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穿堂,仔细伤寒。”觅如的声音裹着轻笑,指尖擦过他后颈时,腕间红绳铃铛发出清脆的颤音。洛君僵直着脊背,瞥见她垂落的珍珠流苏扫过自己手背,素色襦裙下摆沾着几星草屑,倒像是特意缀上的碎钻。
“这裂缝刁钻得很。”洛君喉结滚动,故意将掌心的泥浆亮给她看,“前日暴雨,险些把腌梅子的瓮也泡坏了。”话音未落,帕子已轻柔覆上他掌心,觅如半跪下来,发间新换的铃兰沾着晨露,在暮色里泛着莹润的光。
“洛公子的手该握笔杆,不是捏泥巴。”她指尖捏着帕角,仔细擦拭他指甲缝里的泥垢,“昨儿见六姐的南宫公子送来新墨,倒比你补瓮的陶土金贵多了。”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像小时候偷藏在他书匣里的野莓,酸中裹着甜。
远处传来兵器相击的脆响,醉梦熙的白色劲装掠过回廊,发间束着的狼尾毛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追着满脸无奈的大风。池塘边传来醉梦泠银铃般的笑声,粉色裙摆沾着水痕,正往觅两哥哥怀里塞湿漉漉的锦鲤。洛君望着眼前人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那年上元,她也是这般认真地替他擦拭沾了糖霜的嘴角。
“明日去后山挖陶土?”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说过想要刻只带铃铛的小老鼠。”觅如的动作骤然停住,耳尖泛起薄红,帕子下的手指轻轻扣住他的。竹影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摇晃,瓦瓮裂缝处新填的泥浆正泛着湿润的光,恍惚间竟像是揉碎了漫天晚霞。
竹影在青石板上摇曳,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洛君专注地修补着瓦瓮,泥浆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粗布衣袖上留下深色的痕迹。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执着与认真,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却浑然不觉。斜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暖黄,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瓦瓮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这么入神?”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庭院的宁静。觅如提着一盏新糊好的荷花灯,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素兰色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裙裾上绣着的银线老鼠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跃出来。她发间的铃兰随着动作轻颤,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与陶土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洛君抬头,目光与觅如相遇,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只见觅如眉眼弯弯,眼中含着盈盈笑意,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被夕阳染上了颜色。她将荷花灯放在一旁,蹲下身子,素手轻轻抚上洛君沾满泥浆的手背,“补了这么久,手都凉了吧。”说着,便将他的手捧在自己掌心,用体温为他取暖。
洛君的脸瞬间红透,耳根发烫,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没、没事,快好了。”他感受着手中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甜蜜,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抽回手,却又舍不得这份温柔。
觅如轻轻摇头,嗔怪道:“总是这么逞强。”她拿起一旁的帕子,仔细地为洛君擦拭脸上的汗水,动作轻柔而细致,“明日放河灯,你可别顶着这副模样去,让人笑话。”
洛君望着眼前温柔的少女,思绪不禁飘远。小时候,觅如也是这般照顾他,在他受伤时为他包扎,在他难过时逗他开心。那些点点滴滴的回忆,此刻如潮水般涌来。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有你在,我便什么都不怕。”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醉梦甜的呼唤声:“如儿,君哥儿,快来尝尝新烤的桂花糕!”觅如应了一声,却仍舍不得放开洛君的手,“走吧,再不去,二姐做的糕点可就被小加加和虎妞抢光了。”
洛君笑着点头,任由觅如拉着他起身。两人并肩走向堂屋,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紧紧相依,庭院里的瓦瓮静静伫立,见证着这对青梅竹马的美好时光。
竹影婆娑间,洛君的影子与瓦瓮一同浸在斑驳的斜阳里。青石板沁着雨后的凉意,他膝盖处的粗布已被潮气洇出深色水痕,指节因反复按压陶土泛着青白。当最后一团泥浆填入裂缝,他正眯着眼端详修补处是否平整,忽有铃兰香裹着温热气息漫过来——素兰色外衫带着觅如的体温,轻轻覆上他单薄的肩头。
“总像个泥猴儿。”觅如的声音裹着笑意,指尖擦过他沾着泥点的耳垂。洛君偏头时,瞥见她鬓边新换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晃出细碎银光。素兰襦裙绣着的灰鼠衔着麦穗纹样,正挨着他沾满泥浆的手背,裙摆还沾着几瓣未干的木芙蓉,像是不小心揉进时光里的胭脂。
洛君喉结滚动,想要解释这瓮是为腌她爱吃的糖桂花,却见觅如已蹲下身。她从袖中掏出靛蓝绣帕,动作轻柔地擦拭他指缝间的泥垢,腕间红绳系着的铜铃轻响,惊飞了廊下歇脚的麻雀。“六姐家的南宫公子前日送来的云锦帕子,”她故意挑眉,眼尾的弧度弯成月牙,“比你这粗布帕子可金贵多了。”
远处传来兵器相撞的铮鸣。醉梦熙白衣翻飞,长剑在暮色里划出银虹,大风举着木盾追在身后,嘴里喊着“当心青苔”;池塘方向飘来醉梦泠的笑声,粉色裙摆掠过九曲桥,觅两哥哥举着渔网跌跌撞撞地追赶。洛君望着觅如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她也是这样,蹲在溪边替他洗净沾着淤泥的草鞋,发间野雏菊被风吹落进水里,随波漂成一条碎金的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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