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安

穆尧来到门外的马棚,里面只有一匹马,通体纯黑,身姿矫健,立在那里竟有种逼人的气势,懂行的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穆尧走近只听那马低吼几声,他上手就拍了拍马的脑袋,扬眉说道:“初雪,靠你了。”

说着打开门,一个跨步就上了马背,初雪长啸一声,动了起来。

镇北侯府离南安的住处距离有些远,穆尧骑着初雪飞奔在大街上,耳边尽是风的呼啸声,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控制着初雪熟练的避开人群,直到他看见那座熟悉的建筑。

“吁!”

穆尧翻身下马,还没等门口的守卫行礼就急急忙忙奔进门。

来到卧房,床头柜下三格轻轻一按,一处暗格就显现出来,里面躺着一个黑色的瓷瓶。

穆尧拿起瓷瓶,立马往外去。

另一处的南安也难受的紧,生怕床上的人就这么断气了,至少三刻钟之后再死也不迟!他可不能让穆尧那厮看扁了!

姜淮书身上七七八八扎了好几处银针,南安拿出他自己熬制的药丸,强行让姜淮书咽了下去。

南安不清楚穆尧为什么要救他,他俩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能做的都做了,反正这个人是必死无疑了,他得让穆尧把人抬走,不要死他这,晦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床上的人快不行了,南安心里也是烦躁的不行,穆尧怎么还不来,他可没有给人收尸的习惯!

“嘭!”

又是一声巨响,木门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下了。

穆尧逆光而来,南安视线却看着地上光荣牺牲的木门上面,下次,他一定要换一个铁门!

穆尧快速来到床边,打开瓷瓶,一股香气溢出,他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掰开姜淮书的嘴,喂了下去。

搞完这一切,穆尧转头问南安,“他还没死吧?”

南安来到桌边坐下,松懒地说道:“你再来迟一会儿,就可以看见他的尸体了,不过也快了,刚刚你给他吃的什么?有用吗?”

穆尧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说道:“他跟那棵草有关。”

南安的脸瞬间僵住了,拿起茶杯的手也顿住了,“哐当!”一声,他把茶杯用力往桌上一磕,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南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淡然,急不可耐的来到床边,看了看姜淮书,又看了看穆尧,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穆尧没有回答,反倒往外走去,说道:“等会再跟你说,先帮我看着他,我有点事处理。”

南安一脸懵逼的看着不见踪影的穆尧,视线又转回姜淮书身上,细细打量起他来。

一个男的怎么能长的如此惊艳?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个女的,只有眉眼间依稀存在一些英气。

南安现在对这个人十分好奇,对于他来说,样貌都是红颜枯骨,百年之后谁都一样,只不过他跟那棵不知名的草有关,这就引起了他的兴趣了。

他跟穆尧的关系说不上多好,全因为那棵草结缘,现在来了这么一位人物,他的关注点就转移了,只可惜人快死了。

穆尧来到河边,没看见他想找的人,他准备去其他地方找的时候,他似有所感转身,一把扯住身后那人衣领直接提了起来。

“你把我家公子带哪去了!把我的公子还回来!”蔚川没有重心地扑腾着。

穆尧看着到处乱舞的人,一放手蔚川就跌坐在地上“哎呦”一声。

他也不想多做解释,说道:“跟上吧,看你家公子最后一面。”

蔚川动作麻利地爬了起来,说道:“公子?公子在哪里?”

穆尧没有说话,走在前面。

蔚川刚刚是急躁了,一时之间上了头,现在看着前方的人,有点害怕了,毕竟这是蔚川第二次对他大不敬了。

蔚川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脚步尽量跟上穆尧,毕竟现在公子是最重要的。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一处普通的木屋前,只不过很奇怪的是,这间屋子里面居然没有门?难道主人家喜欢这种风格?

眼看穆尧进去,蔚川立马跟了上去。

“你当我这儿是收容所啊?老往这带人。”

蔚川刚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他没管说话的人,在屋内观察了起来。

突然他眼前一亮,床上躺着一个人,那身形就十分相像!他立马冲了过去,在离的不远处被人捉住了。

这次捉住他的不是穆尧,而是刚刚说话的那人,只听那人接着说道:“你就这么扑上去,不怕他一命呜呼?”

那人语气平常,蔚川却听出了一身冷汗,这才仔细看着姜淮书。

面色如纸,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蔚川眼睛一酸,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落了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略带哭腔地转过头问道:“公子他还能活吗?”

穆尧说道:“不清楚,不过这几日需得你帮我一个忙,姜淮书这几日就住在这里,姜安那边需要你圆过去。”

蔚川一听就不乐意了,拒绝地:“凭什么,公子我要带回家!”

穆尧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指着门说道:“带他走吧,说不定半路上你就可以给他收尸了,你可知你旁边这位是谁,是江湖上负有盛名的鬼医圣手,不然你家公子早死了。”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南安倒是习惯了似的,连表情都没变过。

蔚川内心挣扎,他不相信穆尧,但是看着姜淮书这副模样,只怕真就半路就不行了,不如,赌上一把。

他用力咬了咬牙,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公子身上应该是有一个黑色药瓶的,那里面有救命的药!”

说着就想去翻找,又被拉住了。

穆尧又拉住他说道:“别找了,没有,估计掉河里了。”

蔚川悻悻的收回手,说道:“老爷不一定会相信我的话,我不能保证。”

穆尧想了想,看了看南安,说道:“你家公子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吗?还有拿一份有你家公子批注的书籍来。”

常去的地方?蔚川仔细想了想,公子一向不喜外出,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国学了。

他身上倒是有几本书,是拿来给姜淮书解闷用的,上面有好几处批注。

穆尧接过书递给南安说道:“交给你了,”转过头问蔚川“没有常去的地方吗?”

蔚川皱着眉头仔细一想,双手一拍说道:“有了!公子偶尔会去夫人墓地外围小住几日,不过这也没到时日啊。”

南安翻起书看着,说道:“有就行了。”

说完他就走到一旁拿出笔墨纸砚写起什么。

蔚川拿着一个凳子坐到了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姜淮书,而穆尧坐到桌旁,拿起茶杯没有喝,视线却时不时瞥向床上的人。

形成了一种和谐的场面。

“呼!终于好了!”

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其余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南安旁边的地上不知何时堆满了纸团,而南安正在伸着懒腰。

穆尧问道:“好了?”

南安拿起桌面上的一张纸,抖了两下说道:“好了,那个谁,你拿回去吧?”

说着就把纸张对折放进一个信封里,递给蔚川。

蔚川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阿爹亲启”四个字,他有些震惊的看着南安,这笔迹居然跟他家公子的一模一样!蔚川跟了姜淮书这么多年,对公子的笔迹早就烂熟于心,再看这信封上的笔锋和着力点简直就是公子本人写的!

蔚川抿了抿嘴说道:“事成之后我也要住在这里。”

南安还没有说话,穆尧就说:“当然可以。”

毕竟这主仆俩一天天的形影不离似的,分开了才叫奇怪。

听完蔚川就拿起信封出了门,融入浓浓夜色之中。

“喂,要是死了怎么办?”

等看不见蔚川的身影之后,南安开口问着。

穆尧说道:“死了就死了呗,虽然可惜但这也没办法,不过要死我也要亲眼看着他死。”

南安又问道:“刚刚你喂给他的药丸,知道来历吗?”

穆尧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准备瞒他,回答道:“这东西就是他的,不清楚是什么,不过肯定跟那个脱不了关系。”

“那你还放那小厮走?问他总会知道点什么。”

听完南安的话,穆尧笑了笑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这几日他就安置在你这里,那小厮住旁边的小屋就行。”

南安撇了撇嘴说道:“还住呢,这破屋子可防不了风。”

穆尧瞬间尬住了,有那么点不好意思,看了看门口说道:“待会我去找个东西先挡上,明日再派人过来修,不过这几日过后你得换地方住了,免得有心人察觉。”

“知道了,知道了,我可比你惜命多了,他一醒我就走,剩下的靠你了,”南安挥了挥手。

穆尧找了一块木板靠在空荡荡的门口,人站在外面说道:“明日我再来。”

南安在屋内捣着药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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