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间,醉梦香瞅准时机扑向女童,却见那孩子脖颈处赫然有道青紫掐痕。母性本能让她心头火起,软鞭如灵蛇般卷住另一个小厮脚踝,将人重重掼在青石板上。"别怕。"她蹲下身子时,鹅黄衣袖垂落如羽翼,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痕,"姐姐带你去找阿娘。"
聂少凯三两下制住顽抗的小厮,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醉梦香的身影。见她把受惊的女童护在怀里轻声安抚,耳尖泛红的模样比平日里更添三分温柔,不由握紧了腰间的豹纹玉佩。待官府衙役赶到时,他已解下大氅披在瑟瑟发抖的女孩身上,笑着对醉梦香道:"原来豹子女侠不仅爱糖画,还爱行侠仗义?明日我便去订做百八十个糖豹子,专给姑娘惩恶扬善时打赏用。"
醉梦香瞪他一眼,却藏不住嘴角笑意。远处传来更鼓声,花灯在夜色中明明灭灭,恍惚间她竟觉得,被聂少凯裹在大氅里的这方小小天地,比满城灯火还要温暖。
女童被闻讯赶来的父母接走时,远处传来更夫“三更天——”的悠长吆喝。醉梦香望着相拥而泣的一家人渐渐隐入灯海,晚风卷起鬓边碎发,才惊觉聂少凯始终将大氅半披在她肩头。八妹醉梦熙甩了甩剑上未干的血珠,冲两人挤眉弄眼:“你们慢慢腻歪,我和风哥去追剩下的喽!”话音未落,白衣与青影已消失在九曲桥尽头。
“手冷不?”聂少凯突然执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手套传来。醉梦香想要抽回,却见他指尖捏着块温热的桂花糕——正是方才路过点心铺时,她多看了两眼的那一种。
“明日你不是要去醉府讨教《诗经》?”她偏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耳尖却不争气地发烫,“带着整筐糖画去书房,倒像是来踢馆的。”
聂少凯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的共鸣顺着相触的手臂传来:“那就说是专程给九位姑娘赔罪的。”他突然凑近,发间的松香混着糖霜甜腻,“毕竟今日在灯市,我这护花使者当得不尽职,竟让姑娘亲自出手。”
巷口传来二姐醉梦甜的呼唤,她橙色裙裾沾着胭脂红,想必是在胭脂铺流连忘返。醉梦香借机要抽回手,却被聂少凯轻轻握住手腕。月光下,他腰间的豹纹玉佩泛着温润光泽,与她袖口金线绣的豹纹遥相呼应。
“后日清明,城西桃林的花开了。”聂少凯的声音放得极轻,却字字清晰,“我备了藤编的豹纹秋千,还有新制的桃花酿......”
“醉香!快来帮我瞧瞧这支步摇!”三姐醉梦艾的声音从胭脂铺传来,带着兔子般的急切。醉梦香挣开他的手,鹅黄裙摆掠过满地花灯:“先管好你的糖画别化了!”转身时,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身后传来聂少凯清朗的笑声,混着远处传来的丝竹声,在元宵夜的晚风里酿成蜜。
回到醉府时,檐角的铜铃在夜风里叮咚作响。醉梦香刚跨进垂花门,就见六妹醉梦兰踮着脚,从门廊下的竹帘缝里探出脑袋,蓝色襦裙上绣的鼠形暗纹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大姐!聂公子送的糖画都被九妹偷吃啦!”
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从月洞门后闪出来,粉红色裙摆沾着糖渍,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才不是偷吃!聂公子说……说给姐姐的糖画要留最新鲜的!”她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露出半只栩栩如生的糖豹子,尾巴尖还缀着颗亮晶晶的糖珠。
醉梦香的耳尖又开始发烫,伸手去捏妹妹的脸颊:“就会替他说话。”余光瞥见回廊尽头闪过一抹月白色,聂少凯果然守约来送“新鲜糖画”,正倚着朱柱冲她笑,袍角扫过阶前新抽的翠竹。
“姐姐快看!”三姐醉梦艾抱着团嫩绿布料从绣房跑出来,兔子般的眼睛亮晶晶的,“苏公子从扬州带回的云锦,给我裁了件新襦裙!”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方才聂公子在角门外,被父亲抓去书房讲《论语》了,瞧他抱了一摞书进去呢!”
醉梦香的心猛地一跳,转身就往书房方向跑。绕过太湖石时,正听见父亲苍老的声音从窗棂间漏出来:“既说讨教,这《关雎》的批注……”她屏住呼吸,透过竹影望去,只见聂少凯端坐在书案前,月白长衫上落着几缕烛火,手中狼毫悬在泛黄的书页上方,认真批注的模样倒真像个求学的书生。
“偷看可不是淑女做派。”耳畔突然响起熟悉的轻笑,醉梦香吓得转身,撞进带着墨香的怀抱。聂少凯不知何时绕到身后,指尖还沾着朱砂红,“方才令尊考我‘窈窕淑女’,我答‘当以真心求之’,老先生竟罚我抄十遍《女诫》。”
他举起手中的宣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豹行林间,唯慕卿颜”。醉梦香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开口,忽听屋内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既然抄完了,便叫香儿进来,你们一同研习。”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身上,聂少凯趁机将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道:“看来往后要常来醉府‘受罚’了。”醉梦香别开脸,却偷偷攥紧了袖中那只糖豹子——原来比起满城花灯,最甜的是这人眼底的星光。
醉梦香硬着头皮跨进书房,烛火将父亲案头的《论语》照得透亮。醉合德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目光在女儿绯红的脸颊与聂少凯沾着墨渍的衣襟间扫过,忽然抚须笑道:“既来了,便替为父评评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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