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劲儿的话是对二队全体说的，但陈昱煋的眼神始终在许闻意身边转，大家面上不显，心里却都清楚到底是谁给了Yuu神这点势在必得的信心。
下午还有训练，陈昱煋说完就走了。
被俱乐部寄予厚望，本应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众人听出了陈昱煋的言外之意，反倒对许闻意的态度更加微妙起来。
这样别扭的气氛持续了好几天，训练赛上二队的表现越发糟糕。
陈昱煋耐心耗尽，连续几天在复盘会上骂了个狗血喷头。
刚和队友挨完一顿训，许闻意走出会议室，心中烦躁异常。
他在训练赛的表现一直很稳定，失误最少，被骂得也最少。然而越是这样，他越能明显地感受到与队友间的距离。
出门时他落在最后，转身关门的一会儿时间，就发现队友已经走光了。
许闻意在走廊晃了一下神。
“意哥！”突然有声音从旁边传出。
许闻意扭头看过去，张悠淘揣着手从走廊拐角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才走上前来，一脸的欲言又止，像是专门来等他的。
“意哥，那个，你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
张悠淘白胖的脸皱成一团，支支吾吾地，把许闻意一路拉到了青训队训练室旁的休息区。
“意哥，你，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啊？”
许闻意不解，却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问道：“你是指什么消息？”
张悠淘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不知道，更加局促起来：“就是，就是说你，和Yuu神……”
那声音越来越小，纠结半天却怎么都出不了口，最后变得小心翼翼，“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看完别生气啊。”说罢，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递给了许闻意。
许闻意接过来看了看，气得冷笑两声。
许闻意正式签约的当天，FOG就在战队主页和Post上官宣了。
这几天各玩家社区里对此事的讨论度一直很高，以许闻意性别的特殊性和前段时间在冠军杯上的表现，这很正常，但电竞鲨论坛中的一个八卦贴却热闹得过了头。
楼主显然是不怎么喜欢许闻意的，在帖子里称YYii和Yuu神很早就认识，连id都这么像，将他一个Omega签进FOG的原因发散得没了边。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个帖子下面吵成一片，回复中各种奇怪的猜测开始冒头，评论也开始没下限起来。
帖子最后因为造谣和太多违规的讨论被删，但截图被有心人发到了一个选手的小群里。
[ 我去，劲爆劲爆 ]
[ 有没有FOG的快来透点消息 ]
[ 不会真的是Yuu神男朋友吧？ ]
[ Yuu神可以啊，抱得美人归了属于是 ]
[ 不要乱说。YYii打得确实好。Yuu神喜欢也很正常嘛。。 ]
[ LS是FOG的吧，快点讲讲，是真的不？ ]
地区赛期间关注许闻意的人很多，但各色讨论都还正常，可是这次一有人起头，群里的话题就立马变了味，求真相八卦的，嘻嘻哈哈地调侃的，更有信誓旦旦地说有内部消息的。
群里有个张悠淘的朋友，截了图来找他询问真相，愤慨地为他因为这种原因被一个Omega挤掉正式签约名额而惋惜。
许闻意看完后杵在原地。
这不过只是张悠淘能拿出来给他看的一点有限的消息，不用想也能猜到，这种话题在私下里早就不知道已经传成了什么样。
张悠淘看他的样子，紧张得都有点结巴：“那，那个，意哥你千万别生气，要是有人这么说你你别理他们。”
FOG的人其实都知道陈昱煋很看重许闻意。
教练组人数有限，青训生很少有机会被教练跟着盯训，但许闻意一直是陈昱煋亲自带的。
不过他和陈昱煋的来往从来光明正大，明眼人应该都知道他受到战队重视的原因。
许闻意抬头问：“悠淘，这些话你信吗？”
“当然不信！”张悠淘立马挺胸，“意哥你打的这么好，战队不签你才是傻子！”
张悠淘的担心写在脸上，许闻意仿佛被他逗笑般勾了下嘴角。
轻呵出一口气，说：“一会儿就要开始训练了，你回去吧，我没事。”
张悠淘皱着脸：“真，没事？”
许闻意：“真没事，快走吧，不用担心。”
张悠淘看见许闻意反常的笑容，心里更加拿不定，磨蹭了好一会儿，被许闻意撵了几次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许闻意目送张悠淘离开，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说不出地疲倦。
他不知道张悠淘发现了没有，那些在群里起哄的人中，虽然没有明晃晃顶着FOG选手id的，却能看到熟悉的打字风格。
也没有歪曲事实或者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含含糊糊的几句总是引人联想，在其他人明显跑偏的猜测下也没有分辩或阻止。
他对战队从没瞒过自己已有伴侣的事，FOG的选手不可能不知道，却依旧夹杂着不合逻辑的质疑和调侃。
他的id不断地被拿来跟陈昱煋放到一起，让他隐约明白了受到队友排斥的原因。
训练时不能长时间离开，许闻意知道他该回去了，可胸口里闷成一片，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气愤，难受得厉害。
许闻意深呼吸几口气，迫切地希望有个什么东西能帮他把止不住的情绪堵一堵。
他忽然间很想一个人。
刚抬出的脚又收回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忍不住摸出手机滑开了通讯录。
几声拨号提示音后，电话被接起。
“喂，闻意。”齐珩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许闻意才觉得沉底的心脏开始慢慢浮动。
他能模模糊糊听到对方背景音里的喧闹，轻声问：“哥是在外面吃饭吗？”
“是，有个应酬。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训练结束了吗？”
“还没，只是有点累，出来透个气，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在室外吗？最近天气凉了，记得穿件外套。”
“没有，就在休息室里。”许闻意笑了一声，说，“哥你也是，少喝一点酒，多吃菜，小心胃不舒服。”
两人简单地闲聊几句，许闻意没有说太多，很快挂掉了电话。
齐珩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察觉到许闻意的情绪有些不对。
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记得战队的训练通常会在十二点前结束，放下手机后，急匆匆地回到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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