尝尝这烤鱼?”
时令余光瞥了一眼明月手中的烤鱼,却是眸光未抬,摸了摸自己胡须的功夫,“我这里这本书,可是有人动过了?”
明月如实道,“将才晚辈在这里休息了小会儿,便随手翻了一翻。”
时令合上手中小册,捏了捏眉心,“钓了一晌午的鱼,累了。这其中说了什么,你既是翻过了,说来听听其中大义。”
明月自将手中烤鱼端去桌上放下,方看着时令手旁那本小册道,“此文笔者,论述一番长平之战中,纸上谈兵的赵括不过替赵王背负罪名。实则下令渡河打破僵局,让赵军陷入死局的本该是赵孝成王,只赵括顶替廉颇之时,与秦的那场仗已打了两年之久,帝王也实在没了底气,方有速战速决之念。”
时令只接着问道,“笔者如此写,你觉得如何?”
“晚辈自然觉得,笔者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战争成败,却可只看大势。当时秦赵国力相比,秦国气数更足,秦昭襄王在长平之战之前,也一路东伐,全数大胜。而赵国,则自赵武灵王之后,气数渐尽。如此看来,即便能拖过一阵时日,赵国战败也是迟早之事。”
时令微微点头,“那当时赵国,可有破局之机。”
“秦想要的,无非是长平要害之地,而长平原是韩国属地。若赵有破局之机,便是在韩国献上长平之时,赵应当拒之门外,如此便也不至于将举国牵扯在内。再有,便是早应合纵连横,联盟齐魏韩楚一并对峙东伐之秦,或许天下局势尚有所变数。”
时令有些惊叹眼前女郎对史书条理梳理之迅速,“你早先读过此战之书?”
“在随州读过些许,先生曾辅助侯爷身经百战,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明月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烤鱼,笑着劝道,“这烤鱼凉了便不香了,您可要试试?”
时令这方凑来桌前,打量着那香喷喷的烤鱼,翠绿葱花与芝麻小粒洒在刷着浓浓酱汁的鱼肉上,格外诱人。刻意控制了一番口水的功夫,方与明月道,“要是有碗米饭便是最好了。”
明月忙道,“有的有的,我去厨房与您取一碗来。”
正转身要走,又听时令道,“多取几碗,你也喊煊儿过来,这么大一条鱼,咱三个一块儿吃。”
明月自忙与他一福,“知道了,老师。”
时令面上微微一怔,方还替魏煊提防着人,听着这一声老师,心中不禁泛起些许甜意,面上却是波澜不惊道,“快去快回。”
明月走出来屋子,方正撞见魏煊过来,魏煊自然拉起她的手,“便就一起与老师吃顿饭,你还去哪里?”
“我再去厨房寻几双碗筷,顺道替老师盛饭过来,您便先进去吧。”
厨房里热气蒸腾,明月走过来的功夫,却觉身体有些异样起来。
熟悉的感觉袭来,小腹灼热难耐,渐渐空泛起酸楚。本不觉有多大的妨碍,只以为是昨日一夜有些操劳,有些不适罢了。正寻来碗筷去小灶上盛饭的功夫,燥热袭来,不觉身体泛起一层热汗,这方知道不大对劲,数了数日子,才想起今日是十五月圆之日。
明月只四周围看了看,此下还在他老师的地方,未免过于难堪了些。手中的碗筷也已有些拿不住,只好暂且搁置在一旁。
茶寮里,时令没忍住,先尝了尝那道烤鱼,边与魏煊道,“是个精灵的女郎,也难怪能绊住你。”
“顾明月她……”魏煊话未完,只觉熟悉的焦躁袭来,双手紧握成了拳头,磕在面前小案上,一时肩头也跟着微微发颤。
时令察觉些许不对,连忙放下手中筷子,探去魏煊手腕脉象,“脉象怎如此之快?似是心脉被阻之症?”
魏煊强忍不适,低眸道,“老师…孤且得走开一阵…”
看魏煊已要起身,时令却未松手,只继续掐住魏煊尺骨脉象,“这是…蛊毒之症?”
时令忽地意识到什么,“你和那随州的姑娘?”
魏煊抬眸望着时令,“只好晚些再与老师解释。”魏煊兀自起身,强忍不适,踉跄几步便往厨房寻了过去。
“侯爷这是?”聂清见自家主子额上起了冷汗,正要去扶人。
魏煊指了指小厨房,“夫人可在里面?”
“将才夫人将门合上了,该是还在里面。”
魏煊只一把推门进去,便见顾明月果也如他一样,面色绯红,紧捂着小腹蜷缩在角落里。
明月见他进来,方如寻见救命的稻草一般,身子被他一把捞起,便被他抱着出来厨房。因知道院子里还有旁人,她将脸埋入魏煊臂弯。被他抱入一间陌生的屋子,她方安心回来几分。房门被魏煊牢牢合上。榻上有些潮湿,却也管不得了。
明月只寻着他的衣襟去,迅速地解开他的腰带,拨开外衫中衣。
手却被魏煊一把捉住,“顾明月?”
受心脉蛊虫控制,明月已有些耐不住,“做什么?”
“如果…”魏煊亦是强忍着情愫,压着声息问道,“孤只是说如果。如果,孤未曾与顾凝星议亲,你我也更早些认识。我们如今会不会如寻常夫妻一般,能好好相处,恩爱如常。”
不知怎的,明月只觉自己比他尚要清醒一些,“来北都之前,我几近被嫡母禁足府内,您若不去随州议亲,我们又怎会认识?所以,侯爷所说的如果,从来没有过可能。你我也不能像寻常夫妻一般,不过被这情蛊所困,一段露水情缘罢了。”
“你…”魏煊的声线不觉颤了颤。
明月确是笑着凑去他唇上轻轻点了点,继续挑逗他的下唇。“便就现下高兴,不就好了么?侯爷?”
这份情、欲挑起魏煊心中几分怒意,只迎上她的唇,交颈痴缠起来。
唇上痴缠未停,他方又去解开她衣襟系带…明月方也主动退去他身上中衣,方发觉他身子早已滚烫,她自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贴合之间,方觉温存如火,将她炽烫得快要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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