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闻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之前《金棘草之恋》上映的时候,我发觉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问题,在电影上映之前,我根本没有这部电影的印象,就连你、塞提斯导演,我也没有想起来,但是当知道这部电影后、看到你,我发觉我的脑海好像有什么东西拨开了迷雾,清明了许多,记忆慢慢浮现。”
他抬起了手腕,
“但是,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却发现,有些记忆好像依然封锁在我的脑海内,我的身上依然有着我不知道,或者说是遗忘的经历,而你。”
“这么长时间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刚刚来这里的一路上,安闻细细想了想他和贺心晨交往的这段经历。
贺心晨自打出现后,与他产生了许多交集。
演戏的时候,用着特殊对剧本帮助他。
如此撩拨,最后却跟自己说那只是心理实验,现在细细想来,太过匪夷所思,也有些不太现实,根本就不像是现实生活中会发生的事情。
虽说离谱,但是所谓的心理实验,还是深深伤害到了他。
为了报复贺心晨,安闻转而去撩拨了贺心晨。
两人真正发生了关系,确实在一起了,但是最后贺心晨还是拒绝了他。
这更加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他的手腕、他的心理防线,都在说明,有些东西是他不知道的,而一直接近他、刺激他的贺心晨却有着重大嫌疑。
如果说贺心晨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信的!
贺心晨看向安闻:“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但是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
安闻:“你现在就不要装了,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我能接受,毕竟……”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你的反复无常我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贺心晨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安闻真是个很有趣的人!
贺心晨从沙发上站起身:“跟我过来。”
接着,贺心晨带着安闻去到了里面那个房间,那个有着满墙安闻照片的房间。
进入房间,安闻看着由自己照片组成的照片墙,不由得满脸欣赏:“你还别说,把我偷拍的还挺帅的!”
去到一旁沙发上坐下来的贺心晨听到后,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安闻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照片,转身去到贺心晨身旁坐了下来。
“自己看吧。”贺心晨打开视频后,将iPad递给安闻。
安闻接过,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视频播放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房间的一侧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整个视频视角应该是监控视角。
还没等安闻开始觉得这白色房间有些眼熟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病房中那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年轻人。
那人居然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可能会比自己年轻一些。
这年轻人有些神经质,在白色房间中来回走动着,不时还会拿脑袋去碰触墙壁。
这一幕无疑是诡异的,安闻只觉得一股冰冷,袭上身来令他毛骨悚然。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心跳加速,他一动不敢动。
生怕他身体挪动半分,在视频中歇斯底里的‘自己’就会从视频中扑出来。
这时,安闻想到了贺心晨,他张张嘴想要询问贺心晨这到底是什么,但是下一秒,他看到一个长得和‘贺心晨’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出现在了玻璃墙的另一侧。
看到‘贺心晨’出现,‘自己’停下了疯狂的举动,一脸欣喜,跑了过去。
两人居然开始诉说着爱意。
安闻更加恐惧。
贺心晨没有出声打扰,而是一直在观察着安闻的反应。
安闻看着视频,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涌动着,眼前也开始慢的模糊,下一秒,他仿佛看到了视频中的那个白色房间。
不过这次并不是第三视角,而是第一视角,他也看到了对面那正冲他笑的‘贺心晨’。
他的头越发的疼。
这次的疼痛比以往的都要剧烈,瞬间,安闻的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啊啊啊!”
疼痛化为实质,像一根根钢针刺入脑中,安闻再也忍受不住,扔下iPad,抱着脑袋,从沙发上跌落,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贺心晨看到后,连忙一把抱住了安闻。
看到不同于以往自己刺激后的痛苦表情,贺心晨却是笑了。
“快了!快了!安!回来吧,快醒醒!”
贺心晨轻声在安闻耳边呼唤着。
安闻在贺心晨的怀抱中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所有的记忆如同滔天巨浪在脑海中翻江倒海。
随着最后一声嘶吼,所有的记忆归位,安闻也完成了整个记忆的回笼。
感受到怀中人安静下来,贺心晨不由得又紧紧抱了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闻动了,他慢慢将身体从贺心晨怀中抽离,然后靠在了沙发上。
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垂下双臂,抬起头,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贺心晨凑了过去,眼神紧紧的盯着安闻,然后开始看着那几滴汗水描绘的侧脸、下颌骨以及那有着凸起喉结的脖颈。
这是他的爱人!
“安?”
贺心晨轻轻唤了一声,确认他的爱人是否已经回来。
安闻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了几秒钟后,他才侧头看向贺心晨,他张了张嘴,吐出有些沙哑的音节。
“我想起来了一切,你是赫利。”
贺心晨惊喜的抱住了安闻:“我等了你好长时间,即便是十年后,我也怕第一时间伤害到你!”
重逢的惊喜,让贺心晨开始变得有些絮絮叨叨。
“十年前他们说我会伤害你,塞提斯导演说我们入戏太深,而你当时的心理状态也非常不好,所以我不得不暂时远离你的生活,但是这十年我一直在注视着你。”
“十年了,安,今天你终于回来了!”
“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要等待十年,我的导师告诉我,当时我们太年轻了,心智还不是很成熟,但是如果十年后随着社会阅历以及生活经验的增加,我们的意志会变得坚定、心智也会更加完整,在这个时间如果再唤回你的话,你的精神并不会崩溃!”
“原谅我,安,之前你的告白我拒绝了你,但是那是唤醒你的必要步骤,现在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听着贺心晨的告白,安闻并非无动于衷,但是也没有想象当中的喜悦,他的表情竟开始变得有些讪讪的。
贺心晨还在说着,但是这时,他突然发现安闻推开了他,然后他也看到了安闻脸上的表情。
他皱起了眉头:“怎么了,安?”
安闻挠了挠自己的脸,有些尴尬,他迅速想着措辞,然后在贺心晨紧逼的目光中开了口。
“贺心晨,我确实想起了一切,但是,你搞错了,我那时并没有爱上你!”
贺心晨瞳孔猛缩,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安闻:“安,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安闻挪动屁股,稍稍远离了贺心晨,陷入了回忆。
“那个时候我确实入戏太深,深深地与王狗子进行了共情,我对奥拉威尔的感情非常复杂,有恨、有痛苦,但是也有因为斯德哥尔摩症而获得的虚假爱慕,但是我的意识中也清醒的知道,我所处的并不是电影世界,而是现实世界,但是我的头脑依然混乱,作为王狗子的我,依然想要逃离奥拉威尔。”
“而你,也因为《金棘草之恋》的故事借鉴了你的经历,而深深陷入其中,我知道,你也入戏太深,在现实中把我当成了狗,所以我也想逃离你!”
当初塞提安导演看到他入戏太深,深深自责,直接将贺心晨曾经的经历告诉了他。
奥拉威尔看上王狗子,因为他想得到一只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的狗,而这个故事就是真实发生在少年时期贺心晨身上的事情。
在那一刻,安闻有种深深的绝望感,因为他发觉可能无论是在电影中亦或者现实,他永远都逃脱不了奥拉威尔,或者说是贺心晨。
“所以作为安闻的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欺骗你。”
说到这里,安闻深吸一口气,
“我想要彻底将这段记忆遗忘掉,然后在你面前自杀,让你认为我是一个已经快要精神崩溃的精神病人,当然那个时候,我确实有些神经质。”
“果然你害怕了、害怕继续伤害我,你接受了塞提斯导演以及催眠大师的建议,对我进行了催眠,我彻底遗忘了那段记忆,我逃走了,我终于不用再痛苦了!”
“之前所谓的十年,那也是我请求塞提斯导演对你进行的干预。就像你刚刚说的,已经十年了,我们的心智都非常成熟了,所以我觉得现在将真实情况告诉你,你应该能接受,希望你不要再执着了……”
“你现在已经是心理教授了,所以我跟你说的这一切,你应该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吧。”
虽说嘴上让贺心晨不要太执着,但是安闻知道,其实这十年当中,贺心晨却从来都没有放下,一直默默的陪伴着他,不过安闻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全都说出来。
“所以你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贺心晨的声音逐渐的冷了下来,脸色也沉了下来,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爱我是吗,以前不爱,现在也不爱?”
安闻非常想说‘是的’,但是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吐出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毕竟之前对贺心晨死缠烂打的是他。
虽说那是没有恢复记忆的他,但那也是他。
但是他却又无法果断承认他不喜欢贺心晨。
如此矛盾与纠结,可能,这一切只是一个错误而已。
安闻还想要说些什么,突然,贺心晨整个人已经扑了过来,将他狠狠地压在了地板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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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这一切只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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