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更

炎热的小街上,禾欢提着刚买的菜向爸爸走去,她身上廉价的短袖和加长到小腿的粗制短裤丝毫无法影响她吸引别人目光的能力。

看着她像游玩的花精灵一样开心雀跃又无知无觉的向自己走来,禾文柱厌恶憎恨着她身后那些躲闪的不怀好意的注视,拼命压抑着自己越来越多的怒火,好想把他们的眼睛挖掉!

整个夏天禾文柱不准女儿们穿裙子,但是禾欢天生引人注目。

不管是美的衣服还是丑的衣服配上她之后都像被施了魔法,散发着香气让周围闻到它的人流出口水,痴迷渴望。

禾文柱在日夜担心中焦虑不安。又一次从外面做工回来在院子门口碰到了买菜回来的禾欢,天真无知的桃花眼看向自己,说是在世妲己好像冤枉了她,但是她就那样蛊惑着四周,即使她什么都没做,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禾文柱快被自己逼疯了,他想让女儿不要太好看,因为好看会有危险,他要怎么说怎么做?对禾欢说你以后出门把脸蒙上?你低调一点不要让别人看你?但是这能做到吗?

没有说话他头昏脑胀着自己进了屋子。

饭桌上,他继续阴沉着脸不说话。禾欢看着爸爸的脸色想着大概是自己在买菜的时候偷偷藏钱终于被爸爸发现了要教训她了…愧疚期待又害怕…只听桌子“哐啷”一声响差点散架,妈妈和妹妹目瞪口呆,她们不敢动,神情茫然不知所措。禾文柱额角上的青筋急促跳动,他摆着冰块脸冷酷中不阴不阳的对禾欢说:“去把裙子换掉!小小年纪不学习,天天想着打扮自己,睁眼看看自己像不像个妖精!”

禾欢摸摸自己灰色的裙子,被洗得发白的棉布上一朵绣花都没有,说是古代穷书生的袍子恐怕没人不信。

她承认自己有爱美的小心思,会把指甲洗的干干净净涂上透明的指甲油,会想要鲜艳的头绳或发夹,相信这个年纪没有人不想要干净漂亮地站在大家面前,大人们不也是只对好看的孩子多看几眼吗?

最近天气太热了穿裙子凉快一点,身上这条裙子除了非常容易清洗到底哪里好看了?

禾欢在惊疑中怨恨:真正的错误没有被发现?偷藏零花钱的行为为什么不纠正?消失这么多年的人要管我了,管的是我穿裙子?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高兴想要分享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想得气血翻涌,看父亲的眼神如仇人一般厌恶,倔强地不说话对峙着父亲。

禾文柱也不说话,气极了,他拿起支蚊帐剩下的一根竹竿打禾欢,没几下竹竿“咔擦”断了。

禾欢依旧双眼通红瞪视父亲,挺直背仰着头不肯屈服。

禾文柱脑子里只有“逆女”两个字。

他找出干活用的粗麻绳朝禾欢身上抽打,着魔似的反复只问“听不听话?”

没听到求饶声又攥着她的一只脚倒吊着提起来打,然后重重地把她摔在地上,不知道抽了多少下,最后他浑身发着抖问禾欢:“以后听不听话?”

禾欢微弱地回答:“听。”

漂亮的禾欢满脸眼泪和鼻涕,她梳好沾着泥灰的头发,走到院子后面的小树下坐着,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观察粗麻绳留下的血痕,它们长长的划过来划过去,像画画一样随意,又多到穿了裤子也遮不住…这疼不可怕,但它们是怎么来的,一想到就叫禾欢心碎。

她在寻常的蝉鸣声中一次又一次地压下自己的哭声,憋到脑袋发胀,脸颊发烫,眼前一片模糊的水雾…她一点点碾碎自己脚下的土块儿,她要对爸爸的不好好说话进行报复。

开学了,禾欢给自己买了廉价的耳环、手链之类的小物件打扮自己,爸爸不让她打扮自己是吧?她非要当妖精,看他怎么说。

然而他什么也不说,灰头土脸地干活养家什么也不说,禾欢无数次想问他,知不知道欢欢真正的错在哪?

但是他们僵持着,什么都不说。

禾欢累了,妖精她不知道怎么当,打扮没有消除她心里的疼,有没有地方可以申请换个爸爸,这个爸爸她害怕……

禾欢逃课到外公坟前坐着,初秋的树叶半黄半绿,远方的风经过,它们飘零下来落得东一片西一片。密密麻麻的草已经把坟包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到外公,也没人在这里倾听。

她回到教室把自己的手指划破看鲜血一滴一滴掉下来,用纸接满一页再揉成一团扔掉…写了日记又把它们每一页撕的粉碎……

魏天英责怪丈夫:“都怪你,吓到欢欢了吧!她从小体弱多病,一直乖乖的,就长大了有点臭美,小女孩儿不都是爱臭美嘛,有啥大不了的!你跑到外面打工几年不回家,一回家就打女儿,要你在家什么用,就会吓人。”

禾文柱在痛心中向女儿道歉:“我上次不该那样打你,错都错了,咱们以后有话好好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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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欢
连载中禾欢20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