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熠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贺霖一肚子话想说，睡是睡不着了，但又不可能把蒋熠摇醒硬要他听，玩手机又怕亮光把蒋熠晃醒，只能靠数星星催眠自己。
“还没睡，怎么了？”蒋熠后知后觉的回应，像是大脑刚刚开机。
“那你还想睡吗？”
话到嘴边，贺霖有点说不出口，他一贯都是开朗的形象，现在突然开始严肃的谈心，未免会有点矫情。
“你先说你什么事，我再考虑还睡不睡。”
“也没什么事，你还是继续睡吧。”
“嗯。”蒋熠应下，重新躺回去，隔了大概两分钟，他伸了个懒腰：“不睡了，聊会儿吧。当小神童累吗？”
“不累！怎么可能？”贺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是轻松的笑。终于有人关心他顶着这个光芒累不累，而不是问他成为小神童的方法。他把本来想倾诉的话变成回答蒋熠的答案：“其实我根本不想成为什么小神童，都是被我爸逼的，他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我作为他的孩子，必须有价值，让他有面子，让他觉得我能拿得出手。他给我报过很多兴趣班，妈知道我不感兴趣，拦不住我爸给我报，就带我逃课，被发现之后我爸倒也不逼着我上那么多了，但是口才班是必须上的。后来他就开始给我报补习班，给我打造成小神童，我很讨厌这个标签。”
蒋熠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安慰贺霖一下，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哥，换个话题吧，别聊这个了。”
“嗯，说说你知道我是你哥之后心里什么感觉吧。”
算是梦想成真？还是一语成谶？蒋熠一直找不到答案，所以关于这个问题他很好奇。
“哥你想听实话啊？”
“当然。”不重要，蒋熠只想要一个答案，至于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他只是想把这个心结解开。
“刚开始觉得挺难以置信的，当了十三年的独生子，突然被告知其实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那个人和我关系还很好，我都怀疑是不是在搞什么恶作剧，还有点担心比较现实点的家产分割问题。现在感觉还挺好的。哥，我都觉得我这嘴跟开了光似的，想要你当我亲哥，你还真就是。”
“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蒋熠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头有点胀，连这句话表达出来的意思都要再问一下。
“当然！我很喜欢你，有点莫名其妙地想亲近你，你是我哥的话，一切就很好解释了，我很开心你是我哥。”
“我也很开心你是我弟弟。”或许是因为年龄差的问题，蒋熠没有很喜欢蒋烁，却很喜欢贺霖。他从来不否定自己偏心的这个事实。
“哥，可以跟你提个要求吗？”
“你说。”蒋熠猜不到是什么，他没办法直接同意下来。
“遇到我这么开心的话，以后别再自残了吧。”
“好。”蒋熠的确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震惊，但他也欣然同意。
听到这个回答，贺霖的心里轻松多了，打了个哈欠：“困了，睡吧哥。”
蒋熠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他已经做好被贺霖问问题的准备了，并且决定如实回答，但仅限今晚的实话实说的谈心结束了。
“你先睡，我去个厕所。”
蒋熠晚上几乎不起夜，于是一晚上能跑四五次厕所的贺霖睡在外侧。
月光已经不太亮了，一向有些夜盲的蒋熠摸索着下床，跨过贺霖的时候没看到他的腿，被绊倒在贺霖身上，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耳垂。
蒋熠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贺霖的身上，他闷哼一声，喉咙都有些发紧。
“你没事吧？”蒋熠把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的抱歉咽回去，他自认为他们之间可以不用说这样的客套话。
“没事儿，哥你快去上厕所吧。”贺霖的声音有些沙哑。
蒋熠看他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也不确定贺霖能不能承受住自己的重量，从厕所回来又问了一遍，得到贺霖带着沙哑的“放心吧哥，没什么事。”才放心睡下。
蒋熠很久都没有入睡这么快过了，今晚的交谈让他莫名放松，躺在有血缘关系的贺霖身旁，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贺霖适应黑暗很快，刚刚没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潜意识的逃避——十岁以前，他经常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练习盲弹钢琴，现在他已经有些享受黑暗了。
贺霖在一片黑暗中转头看向熟睡的蒋熠，不敢入睡，他怕又做上次那样的梦。
下身又实在胀得他睡不着，脸都已经涨红了，贺霖看着蒋熠的脸，突然想到了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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