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琴箫和鸣自月洞门飘来,六姐醉梦兰与南宫润并肩而立。醉梦兰的湖蓝纱裙裹着月光,琵琶斜抱在怀,发间蓝玉簪与南宫润腰间的玉坠相映成趣;南宫润一袭月白长衫,手中洞箫尚余清音,目光却始终落在女子含笑的眉眼间。“倒是会挑时候。”五姐醉梦红倚着朱漆廊柱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金线猫纹,身后冯广坪正替她驱赶蚊虫,动作轻得像是怕惊碎这满院月色。
觅佳缩在李屹川的外袍里,望着庭院中或嬉笑或低语的众人,忽觉肩头一重。转头见李屹川不知何时摘了朵夜合花,正别在她发间。“像只偷藏果子的小蚂蚁。”他低笑,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远处传来醉梦甜的惊呼——原来是燕子严端着新制的枣泥糕,却被小葵和二宝缠着要先尝一口。枣香混着夜风拂过晾晒架,串串红枣在灯笼下轻轻摇晃,恍若缀满星辰的珠帘。
“川哥哥,”觅佳忽然转身,琥珀色眼眸映着灯笼柔光,“等枣子晒好了,我们给每个人都分些吧?”李屹川望着她眼底跃动的光亮,喉间涌上的笑意化作一声轻叹。他抬手拢住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将人轻轻圈在怀中:“好,让这甜意,把整个夏天都腌透了。”廊下铜铃叮咚,惊起栖息在枣枝间的夜枭,却惊不散缠绕在红枣间的蜜意,与少年少女交叠的身影。
正当众人嬉笑间,湖面忽泛起细碎银光。九妹醉梦泠踏着粼粼波光而来,粉色纱裙浸着水光,发间贝壳发饰在夜风中叮当作响。她怀里抱着湿漉漉的菱角,身后觅两哥哥举着油纸伞亦步亦趋,生怕月光凝成的露水沾湿她的裙裾。"快来尝鲜!"醉梦泠将菱角往竹篮里一倒,水珠顺着她藕节似的手臂滑落,惊得小加加蹲下身,用帕子仔细擦拭竹席上的水渍。
檐角灯笼突然剧烈摇晃,觅媛踏着金色绣鞋从屋脊跃下,猴尾形状的金饰在发间晃出残影。"都在这偷懒!"她甩了甩袖间藏着的核桃,鎏金裙裾扫过晾晒架,惊得枣串簌簌轻颤。徐怀瑾摇着折扇跟在身后,面上带着惯有的笑意,却在看到她险些碰倒竹匾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架子。
此时,三姐醉梦艾突然指着晾晒架惊呼。只见成群的萤火虫绕着红枣飞舞,暖黄光点与绛红果实相映成趣,将枣串缀成流动的星河。苏晚凝忙取下披风罩住竹匾,生怕夜露打湿了果子;醉梦兰见状,轻拨琵琶弦,清音流转间,萤火虫竟随着乐声排列成队,在红枣间织出朦胧光网。
觅佳看得入神,不觉往李屹川怀里靠了靠。明黄裙摆与他的玄色劲装交叠,像极了夕阳与夜色相融。"你瞧,"她仰头时发间夜合花的香气萦绕鼻尖,"连萤火虫都来给枣子添光了。"李屹川低头望着她眼中的璀璨,喉间溢出轻笑,手掌轻轻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是它们知道,这儿藏着最甜的时光。"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甜的笑骂,原来是二宝偷吃枣泥糕,沾了满脸的模样惹得众人笑作一团。夜色渐深,枣香、乐声与笑语,在西子湖畔的庭院里,酿成一坛永不封藏的蜜。
夜风忽起,卷着远处荷塘的清香漫入院落。四姐醉梦青忽然轻"呀"一声,素青裙摆掠过青石,她仰头望着被风掀起一角的晾晒布,发间蛇形玉钗泛着冷光:"要下雨了!"话音未落,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小加加踮着脚去够高处的枣串,刘阿肆立刻弯腰蹲下让她踩着肩头;醉梦熙挥剑斩断缠住竹架的藤蔓,大风则举着木梯紧跟其后。
李屹川将觅佳稳稳放下,玄色劲装猎猎作响:"守着这边,我去取油布。"他转身时,觅佳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明黄襦裙在风中翻飞如蝶:"我同你去!"两人奔至库房,潮湿的霉味混着檀木香扑面而来。觅佳踩着木凳去够高处的油布,却因心急脚下打滑,惊呼着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李屹川单手撑住木架,另一只手牢牢圈住她,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小蚂蚁,这般莽撞?"
院外的雷声越来越近。当两人抱着油布冲回庭院时,正撞见醉梦紫甩动着九尾狐尾,施术将飘落的枣子卷回竹匾;纳兰京则撑着油纸伞护在她头顶,衣角早已被雨水打湿。醉梦甜和燕子严合力将枣串收进竹筐,橙色裙摆沾满泥点却笑得灿烂:"快些!枣子可不能淋雨!"
觅佳蹲下身捡拾散落的红枣,指尖忽然触到另一只手。李屹川在她身旁蹲下,粗粝的手指与她纤细的手同时握住一颗红枣。雨声渐密,打在油纸和青瓦上噼啪作响,可他眼中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收好,可别让雨水抢了咱们的甜。"觅佳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忽然觉得,即便暴雨倾盆,只要与他并肩,这满院的慌乱也成了岁月里最珍贵的糖。
雨幕如帘倾落,将庭院浇得水雾朦胧。大姐醉梦香立在游廊中央,明黄广袖翻飞间,周身散发出猎豹般的凌厉气势:“晚凝、阿珩,快将西廊的窗棂关上!”聂少凯已迅速取下墙上蓑衣,抖开时裹住她半个身子,粗粝的麻料蹭过她发间鎏金豹纹簪,惹来她一记嗔怪的眼神。
此时,醉梦艾抱着最后一筐红枣冲进屋檐下,绿色裙摆沾满泥浆,兔儿形状的耳坠还在不住摇晃。苏晚凝紧跟在后,用自己的外袍罩住竹筐,苍白的脸色因焦急泛起红晕:“还好保住了!”话音未落,觅媛已猴儿般攀上屋檐,金色裙裾在雨中猎猎作响,灵活地将松动的瓦片重新摆正。徐怀瑾举着油纸伞仰头望着她,折扇敲了敲她翘起的尾巴:“当心摔着!”
觅佳蹲在廊下整理湿漉漉的枣串,明黄襦裙紧贴着小腿,发间银簪也沾满水珠。李屹川忽然在她身旁蹲下,玄色劲装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溅起小水花。他掏出帕子要替她擦拭,却被她笑着躲开:“别浪费,你自己都湿透了!”说着,她指尖轻轻拂过他贴在额前的湿发,琥珀色眼眸映着廊下昏黄的灯笼,“不过,你刚才取油布的样子,倒比擂台上还威风。”
李屹川喉间溢出低笑,伸手将她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冰凉的耳垂:“那是自然——”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混着雨水的气息,“总不能让我的小蚂蚁被雨淋成落汤鸡。”远处传来醉梦泠的笑声,原来觅两哥哥正用荷叶替她遮雨,自己却被淋得湿透。小加加和刘阿肆蹲在角落,仔细将沾了泥水的红枣一颗颗擦拭干净,烛光映着他们认真的侧脸,将枣皮上的水珠都染成了暖金色。
雨势渐歇,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着檐角滴落的水珠。晾晒架上空空如也,可空气中浮动的枣香却愈发清甜。觅佳望着院中嬉笑打闹的众人,忽然觉得,比起晒得饱满的红枣,此刻被雨水浸润过的时光,才是真正酿进心底的蜜。
雨霁后的夜风裹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廊下积水倒映着重新亮起的灯笼,将众人的影子揉碎成晃动的光斑。醉梦甜突然拍了下手,橙色襦裙上绣着的雏鸡随着动作仿佛要破布而出:“不如将枣子挪到厨房烘干!正好用新摘的桂花煮甜汤!”此言一出,二宝立刻拽着小葵的袖子蹦跳起来,虎头虎脑的模样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觅佳刚要起身,却被李屹川按住肩膀。他甩了甩衣袖上的水珠,玄色劲装在烛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坐着别动,仔细着凉。”说着已大步走向竹筐,双臂轻松揽起装满红枣的竹匾,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沾着方才擦拭枣子时留下的碎屑。醉梦熙见状吹了声口哨,素白劲装随意系着的腰带松垮垮地挂在腰间,她晃着手中长剑笑道:“川哥哥这臂力,倒是能帮我多扛几坛女儿红!”大风连忙在旁附和,憨笑着挠了挠头。
厨房内顿时热闹起来。醉梦红倚在灶台边,朱红裙裾扫过堆叠的柴火,指尖漫不经心地逗弄着灶膛里的火苗,铜铃发饰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添些松枝,烤出来的枣子带松香。”冯广坪立刻照办,转身时险些撞上抱着陶罐的觅瑶。她粉衣上沾着面粉,猪形发饰歪在鬓边,却仍小心翼翼护着罐子里的蜂蜜:“可别洒了,这是给枣子上蜜用的!”
觅佳蹲在门槛边,看着李屹川将枣串整齐挂在横梁上。少年高大的身影被火光镀上金边,发梢滴落的水珠坠入火中,腾起细小的白雾。她伸手接过二姐递来的桂花,忽然被李屹川伸手挡住飘来的火星:“小心烫着。”他说话时垂眸的模样,让她想起白日里托着她悬挂枣串的掌心温度。
灶膛里的松木噼啪作响,将满室映得暖融融。醉梦兰的琵琶声从隔壁传来,南宫润的箫声应和着,与众人的谈笑声、枣子在竹匾里滚动的轻响,一同融进这夏夜的烟火里。觅佳望着跳动的火焰,忽然觉得,或许幸福本就藏在这琐碎的忙碌中,如同此刻渐渐烘干的红枣,在岁月里慢慢沉淀出醇厚的甜。
烘房内蒸腾的热气裹着枣香漫溢开来,将众人的鬓角都沁出细密汗珠。醉梦青倚着窗棂翻看着书卷,青色裙裾垂落在青砖地上,发间青玉簪随着动作轻晃:"依古方记载,枣子烘到七分干时拌入紫苏,可解腻生津。"书生何童立刻凑过去,手中握着炭笔在宣纸上沙沙记录,偶尔抬头时目光总落在她低垂的眉眼间。
此时,醉梦紫突然晃着九尾狐尾跳上灶台,紫色纱裙在火光中泛起粼粼波光:"光是烘枣多无趣,不如来场赌局!"她指尖变出三张符纸,"抽到红符的人要蒙眼喂心上人吃蜜枣!"二宝立刻举手,虎头虎脑的模样惹得小葵在旁憋笑,橙色裙摆上绣着的小老虎随着她抖动的肩膀仿佛要跃出。
觅佳低头搅动着陶罐里的蜂蜜,明黄襦裙被火光染成暖金,发间夜合花早已蔫了,却仍固执地挂在青丝间。李屹川蹲在她身侧,玄色劲装被热气蒸出深色汗渍,指腹不经意蹭过她手腕:"当心烫。"他话音未落,醉梦紫的笑声突然炸开:"觅佳和川哥哥抽到了!"
哄闹声中,觅佳的脸瞬间红透。李屹川任由醉梦熙将黑布蒙在眼上,高大的身影却始终朝着她的方向。当她颤抖着将裹满蜂蜜的枣子凑近他唇边时,指尖突然被他温热的手掌包住:"往左些。"他故意偏头躲开,喉间溢出的笑意带着蛊惑,"小蚂蚁连喂食都不会?"
满室笑闹声里,醉梦甜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只见雨后初霁的天空裂开道缝隙,月光与晨光交织成淡金色的绸缎,落在晾晒架空荡荡的竹篾上。觅媛猴儿似的爬上屋檐,金色裙摆扫过积雨,兴奋地大喊:"快看!东边的云霞像不像打翻的蜜罐?"众人纷纷挤到窗边,此刻的霞光正巧落在觅佳仰起的脸庞,琥珀色眼眸盛着漫天绮色,比掌心的蜜枣还要甜上三分。
霞光漫进厨房的刹那,醉梦兰忽然拨响琵琶,清越的弦音裹着枣香流淌。南宫润默契地执箫相和,箫声如潺潺溪水,与琵琶声交织成江南独有的韵律。醉梦甜跟着节奏拍起手,橙色襦裙上的雏鸡刺绣仿佛也跟着跃动,她转头朝燕子严笑道:“这般好的曲子,该配些点心才是!”
李屹川摘下蒙眼布,墨色眼眸映着觅佳绯红的脸颊,故意压低声音:“原来小蚂蚁的手这般软。”他的话惹得觅佳慌乱后退,却撞进身后的竹筐,几颗烘干的红枣骨碌碌滚到脚边。八妹醉梦熙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素白劲装猎猎作响,长剑鞘挑起一颗红枣抛向空中:“看我的!”她凌空挥剑,枣子应声分成两半,惊得大风急忙举着布帕去接。
五姐醉梦红斜倚在门框边,朱红裙裾扫过地面,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铜铃发饰:“光耍剑有什么意思?”她话音未落,忽然甩出手中红绸,卷着竹匾里的红枣在空中划出弧线。冯广坪立刻会意,抄起木铲稳稳接住,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惹来满堂喝彩。
此时,小加加突然指着窗外欢呼。只见雨后的西子湖腾起薄雾,月光穿透云层洒在湖面上,碎成粼粼银鳞。九妹醉梦泠赤着脚冲向湖边,粉色纱裙沾满露水,发间贝壳发饰随着奔跑叮当作响:“快来看!月亮掉进湖里了!”觅两哥哥慌忙跟在身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滑进水里。
觅佳蹲下身捡拾红枣,指尖触到一颗带着余温的果实。李屹川也跟着蹲下,玄色劲装的下摆扫过她的明黄裙摆:“明日再晒一轮,枣子就该甜透了。”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过她耳际,觅佳抬头,正撞见他眼底流转的温柔,比天边的霞光还要炽热。远处传来醉梦紫的笑闹,夹杂着醉梦艾的惊呼——原来是二宝偷吃蜜枣,沾得满脸都是,模样滑稽又可爱。这满院的喧闹,连同烘干的枣香,一同融进了江南湿润的夜色里。
夜风卷着新烘的枣香漫过回廊,檐角铜铃叮咚声里,大姐醉梦香忽然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她明黄广袖上的豹纹暗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鎏金豹形发冠折射冷光:“后山有动静。”话音未落,聂少凯已抽出腰间软剑,玄色劲装猎猎作响间,两人如离弦之箭掠上墙头。
厨房内顿时屏息。醉梦甜攥紧燕子严的衣袖,橙色襦裙微微发颤;醉梦艾躲在苏晚凝身后,绿裙蹭过墙角陶罐,惊得几只小蚂蚁慌忙逃窜。倒是醉梦紫晃着九尾狐尾轻笑,紫色纱裙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莫不是哪家的小贼,闻着枣香摸来了?”
李屹川下意识将觅佳护在身后,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紧绷如弦。觅佳却透过他臂弯缝隙张望,明黄襦裙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琥珀色眼眸映着月光:“像是什么小动物……”她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扑通”落水声。醉梦泠立刻赤足冲向湖边,粉色纱裙掠过青石板,发间贝壳发饰哗啦作响:“定是有鱼儿迷路了!”
众人赶到湖畔时,正见醉梦香蹲在芦苇丛边,广袖撩开湿漉漉的水草。月光下,一只幼鹿正蜷缩在泥地里,后腿血迹斑斑。“是被猎户的陷阱伤了。”她皱眉查看伤口,指尖轻轻擦过幼鹿颤抖的皮毛,平素凌厉的眼神竟化作春水。聂少凯已默默解下外袍,将受惊的小鹿裹住:“带回厢房,让阿艾找草药。”
觅佳蹲下身,明黄裙摆铺展如盛开的向日葵。她从袖中掏出颗蜜枣,递到小鹿嘴边:“别怕,吃了就不疼了。”幼鹿翕动鼻翼,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指尖。李屹川望着少女专注的侧脸,喉间溢出轻笑,伸手替她拨开垂落的发丝:“小蚂蚁倒是比蜜糖还心软。”
此时,醉梦熙已举着火把赶来,素白劲装沾着草屑:“四周探查过了,没见猎户踪迹。”她长剑拄地,转头瞥见小鹿,挑眉道:“不如给它取名‘枣儿’,省得某人天天惦记着吃!”这话惹得二宝立刻捂住藏在怀里的蜜枣,虎头虎脑的模样逗得小葵笑倒在他肩头。
湖面泛起细碎银光,将众人的影子揉碎在涟漪里。醉梦兰忽然抱起琵琶,清音袅袅间,南宫润的箫声随之而起。觅佳靠在李屹川肩头,听着耳畔他沉稳的心跳,望着远处被月光镀上银边的枣串,忽然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插曲,亦是岁月赠予的甜。
将幼鹿安置妥当后,众人回到庭院,夜风里的枣香愈发浓郁。醉梦甜已重新支起铜锅,橙色襦裙系着雪白围裙,正往沸腾的枣汤里撒桂花:“都来尝尝,加了新采的薄荷叶!”燕子严在旁添柴,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偶尔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的碎发。
醉梦红斜倚在枣树下,朱红裙上的金线猫纹在月光下流转,指尖逗弄着新收养的幼鹿。“瞧这小鹿,”她眼波流转,“倒和觅佳妹妹一样,见不得半点伤处。”冯广坪笑着递来蜜饯,顺势替她拨开垂落的发丝,惹得醉梦红轻轻拍开他的手,唇角却噙着笑。
觅佳蹲在竹匾旁,仔细翻动着烘干的枣子,明黄襦裙沾着草屑。李屹川无声地在她身边蹲下,玄色劲装带着夜色的凉意,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她手中的木铲:“当心烫。”他翻动枣子时,木屑从掌心的薄茧间簌簌落下,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记。觅佳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白日里他托着自己晾晒枣串的模样,耳尖不由得发烫。
远处传来醉梦紫的娇笑,紫色纱裙在灯笼下翻飞如蝶。她正缠着纳兰京比试法术,九尾狐尾扫过晾晒架,惊得枣串轻轻摇晃。“输家要背我绕湖跑三圈!”她狡黠地眨眨眼,指尖变出的萤火虫绕着纳兰京打转。书生何童被醉梦青拉着辨认药草,青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发间蛇形玉钗与夜露一同闪烁。
小加加突然拽着刘阿肆的衣袖指向天空:“快看!是流星!”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道银辉划破夜幕。二宝兴奋地跳起来,虎头帽歪在一边:“我要许愿!”虎妞小葵在旁撇嘴,橙色裙摆随着动作摆动:“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啦!”
觅佳望着流星坠落的方向,双手不自觉握紧。李屹川注意到她的动作,低声问道:“许了什么愿?”觅佳脸颊微红,琥珀色眼眸映着月光:“不告诉你。”其实她心里清楚,愿望早已在这满院烟火里——愿往后每个晒枣的日子,都有他在身旁。
流星的余韵尚未消散,醉梦兰忽然拨动琵琶,南宫润默契地以箫声相和。婉转的曲调掠过湖面,惊起几尾银鱼跃出月光粼粼的水波。醉梦泠见状,粉色纱裙沾满湖水也浑然不觉,赤足站在浅滩处,发间贝壳发饰随着她欢快的动作叮咚作响:“鱼儿也在听曲子呢!”觅两哥哥举着油纸伞跟在身后,生怕她一个不慎滑入水中。
此时,醉梦熙突然抽出长剑,素白劲装在夜风里猎猎飞扬:“光是听曲儿多没意思!大风,来陪我过几招!”话音未落,剑锋已划出半道银弧。大风慌忙举起木剑格挡,粗布衣襟被剑气掀起,却仍憨笑着应道:“八妹当心,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两人你来我往间,惊得晾晒架上残余的几片枣叶簌簌飘落。
觅佳蹲在廊下,将烘得恰到好处的枣子一颗颗收入陶罐。明黄襦裙扫过青砖,发间银簪随着动作轻晃。李屹川蹲在她身侧,玄色劲装裹着淡淡的皂角香,掌心宽大的手掌覆上她握着陶罐的手:“装太满会洒出来。”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惊得觅佳差点碰倒罐子。
“瞧这对儿!”醉梦紫晃着九尾狐尾凑过来,紫色纱裙上的暗纹在灯笼下泛着幽光,“比蜜枣还要甜三分!”纳兰京笑着揽住她的腰,折扇轻点她鼻尖:“小心被枣香勾了魂去。”五姐醉梦红倚在朱漆廊柱上,朱红裙裾垂落如流霞,指尖逗弄着幼鹿的耳朵:“明日将枣子制成香囊,倒是应景。”
夜风渐凉,二姐醉梦甜捧着新熬的枣泥羹走来,橙色襦裙系着的围裙上还沾着糖渍:“都歇一歇,尝尝刚出锅的!”燕子严紧跟在后,手中端着的托盘上摆着青瓷小碗,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招呼众人的模样。小加加和刘阿肆蹲在角落分食枣糕,雪白与青灰的衣角交叠在一起,像两朵依偎的云彩。
觅佳捧着温热的瓷碗,看着庭院里嬉笑打闹的众人。李屹川坐在她身旁,手臂不经意间与她相贴。远处的西子湖泛起细碎涟漪,将月光揉成点点碎银。她望着陶罐里饱满的红枣,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模样——有心上人在侧,有知己在旁,连夜风里都飘着化不开的甜。
正当众人围坐分食枣泥羹时,院外突然传来笃笃敲门声。醉梦香警惕地眯起眼,明黄广袖下的指尖微微收紧,鎏金豹形发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么晚了,会是谁?”聂少凯已悄然挡在她身前,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紧绷如弦。
醉梦甜攥着木勺的手微微发抖,橙色襦裙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莫不是猎户寻那小鹿来了?”燕子严立刻放下碗盏,将她护在身后。倒是醉梦紫晃着九尾狐尾轻笑,紫色纱裙在灯笼下泛起妖异的光:“怕什么,凭他们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说着指尖凝出幽蓝狐火,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觅佳贴着李屹川站起身,明黄襦裙扫过青石板,掌心沁出薄汗。李屹川察觉到她的紧张,骨节分明的手悄然覆上她的,低声道:“别怕。”他玄色劲装下传来的体温,像颗定心丸落进她慌乱的心湖。
醉梦熙率先提剑冲至门边,素白劲装猎猎作响:“来者何人!”门轴吱呀转动,月光里露出个佝偻的身影——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怀中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孩童。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泪痕,颤声道:“好心的姑娘,我孙儿发了高热,听闻贵府有解暑的良方……”
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醉梦艾提着药箱快步上前,绿色裙摆掠过门槛:“快让我瞧瞧!”她蹲下身查看孩童时,兔儿形状的耳坠轻轻摇晃。苏晚凝默契地举来烛火,烛光照亮孩童通红的小脸,也映得醉梦艾眼底满是焦急。
“是暑气入体。”醉梦艾从药箱取出银针,转头朝醉梦甜喊道:“二姐,取些新熬的枣汤,加两片薄荷叶!”醉梦甜立刻起身,围裙上的糖渍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这就来!”燕子严紧随其后,不忘回头叮嘱:“小心烫着。”
觅佳松开李屹川的手,蹲下身握住孩童滚烫的小手:“别怕,喝了甜汤就不难受了。”她转头望向廊下的陶罐,琥珀色眼眸里满是温柔:“川哥哥,帮我拿些蜜枣来好吗?”李屹川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喉间溢出轻笑:“遵命,我的小大夫。”
老妇人见状,浑浊的眼眶里涌出泪水,颤巍巍地要下跪:“谢谢,谢谢你们……”醉梦香快步上前扶住她,明黄广袖擦过她粗糙的手背:“老人家快些起来,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聂少凯默默取来软垫,放在老妇人膝下。
庭院里的气氛从紧张转为温暖。醉梦兰轻拨琵琶,南宫润的箫声随之而起,曲调舒缓如潺潺溪水。醉梦泠赤足蹲在井边,粉色纱裙沾满露水,正认真地用荷叶舀水;觅两哥哥在旁守着,生怕她不小心跌进去。小加加和刘阿肆蹲在角落,将新烤的枣糕掰碎了喂给孩童;二宝和小葵则举着扇子,有模有样地给孩子扇风。
觅佳望着这温馨的一幕,忽然觉得手中的蜜枣愈发香甜。李屹川站在她身后,玄色劲装的衣角轻轻扫过她的裙摆。夜风裹着枣香与药香拂过庭院,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西子湖泛起涟漪,倒映着这满院的灯火,恍若天上的星河落进了人间。
孩童喝下掺着薄荷叶的枣汤,又服下醉梦艾调配的草药,高热渐渐退去。老妇人攥着觅佳的手千恩万谢,布满老茧的掌心不停地颤抖:"小娘子菩萨心肠,往后若有难处,只管到城西破庙寻我。"醉梦香往她袖中塞了几锭碎银,广袖上的豹纹暗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带孩子买些补品,莫要再让他受了风寒。"
夜色更深时,众人散去。觅佳蹲在廊下收拾剩余的枣子,明黄襦裙拖曳在青砖上,沾了几星露水。李屹川抱来竹匾,玄色劲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翻面晾晒。"他弯腰时,发间束冠的红绳扫过觅佳发梢,惊得她耳尖发烫。
厨房方向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伴着醉梦红的娇嗔:"冯广坪!让你温个枣酒,怎么笨手笨脚的!"冯广坪憨笑着挠头,粗布衣襟沾着酒渍:"猫儿别急,我这就再去热一壶。"醉梦紫晃着九尾狐尾从旁经过,紫色纱裙扬起一阵香风:"当心些,莫要浪费了这好枣子。"
西子湖畔传来醉梦泠的欢笑声,她赤足踩在浅滩上,粉色纱裙几乎全湿,发间贝壳发饰叮当作响。觅两哥哥举着灯笼亦步亦趋,见她险些滑倒,急忙伸手扶住:"慢些,当心着凉!"远处的醉梦熙和大风仍在演武场较技,剑光与月光交织,惊起栖息在柳树上的夜鸟。
觅佳将最后一颗枣子放进陶罐,转身时撞进李屹川温热的怀抱。他身上的皂角香混着枣甜,将她轻轻圈住:"累不累?"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夜色的蛊惑。觅佳仰头,琥珀色眼眸映着廊下灯笼:"和大家在一起,再累也值得。"
夜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咚声中,醉梦兰的琵琶声再次响起。南宫润的箫声应和着,曲调里添了几分悠然。醉梦甜端着新烤的枣饼分给众人,橙色襦裙上的雏鸡刺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小加加和刘阿肆蹲在墙角,偷偷将枣核埋进土里,商量着来年要种出更大的枣树。
李屹川牵着觅佳走到湖边,水面倒映着满天星辰,也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觅佳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川哥哥,你说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这样吗?"李屹川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顶:"会的。往后每一个晒枣的时节,我都在你身边。"
远处的庭院里,欢笑声、琵琶声、水波声交织成曲。幼鹿在醉梦红的照料下渐渐康复,偶尔发出低鸣。月光洒在晾晒架上,空荡荡的竹篾仿佛在等待明日重新挂满绛红的枣串。这平凡琐碎的日常,在枣香与温情的浸润下,悄然酿成了岁月里最珍贵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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