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夜色，宫挽黛悄无声息地闪现至特工局。
一手关闭虫洞装置，坐在熟悉的座椅上，着手准备搜集资料。
但是在此之前，宫挽黛还有最重要的一步需要进行。
她拿起酒精消毒喷雾，在桌面上喷了又喷。
酒精清除的不仅只是细菌，小喷壶的声音还引来了某些听力灵敏的家伙。
“我们亲爱的小黛，你这是要做特工局的卷王吗？今天不是你值班，来做什么？”
三角说完，又装模作样喝了口咖啡。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也不是你值班，”宫挽黛并不在意三角的玩笑话，“是因为明姨吧。”
被说中心事的三角并不感到羞耻，她反倒是命令起宫挽黛道：“这次母亲节，你不许再送明前辈礼物了！你都有两个妈了，还想和我抢妈妈吗？”
“好吧，但是明姨也是我的入门老师，我……”
“那你可以教师节送啊，我才是明姨捡来的孩子，你不是，”三角，总会在一些奇怪的点上纠结，“况且你现在是外勤人员，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啊？你的工位好久不坐人了。”
“我知道，我就是来找些东西。”
“是看那些武器吧。”
“对。”三角能才出自己的所想，宫挽黛并不意外。
“喏，我都帮你查过了，那些应该是第一批的武器，备案库里只有一处调动——异能局，念力侠。”
念力侠，又是念力侠……
“怎么没啥反应，”三角在宫挽黛面前挥挥手，“是见怪不怪了，还是已经默认念力侠是你的死对头了？”
“死对头就太过分了，”宫挽黛打断道，转手查找起安存说的剧场，“我和她没有什么冲突。”
“是吗，真的没有冲突吗？但我好像记得，你的心上人没说过喜欢你，但是真说过喜欢念力侠诶～”
哪壶不开提哪壶，提的还是最生的一壶。
“那只是粉丝崇拜而已，又不是真的有什么联系。”
“是吗？我怎么觉得这咖啡有点酸呢，哦，我知道了，原来是靠近你这个大醋坛了。”
那天，三角明白了一个道理，绝对不要在宫挽黛面前提起念力侠，绝对不要。
晃着自己发麻的手臂，三角一脸不情愿地帮宫挽黛搜集剧院相关。
“宫挽黛，我身上明明还有伤，这么狠的手，你怎忍心的？”
“我知道啊，所以才没打你的伤口。”回答颇具宫挽黛特色。
三角：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还能说什么呢？！
屏幕光亮忽闪，幕幕光彩反射在宫挽黛略显疲惫的脸上。
三角不能理解，她选择在合适的机会打断固执的好友。
“亲爱的小黛，ai已经看过十多遍了，这一周内，韵剧院没有任何异常。哪怕你一帧帧的看，也不见得会发现什么……”
宫挽黛没有回声，她后倚靠背，两手按着太阳穴强撑精神。
武器，自己必须知道安存的武器来源，自己必须证明安存的清白！
“你有没有想过，”三角握紧咖啡杯分析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安存女士骗了你，我是说，这些武器不是从剧场来的。”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万一她私下里和念力侠认识呢？不然，她怎么可能找到那些武器的，而且念力也可以隔空举起物件，对吧？”
“不，不不不，”宫挽黛急忙搬出原因反驳，“安存不可能认识念力侠，如果她们真的私下里认识。安存不可能采访不到念力侠。”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的意思是……”
谈话随着三角单方面的退出而宣告结束，她一改松松垮垮的姿态，透过大屏整理着装。
那一刻宫挽黛知道，自己的老师，三角的母亲（最起码三角是这么认为的），特工局德高望重的前辈——时明，正在靠近。
可可香要先于时明到达。在宫挽黛脑海中，那股香气已经是可靠、安心的信号。
只要自己的老师在，任务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你们两个小树苗，怎么都跑着来加班了？”时明重新戴好眼镜，对着名单仔细甄别，“你们两个小树苗可不在访客名单上。”
“前辈，我是因为不能出外勤，就想着多干些别的工作弥补一下。挽黛她，”三角看了眼好友，就只是看了一眼，“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时明从异界口袋中拿出一份果盘，还专门找出宫挽黛的专用叉勺。
“三角，这些药给你，记得勤换着。还有口服药，别再和小时候一样偷偷藏起来了。”
时明手拿口服液轻敲三角额头，目光一扫，又为三角理好碎发。
宫挽黛的叉勺拿起又放下，时明看出端倪，她摇摇头解释道：“小黛，我没想到你今晚也来，水果……”
“明前辈你别管她，她不吃我吃，都是我爱吃的，我吃吃吃！”
果盘内确实都是三角最爱的水果，果盘也确实是时明专门为三角准备的。
从小到大，三角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时明全然知晓。
“没事明姨，我今天确实来的有点突然。”
“话说，”时明凑近电脑，“你们两个小树苗在看什么？小黛，你大半夜来局里，不能是为了看这个不怎么出名的音乐剧吧？”
说到这，三角的话匣子再次被打开，她囫囵咽下一颗圣女果，强忍着喉部的不适抢答道：“前辈！她在追踪最新武器的调用，就是这些！还有还有，前辈，宫挽黛结婚的消息不假！”
“形婚，只是形婚。”宫挽黛立马反驳道。
“但是，你能说你不喜欢那位安存女士吗？”
“那也是形婚！”
时明很快抓住重点，她笑了笑，有些同情地看向宫挽黛：“哈，所以小黛，是那位名叫安存的姑娘不喜欢你吗？但这和查找武器有什么联系吗？我怎么教你们的，不能侵犯民众**。”
“明姨你说的那些我知道，但是事情现在确实有些可疑，是这样的，我小时候……”
“停停停，”三角怕宫挽黛会带上情人视角，“还是我来讲述吧，我还算客观一些。前辈，是这样的……”
在最后一项任务上打上勾，时明找了最近的座椅入座，她面带微笑，耐心听着三角的叙述。
退休的事情过段会儿再告诉她们吧。时明心中想着，脸上又多了份从容。
“普通人确实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那些武器，听小黛的描述，安存也有可能了解武器，所以……”
“所以，你怎么看的，前辈！”三角等候答案，她私心希望时明前辈可以认同自己的猜测。
“所以，我也不好判断。”
见二人都有些失望，时明安慰道：“哎呀呀，你们这些小树苗都也长大了，有些事情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偏听偏信我。我年纪也大了，脑子不如你们那么灵光了。”
“前辈你别说这话，四十九岁还是很好的年龄，真的！每个年龄段都是个体验对吧。”
“三角，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再说这些吧，”时明晃晃肩膀，“身体的变化，还是能感觉出的。对了小树苗们，还有一件事，我要从前线退下了，以后的任务指引会有别的同事接手。”
“前辈（明姨）？”
“是的，这次不是玩笑哦~”时明从口袋中拿出调令，调离二字格外显眼。
“可是可是，前辈，您，您的工作很好，也没有什么……”
“三角，别太激动，我不是被特工局开除了，只是退居二线，我还是能见到你们这些小树苗的，别担心。”
时明将挂在座椅上的情绪安抚毯拿起，她递给三角讲起过往的故事：“谁能想到呢，我从废墟里救出来的小女孩，现在也是个优秀的特工了。哎呀呀，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我现在说这么多干什么，这该是我临死前说的话。”
死寂的氛围重新盘活。
“不过那些事情暂时放放，如果真的是葬礼的话，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葬礼会是什么样的，或者说，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死亡会是什么样的？”
时明开启话题，就像往日的“茶话会”一样，她引着两位学生思考，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明姨，这个问题，我好像没考虑过。”宫挽黛如实作答。
“那，三角呢？”
“我想，我会死在任务中，为了保护大家幸福的生活，”三角攥紧自己的毯子，“葬礼的话，我没什么要求，能和我的毯子埋在一起就好了！”
“那时候你的毯子还在吗？”宫挽黛好奇问了句，“明姨总不能一直帮你补毯子吧？”
“怎么就不能在了，宫挽黛，你不要小瞧我和小毯之间的羁绊！”
吵吵闹闹中，宫挽黛迎来任务指令。
光脑显示：宝石计划开启。
“你和小毯之间的羁绊我是没时间见证了，”宫挽黛起身离去，“任务需要，我先行一步。”
待宫挽黛走后，时明又重新看起安存的资料。
“这么干净的档案……”
“对吧前辈，我当时也提醒过宫挽黛，说她的这位真命天女很奇怪……”
三角的话语从时明耳边飘过，瞧着那规整的签名，时明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么大胆的改动，怕是只有异能局会这样了吧。
念力侠、安存，有点意思。
“所以，前辈，我要不要替宫挽黛多留意些，不要让她被‘爱情’迷住眼？”
“哎呀呀，不必，小黛是个聪明的孩子，”时明一声轻笑，又给三角递了块西瓜，“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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