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巧与王爷说到你的抱负。”这话一出,班启颜便知他肯定提到了为百姓做的那些事。
他拱起手:“王爷不必放在心上,那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朝中大臣要是有班城主如此觉悟,何愁天下百姓都吃不上饭,言国又怎会不呈现一幅海晏河清的画面。”
对方用话引出今天的目的,言昭离又怎会不应。
她用手撑住脸,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本王对班城主做过的事情很感兴趣,高郎君接着说吧。”
言昭离要听,班启颜自是没有阻止的道理,他只得唤祥子为高三郎沏了一壶热茶。
“之前的事说了没什么新鲜的,我就讲讲最近发生的,不知王爷可听过最近连发的洪涝灾害。”
“知道。”言昭离走前的几个月里,灾害就已经频发,上百万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这些百姓四处流浪,有的来到了这,妻主从未因任何原因拒收流民,甚至主动帮助他们,一开始只是住在城里,后来城里挤不下,妻主就带着人出去开垦荒地,为她们建造房屋,传授农植和狩猎技巧,这才让那些流民有了一线的生机。”
高三郎情真意切:“王爷,妻主能安置好这么多流民,这其中耗费了多少的心血,作为夫郎的我自是再明白不过。”
他缓慢跪了下来,一字一句泣泪道:“前期的时候,流民还不是特别多,妻主尚能拿微薄的俸禄和几年的积蓄去填补,后来人越来越多,妻主把家里所有能卖的都卖了,也才堪堪填补这个窟窿。”
“妻主帮人建造房屋,一次意外,那木桩砸落,正好划过她的胳膊,当场血肉横溅,血流不止,妻主才养了半个月便继续去帮忙。”高三郎拉过班启颜的手,将衣袖往上捋,细瘦的胳膊上,遍布着一条深格外狰狞的疤痕,几乎要覆盖住整个手臂。
这条疤痕,证明她所言非虚。
也让旁观者更能感受到当时的惊险。
“妻主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最凶险的那次,是向流民传授狩猎技巧,一行人在树林中意外遇到了老虎,那老虎几个月没进食,自是不肯放过她们,妻主就想着带人反抗,可人心中的又如何胜过直面老虎的恐惧,随行的几个流民全都跑了,只留妻主一人在那。”
“时间长了,我察觉到不对劲,就迅速召集人搜山,等找到妻主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妻主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堪堪遮住身体,暴露在视线下的皮肤上都是伤口,血淋淋的,汩汩的往外冒血,那一大片草地都快被染红了。妻主的不远处,秃鹫眼冒绿光,虎视眈眈的瞅着,只怕是我晚来一步,妻主便会被这些畜生吞食。”
“更让人气愤的是,妻主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那些流民,可那几人,忘恩负义,抛下妻主,回去后只顾着躲起来,连报信都不报,要不是我察觉到不对,妻主恐怕就……”他掩面哭泣。
班启颜将他搂进怀里,轻声安抚:“好了,我没事,都过去了。”
“我知道,只是每每想来,总觉心痛。”
他从班启颜的怀里探出头:“王爷,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只是想求得一个恩典。”
他从袖口处取出一物,班启颜离得近,按住他的手,眼中满是不赞同:“不可,断不得扰了王爷的清净,王爷来此处,不是为了这些。”
“妻主,您为了这些百姓,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担子倘若都放在您的肩上,先支撑不住的是您。”
“我相信王爷,即能来此,定是个心怀大义之人,一定能取得一个公道。”他话中满是凛然,只是心中却有一丝不坚定,王爷真能管这些事吗?倘若她与那些奸臣同流合污,倘若她视而不见呢?
那妻主的前途又该怎么办呢?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做了,就承担好此事会带来的后果,他不想见到妻主整日忧思忧虑,眉头紧皱。
“班城主不必忧心,本王正愁刚来此处,无事可管呢。”
言昭离一句话打断了班启颜的忧虑,她迟疑几秒,放开了手:“既如此,下官也不便阻拦。”
高三郎亲手将袖口的奏折交予翠鸣,翠鸣又呈给言昭离。
待言昭离看时,高三郎又适时说道:“这奏折耗费了妻主三个月的时间书写,里面详细记录了此次灾害的情况,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去了何处……还有……赈灾粮下来的情况,可惜的是,妻主想呈现给陛下,一直没有呈上去。”
翠鸣问道:“如何没呈上去?”
“不知道,交出去的奏折要么是了无音讯,要不就是被打了回来。”他说的隐晦,但传达的意思很明显,上头有人做了手脚。
是有人,不想让陛下看到这个奏折,不想让陛下知道此次灾情的情况。
‘啪’的一声,言昭离合上奏折,怒道,“一群熊心豹子胆的玩意。”
她如何能不知,上面人要拦住这奏折的原因,不让陛下知道此次灾害的真实情况,就可以昧着良心克扣赈灾粮。
能让百姓获得一线生机的粮食,却进了那些贪官的肚子里。
真不知道,吃了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翠鸣,将这奏折以本王的名义呈上去。”
“王爷,要是……”被人拦下。
言昭离冷笑道:“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拦本王的奏折。”
更新了[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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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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