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鲜花店买了一束苏格兰绿玫瑰,顺带在店里写了张贺卡放在花束上。店员是个温柔的短发小妹妹,她告诉我这种复古绿玫瑰简约又有质感,代表着希望与未来。
“很适合送给爱人哦。”
她送我到店门口,贴心附上一句让我颤抖的话。严栩不是我的爱人,他只是......他算是我的什么人呢?朋友?我可没有这么富裕的朋友。
打车到了金世国际,却被保安拦在门口,我报了严栩的名字,人家非要我出示邀请函。
保安小伙子看上去挺年轻,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双手抱胸,有些不耐烦地说:“严先生的宴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混进去的。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小报记者?”
“......”
严栩是什么大人物么?居然都扯到记者这块去了。这位保安小哥说话间有股浓浓的霸总剧中反派小兵之感。
“那我亲自给他打电话,行么?”我换了个手捧花,从包里掏出手机来。
“很抱歉,我们不能随意透露住户信息。”保安脸色沉下来,眼神中充满警告。估计心里已经将我归类为想混进去结识有钱人的拜金女了。
我冷冷看着保安,当他的面拨通了严栩的视频。我期待着他被打脸之后躬身对我道歉!然而一分钟过去了,视频一直没能接通。
“切,装什么呀。”保安的白眼快翻上天了,已经完全不搭理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监控。我给严栩留言:
——我被保安拦在门口,先去对面公园坐着了,你得空让保安过来喊我一下。
发完消息后,我转身离开。背后传来阵阵非议和讥笑声。同样是打工人,有些人离上层稍微近了一点儿,就已经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呀,是你?”
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在我身侧停下,系统自动识别车牌,门杆直接打开了。开车的姑娘摘下墨镜,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那天下雨时严栩叫来的那位朋友。她今天穿着辣妹装,头发高高扎起,整个人显得高挑又性感。
“怎么啦?被拦在外面了么?”她朝我比了个手势,“上来!”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我像着了魔一样,被她脸上的笑容所捕获,三两步跳上车去。
“呜呼!”她长叫一声,发动油门疾驰而去,身后冲出来的保安这一刻在远处缩成一个点,显得无比渺小。
到了严栩住的别墅前,我看着三五成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往里走,一时间慌了神。
“你好呀,上次没来得及跟你自我介绍。我叫钟晚意,你是唐歆对吗?”
一下车她就朝我伸出手来。落落大方,温柔得体,亲切又可爱。我握住她的手,片刻后松开,“对。我是唐歆。”
“你跟我来吧,我们偷偷进去,给严栩一个惊喜。”钟晚意朝我眨眨眼,很自然地挽过我地手臂,拉着我往里走。
“他的朋友,都是......外国人?”我下意识问了句。客厅里人头攒动,叽叽喳喳的说着我听不懂的外语。也不全是英语,还有其他语言,但我真是一句也听不懂。
“也不全是啊,至少我就不是。”
“但......”
“奇怪,严栩跑哪儿去了?”
钟晚意放开我的手,四处查看,我只能自己一个人缩在一个盆栽旁边。
“嘿,你好。”一位高大的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手臂上的纹身把我吓了一跳,我又往旁边挪了点儿。
“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在中国的留学生。我来自......”
他的话淹没在一声刺耳的话筒试音里,我朝他点点头,并不关心他是谁,来自哪里。因为我看到了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唐礼!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他不应该在国外求学么?一时间气上心头。全家人为他付出这么多,可他在一个不该出现的时间里,出现在一个不该出现的地点!
我拨开人群朝他走去,但等我到了门口,唐礼早就不知所踪。我只能透过人群缝隙四处张望,眼瞅着他往楼梯上去了,我忙跟了上去,也顾不得这里是别人的家了。
唐礼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还锁上了门。我正要去开门,突然迎面走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旁边还跟着两个戴墨镜的高大男人。他见到我顿了片刻,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许久。我心想,这难道是严栩的家人?看样子他是想下楼,罢了,我还是让一下。我往回退到了拐角处,想等人走了再去把唐礼从房间里揪出来。
但没想到的是,从斜对面的另一个房间,钟晚意出来了,并且被老人用拐杖堵住了去路。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老人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句话。
钟晚意咬着下唇,别过头去,默默不出声。下一刻,老人竟然一拐杖打在她的膝盖上!她吃痛被迫跪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毯上,却还是不吱声。
“带走!”老人干脆利落下达了指令,两个黑衣客立即一左一右拽住钟晚意的胳膊,架起她就要往我这头走来。我贴在墙壁上,眼看着他们从我面前经过,钟晚意微微抬头,瞥见是我,眼神中带了几分求救的意味。
但直到她看了我一眼之后,我并没有回应,她勾唇一笑,认命地垂下了头。就在他们要带她下去时,我终于开口了:“站住。”
他们听到我说话,脚步并没有停下,显然根本没有把我当一回事。
“我说站住!”我飞身上前,伸手拦住了两个黑衣客的去路,举起手机来对他们说:“我报警了,你们再不放手,我就报警!”
老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他走得很慢,但这沉稳的脚步声听上去并没有被我的话所影响。他走到我面前,皱纹密布的脸上,那双蒙尘的眼像一只凶狠的饿狼般。他并没有说话,只朝黑衣客递了个眼神,黑衣客立即擒制住我,将我的手死死捏住,任凭我如何扭动,就是动不了。
老人沉着脸色,很轻松地从我手里抢过了手机,他把手机扔在地上,用拐杖用力砸了一下,两下,三下!手机彻底报废,他的头上起了一层汗,以至于他不得不掏出手帕来擦拭,边擦边说:“哪里来的东西,不知分寸。”
“你敢带走她,就算我现在不能报警,我总要报警!还有,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严栩也会找你麻烦!”
“严栩?”老人不经意地一笑,他似乎这才对我的话有了兴趣。
我盯着他,并不回避自己的目光,反而是他将头转向了别处。半晌过后,他抬手,示意黑衣客放人,我和钟晚意都被扔在一边。
“饭局明天下午四点开始。”老人丢下一句话,拄着拐杖离开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钟晚意终于伸手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你怎么样?”我扶起她,发现她的妆都哭花了。从包包里掏出纸巾来给她小心翼翼擦去眼泪,她却按住我的手,红着眼对我说:“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好吗?”
我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乱谁话的。我发誓,要是乱说话,就遭雷劈。”
她终于笑了,“你陪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我守在浴室外,钟晚意在里头整妆。这个房间的门锁不上,时不时有男女搂抱着闯进来,一看到我坐在床边,又默默退出去。
等她出来时,打开了房间的灯,我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糟了,唐礼。
我应该打个电话给他。
糟了,我的电话!
“唉!”我伸手锤头,看到钟晚意已经换好衣服了,她换了长裙把受了伤淤青的膝盖遮住,妆也卸了,活脱脱一个小姑娘的模样。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样子。
“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麻烦你帮我告诉严栩,就说我来过了。”我刚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哦对了,那束花,放在你车上忘记拿下来了,你帮我送给他可以吗?”
“唐歆。”钟晚意叫住我,“你就不好奇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那是你的**,我无权过问。”我打开门出了去。
“唐歆,谢谢你。”
她的声音淹没在门口。道谢?我才应该对她道谢吧。我在走廊上捡起自己被砸碎的手机,心里是很想报警让那个老头赔给我的,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人我应该惹不起。
如果我还是一个小姑娘,我肯定会追究到底,只是多年的社会经验让我明白,有些事只能忍气吞声。
“罢了。”我摇摇头,自叹倒霉。
正下楼去,和往上跑的严栩撞了个正着。他原本蹙着的眉,一见是我,松开了几度,只疑惑地问了句:“你有没有看到我一个朋友来这儿?大概这么高,穿着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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