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关系,这里水不深,他会游泳,只要慢慢浮出水面就行——
但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他怎么蹬都蹬不掉。
简容弯下腰去查看,在混沌一片中,看见了一条漆黑东西,似乎是水草。它正牢牢缠着他的右腿。
简容曲起身体,试图去解开那团水草。
水草表面有种诡异的绒毛般滑腻感,像是苔藓。这水草有生命般,简容越解,它越紧。
正急得不行时,水草忽然一下子收紧了,从底部猛地冒出一团硕大的黑影,对着简容张开了长满獠牙的嘴——
岸上,迟迟不见简容身影的李章有些着急了,朝旁边的王帆问道:“不会出事了吧?刚刚还有水花呢,这会连水花都没了。”
“能出什么事?这水这么浅,谁前几年没在这下过水啊?估计憋气吓我们呢。”王帆不以为意。
“真的吗……”李章有种不好的预感,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简容上来。
这下王帆也有点慌了,“你,去看看。”
李章到湖边叫了几声,水面依旧毫无反应。他有点哆嗦地回头道:“叫,叫老师吧。”
接到电话的时候,简容外婆还在家里打麻将,听到电话里的内容,本来不耐烦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说着马上来就挂了电话,匆匆去卧室拿了钱包,跟麻将桌的几位简单说了几句就踩上自行车走了。
接到简容的时候,他还昏昏沉沉的,眼神呆呆的,身上不停哆嗦着。
看他状态还可以,简容外婆把人往车座上一放,让他抱紧自己就先带着他先走了。
带回家,先洗了个热水澡,简容就睡觉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被抱着坐在诊所里挂盐水了。
他头晕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烧没怎么退呀。”他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再挂吧,再吃药。”
原来是发烧了。简容想,清醒了没多久意识又晃悠悠地沉下去了。
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沉,简容反复发着高烧。清醒的时候他甚至能吃点东西,说几句话,但过一会儿温度又高起来,头痛头晕又卷土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短暂的清醒时分,简容喝下外婆端来的药。
因高烧而麻木的味蕾都感觉到奇怪的味道,像是水里混了石子灰尘一样,难以下咽。简容边喝边问这是什么。
“这是外婆请大师下了法术的药。”外婆道,“喝了很快就会好的。”
简容喝完药后,外婆又拿出针在他十个指腹都扎了一下,挤了一点血出来。
简容没感觉到指尖有什么痛感。他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又头晕得闭上了眼。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了妈妈。
应该是在做梦。简容想,然后他静静地看着妈妈和外婆吵架。
他听到妈妈责问外婆为什么不管孩子、为什么不早点去医院,他听到外婆反驳说她一直在好好照顾自己、还找了大师开了符水。他们吵得好凶。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还听到了王帆的名字,听到什么报警,什么赔钱。
但他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他甚至都反应不过来王帆是谁。
“我们换个大医院。”半梦半醒间,他听到妈妈这么说,握着他的手,妈妈的手很凉,很舒服。
这个梦他还想再多做一会儿。
再次醒来时简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耳边传来絮絮叨的哄人吃饭的说话声。简容扭头看了看,身边有一道蓝色的帘子。
脑袋晕乎乎的,他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又把眼睛闭上了。
换了医院之后简容好得很快,他也意识到了那天看见妈妈不是梦,是真的。
妈妈回来了,给他换了医院。
但是他为什么会住院呢?想不起来了。
他问妈妈,妈妈告诉他是因为得了流感发烧了。
简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他一边喝粥,一边看着妈妈。她好像又有话要说。
“容容,你想不想跟妈妈一起住?”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
“想的。”简容没怎么思考,回答道。
妈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那等你出院了我们就一起回去。”
简容点了点头,视线又回到病床前的动画片上。
“妈妈,好清晰。”他道,微微皱起眉头,“感觉之前没有那么清晰的。”
妈妈把吃剩的东西收拾了,“因为身体舒服了呀。”
简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一样。但是,怎么可能呢?
“妈妈,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广告时间,简容忽然道。
妈妈削苹果的手一顿,抬眼问他:“忘记了什么呢?”
简容皱着眉想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有点沮丧地道:“想不起来了。”
“那就说明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妈妈把苹果削好,好长的一条苹果皮被扔进了垃圾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好吧……”广告时间结束了,动画片又开始了,简容放弃脑子里虚无缥缈的念头,又开始认认真看起动画片来。
出院的日子很快到了,接着就是收拾行李。
在房间里和妈妈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妈妈指着桌边的一大根枯枝问他这是什么。
简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道:“好像是自己从路边带回来的。”
带回来干什么呢?现在的简容说不出答案。
桌面上还有几个草编的小球,和堆放成一个小塔的各色塑料石子。
简容不记得自己编过那些东西,也不明白那些漂亮石头为什么会在那里,他想了想,还是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收进了自己的小铁盒里,一同塞进了妈妈的大包里。那枯枝太大了,又已经没有了生气,于是被他扔掉了。
在家门口挥别了外婆外公,简容和妈妈坐上了镇上的三轮车。他回头看了好几次这个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小山村,心头涌上淡淡的不舍。
虽然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应该仍有愉快的回忆留在这里。
在镇上坐上去市里的大巴前,简容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转身上车时他隐约间好像听到一声嘶哑的叫声,他恍惚了一下,再听时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怎么了?”妈妈问道。
“没什么。”简容摇了摇头,跟在妈妈身后也抬脚迈上了大巴车。
车门关闭,大巴摇摇晃晃地行驶远去了。
童年时代结束了,再一次相遇时就是大人和大鸟了。
放个预收《和清冷学霸共感了》
沈如昭的抑郁症测量表第三次显示正常时,他意识到问题或许不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经常能感受到一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像被浸透冷水的棉球堵住咽喉,好像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直到有一天,他因膝盖疼痛前往医务室,遇见年级第一的江以澜正被校医处理着流血的膝盖。
消毒药水涂上江以澜膝盖的那一刻,沈如昭和他对视一眼,膝盖和心头同时泛上细细麻麻的阵痛。
这一刻沈如昭终于恍然,原来自己那些身体和心理的幻痛,都是来源于面前这位品学兼优但家境贫寒的学霸。
-
江以澜这短暂的一生如履薄冰。
前十八年,离开的妈、好赌的爸、生病的奶奶、贫穷的家、上学的他。
直到那位不谙世事的小少爷闯入他的生活,沈如昭总能知晓他的情绪,总在自己最狼狈无助的时候出现,还对自己说着一些亲密的、堪称情话的安慰:“你不要难过,你一难过我也觉得好难过,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的。”
沈如昭确实一如既往地一直在自己身边,不论自己是那个买不起衣服被嘲笑的穷小子,还是飞上枝头成了被豪门裴家认回去但难以融入的真少爷。
他想,沈如昭大概是真的喜欢他。
直到江以澜终于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如昭被迫和自己共感了。
江以澜眼神阴郁地望着沈如昭的背影想:原来他根本不爱我,他只是爱自己。
但在沈如昭转过头看他时,他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心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因为共感,他这辈子都无法离开我了,这和爱情也没什么区别。
看似清冷实则阴暗攻x看似小太阳实则小太阳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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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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