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军把两个蒙着眼睛的北国士兵押送过来，又将一支精巧的匕首捧给蓝玉斋：“军师。”
蓝玉斋接过那匕首，拔了刀鞘，递给白折苦：“怕不怕？”
白折苦左手还拿着点心，右手接过匕首，虽然不发一言，但从没闲着的嘴上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怕的。
他把点心全塞进嘴里，舌头在手心一过，把渣子也打扫干净，上前两步，一刀插进北国士兵的左肩。
北国士兵顿时惨叫着挣扎起来，两侧白军连忙上前去将他按住，恐怕他挣扎之中伤了白折苦。
白折苦是拿着刀自上而下插入士兵肩膀，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卡在两条骨头中间，疼得钻心，少年紧握着刀柄的手往下一扳，竟然硬生生剜断了那人的肩骨，劈进了胸膛里。
旁边那被蒙着眼睛的士兵听见惨叫声，吓得脸都白了，颤抖着开口：“你们要知道什么？你们问啊！”
眼见刀刃要割开心脏，给人一个痛快，白折苦又忽地把那匕首拔了出来，在自己衣服上擦擦刀柄，免得打滑，又刺入士兵的右肩。
“够了......”白折苦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对着旁边那白了脸的士兵一指，“炽火生莲，苦解万象。”
这八个字让蓝玉斋心头一跳，还没等发出疑问，一层火焰从士兵的皮肤里面钻了出来，那由内向外出现的火焰顿时将他置于炼狱之中，哀嚎着在地上滚动，想要压灭那些火。
“这......”天枝的护法咽了口唾沫，小声问蓝玉斋，“不是没让他修仙吗，这是怎么回事？”
蓝玉斋心说我也不知道，但凡人还在这，他不能漏了怯，于是面上不动声色，装出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坎神，甘霖。”
柔和的水落在那士兵身上，没想到那火焰竟然与水相抗起来，士兵的身上又热又冷，断断续续地求起解脱来。
蓝玉斋嘶了一声，他感到自己正在与一股极强的深厚力量对抗，那力量就是灵力没错，可白折苦分明没有修仙，怎么能使用如此强大的灵力？
“坎神，降灾。”
一线水光砍下了士兵的头颅，蓝玉斋给了他解脱，然而那残缺的躯体竟然一直烧着，烧尽血肉，骨头黑白斑驳。
白折苦从失血过多的士兵面前回到蓝玉斋身边：“哥，好了......好吃。”
蓝玉斋看着他，脑子里还回荡着“炽火生莲，苦解万象”。
在芝城，魔族创造的伪神将灾厄投放到众人眼中时，这句话也随灾厄一同出现。
蓝玉斋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在审问，温柔到有些假模假样地摸摸白折苦的头发：“‘炽火生莲......苦解万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告诉哥好不好？”
白折苦：“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了。”
芝城的伪神代表着苦痛与火焰，束缚白折苦的东西需要白折苦献上苦痛，得到苦痛之后会赏赐白折苦使用火焰的能力。
难道那个代表火焰与苦痛的伪神已经和白折苦连接在一起了？可是在白折苦流落至芝城之前就已经疯了，如果让他疯狂的真的是神明，那这个神明出现的时间比芝城的伪神出现的时间要早。
......真该死，怎么这么复杂，这么这么多弄不明白的问题，白折苦为什么是个疯子？他如果神志清醒，很多问题早就解决了！
他扶着白折苦肩膀的双手不自觉用力，又在意识到自己的迁怒时猛地收回手。
“哥......”
蓝玉斋深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个笑来：“对不起，不是你的错，不该怨你的。痛不痛？”
“不痛。”
白折苦的脸上还带着一串被溅上去的血液，却显现出一种无辜的神情。
蓝玉斋记得他叫白折苦，字寒霜，多半是个富家子弟，他已经被某种莫名的存在夺取了原本的人生，变得痴狂，遭受苦痛与饥饿，他怎能对他再生出怨恨。
不过蓝玉斋的爱与恨也都是冲着自己去的，他平视着白折苦的脸，其实只是觉得自己的少年时光，缺少一个人跟他说一句：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蓝玉斋只顾着透过白折苦看少年时的自己，并未捕捉到白折苦的眼中闪过一瞬的悲悯，少年伸手握住蓝玉斋的手：“哥......”
“怎么了？”
“没用的，放下吧......去做会让你开心的事吧。”
蓝玉斋很习惯白折苦这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话方式，笑着道：“为什么？”
“因为，一切都只是在轮回，没意义的......”
“轮回？”蓝玉斋直觉如果直接质问他在说什么，是谁告诉他的，他就会马上恢复那个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只能尽量跟着他的思路套话，“你是说，我们在轮回？”
“嗯......”
“那能不能打破这个轮回？”
“不，轮回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你们太渺小了。”
“那你是谁呢？你在这个轮回中吗？”
“我......”白折苦在一呼一吸之间似乎发生了某种改变，摸摸蓝玉斋的脸，笑道，“我要走了，哥，对不起。”
他这么笑的时候一般就要开始胡扯了，蓝玉斋叹了口气，把他抱起来，让人把两具尸体收拾了：“唉，真不让人省心。”
虽然还是不能确定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但两件事是可以确定的，第一是他确实是自己逃脱了魔族的抓捕，第二是确实有某种吸收苦痛的东西在控制他，蓝玉斋决定暂时把那东西叫做“红神”。
蓝玉斋把白折苦与红神的关系告诉了雪子衣，雪子衣虽表示这种事闻所未闻，却也还是亲自带人去翻阅古籍，希望前人曾经记载过类似的事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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