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有的家忙着走亲戚看领导,有的家奔波忙碌操持年货。丁淼家里亲戚多,为了避开串门高峰,早在林琅旅行大理期间就走过一遍了。剩下这几天,林高科除了上班,就是专心在家准备点儿炸货,以便除夕当天快速完成一桌年夜饭。
丁淼和林琅不会烹饪,就帮着打打下手。
每年春节,林琅最期待的除了春晚上的撒贝宁,就是林高科炸的素丸子。
胡萝卜和圆白菜搽丝儿后裹好面糊,趁油锅滚烫放入其中,滋啦啦作响。不多时,近圆带叉的白面素丸子被炸得金黄,酥渣飘起来,点缀着油锅。
林高科用笊篱把刚炸得的丸子捞出来,放在旁边架着滤油,一个个酥脆的小丸子互相摩擦,咔咔作响。不必亲口尝,单是瞧着,便能想象出入口之后的香脆。
林琅原本是站在厨房门口和林高科扯闲篇儿,一见丸子出锅,当即忍不住抄起筷子夹了一个。丸子尚冒着热气,她也顾不得烫,张嘴就是一口。
脱水后的胡萝卜丝支棱着,又脆又香,她边呼气边又咬下一大口。
“熟了吧?”
林高科开炸第二锅,顺口问道。
“熟了,”林琅嘴里半颗烫丸子咽不下去,囫囵回答,“好吃好吃!”
林高科笑逐颜开,从虎口揪丸子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潇洒:
“这回炸得多,你今天晚上能先吃一顿。”
林琅才想再夹一个到自己碗里,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搁下碗筷拿出了手机。
林高科见她撂了餐具,还以为丸子味道不好,忙问道:
“怎么了,不好吃啊?”
“没有,”林琅埋头打字,搪塞道,“今天左一好像加班,我问问她吃不吃,给她送点儿过去。”
她说的是左一,指尖却很诚实地选中了傅若年:
“还在公司吗?”
不多时,傅若年没回文字消息,而是发来了集团办公大楼的定位。林琅把手机举高,挡住了自己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年关将近,公司为了迎战院线春节档本就事务繁忙。傅振华又坚持要在正月里开机一部电影,项目组赶进度拼宣发,好在傅若年这边压了一下签约演员的进度,为宣发多谋了几个有讨论度的噱头。
傅家过春节不喜团圆,据说是因为陈丽瑾不爱热闹,傅振华就带她去往三亚的酒店小住。傅若年前脚刚从云南回来,夫妻俩后脚就落地海南,公司内所有事务皆由傅光华和傅若年接管。
得知林琅要来,傅若年也只能勉强借吃晚饭的由头,腾出时间下楼。
深冬严寒,林琅等在写字楼一层的大堂,来往众人开关门的凉风还是无孔不入地灌进来。她瑟缩在墙角,抱紧了怀里装丸子的餐盒取暖。
所幸傅若年来得很快,她数到第三班电梯,门一开,就是一身休闲西装的傅若年。
她的眼睛不禁一亮。
傅若年平时打扮得不算沉稳,总是简洁的卫衣和外套,踩着一双崭新的篮球鞋,像个干净清朗的大学生。但穿西装时不同。他身形高挑清瘦却不显单薄,能撑起笔挺的制式剪裁,看起来严肃刻板的西装,反而勾勒出他沉静的锋芒。
林琅想多看一会儿,便未迎他,任他走到跟前,才把盛满丸子的餐盒打开,捏起一颗塞进他嘴里。傅若年毫无防备之下,被堵了满嘴油乎乎的炸丸子,对着林琅满是期待的眼神艰难咀嚼。
四下路过的员工不敢明目张胆地围观,却都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甚至故意按着电梯的开门键,看傅若年在公司楼下被投喂的滑稽画面。
林琅对此并无察觉,待傅若年咽下一口之后,兴奋道:
“好吃吧!我爸这个丸子绝了!刚出锅我就给你送过来了,还有好多呢!”
她说着,不由分说把餐盒放到傅若年手里。
因着说是给左一带,丁淼特意选了家里最大的一只餐盒来装,打算等左一吃饭剩下,带回家给妈妈也尝尝。之前左一妈妈总听女儿提起林高科厨艺好,一直说想亲口尝尝。
哪知左一是个被林琅当作幌子的冤种,这少说有三十几颗乒乓球大小的素丸子,全都被拿给了傅若年。
傅若年面对满当当一整盒直发愁,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拿这么多过来,我吃不完。”
“分给同事啊,”林琅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得信誓旦旦,“这个点儿,你们应该都还没吃晚饭。”
“不行,”傅若年回绝得干脆,“你送的,不给别人。”
“嘁,”林琅笑骂一句,“那就撑死你。”
“我乐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逗闷子,突然,一伙黑衣人闯入林琅的视线。她下意识拉着傅若年向后退开好几步,远远躲开那群人。
“别怕,”傅若年随意扫了那伙人一眼,温声安慰,“是来签合同的艺人。可能刚从活动出来,带的保镖多。”
“好家伙,这么大阵仗!”林琅望人兴叹,“这得是多火的爱豆!”
傅若年眉梢一挑:
“去看看?”
“我不……”
“去”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林琅就被他生生推到了人群最前面。她缩着脖子不敢乱看,生怕被当成私生饭,让人给打出去。偏偏这个时候,傅若年毫不顾忌地贴在她耳畔低语:
“不要个签名?”
深深浅浅的呼吸撩拨着林琅的耳根,但此刻她顾不上理会这份暧昧与悸动,全身心沉浸在尴尬紧张的气氛里。
“你有病啊,”她咬着牙用气声警告,“还嫌不够社死。”
傅若年笑意更甚,没再开口。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那伙人先走了进去,戴墨镜的青年见林琅没动,特意友善提醒:
“还能上,你们不进来吗?”
这道声音异常耳熟,追过陆墨阳两次现场的林琅绝不会听错。她猛地抬起头,迎上那双被挡在墨镜后面的桃花眼,心绪翻涌却如鲠在喉,硬是憋不出一句话。
陆墨阳见她不答,对旁边的助理点了一下头。助理按下关门键,缓缓合上的两扇门,隔绝了林琅滚烫的视线。
“认识他?”
傅若年明知故问。
林琅只剩点头。
“那怎么不跟他合影,留个签名?”
“没必要,”林琅一点儿不遗憾,坦荡答道,“人家在工作,干嘛打扰他。”
傅若年恰好在听到这句话后,放开了一直牵着她的手:
“你发消息让我下楼的时候,我也在工作。”
“那能一样吗,”林琅理直气壮戳了一下他手里的餐盒,“丸子凉了就没法吃了。”
不想傅若年趁机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他眼里惯有的温和被冻结,取而代之,竟生出些许危险意味。
林琅越想挣脱,他的手握得越紧:
“是工作和工作不一样,还是我和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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