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闭嘴！”
崔皇后怒斥道，本来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自己是懒得理会她，没想到她丝毫未察觉，还在自说自话，越说越离谱。
崔皇后看着福华公主被呵斥后震惊的表情，一时间眼底盛满了愤怒，悲哀和无力……
福华她但凡多用心看两眼萱儿，崔皇后不相信她看不出萱儿的轮廓样貌是随了自己的。
“母后——”
福华不明白自己就是和不认识的晚辈打了个招呼而已，怎么就被自己母后呵斥了。尤其还是当着一众下人及自己一双儿女的面子。
什么时候自己这个长辈连这点资格都没有了？
“母后，我怎么说也是这丫头的长辈，和她说两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吗？值得您如此动怒？”
福华十分不满自己母后对自己的态度，刚刚在殿内母后不给自己面子就算了，毕竟当时殿里就那几个人而已，没人会多嘴说出去。
现在在坤宁宫门口，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还因一个小辈如此下自己的面子，实在是没有道理。
“对，这满天下就你没资格和她说话！”
崔皇后一点面子都没给福华公主留。
“母后，我才是您的女儿，她还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小小年纪，满肚子心机。”
刚刚还对着叶萱满口夸赞的福华公主，此刻把满腔怒火又撒到了叶萱身上，言辞间都是诋毁和贬低。
坤宁宫一众下人原以为把皇后娘娘等人送去肴华殿，就能回去和众姐妹/兄弟放松一点，谁知娘娘都要迈上轿撵的腿脚又被福华公主一句话给撤回了。
眼看气氛不对头，下人们都有眼色地默默低下了头，皇后娘娘都多少年没有和人发生过争执了，福华公主一回来就和娘娘有了争执。
“这丫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就被你破了脏水。福华，你这些年只痴长了年纪，不长脑子吗？”
原以为，福华这些年独自在外打理府邸多年，会修炼出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手段，没想到还是如此任性，没脑子。
“母后，您就是被她给迷惑了。她这个年纪我看着早过了出阁的年龄，放着大好儿郎不嫁，偏偏还留在您身边，不是满眼子心机，又是什么？”
福华这话是对着崔皇后说的，眼睛却不忘斜睨两眼叶萱，那眼神只要在场的人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其中的蔑视和不屑。
听到这话，下人们原本只是微微低头，现在慢慢地连腰也弯了下去，只有两人除外，缀在后排的石榴和海棠非但没有随着大众弯腰以求隐藏自己，反而抬起了头，恨恨地盯着福华公主。
“福华，你——”
崔皇后一时间被福华的愚蠢气到手指发抖。
“外祖母，您别生气，别生气，不值得……”
眼看外祖母情绪越来越激动，叶萱连忙侧身伸手搭在她的背上来来回回地安抚。
“外祖母，萱儿真的不在意，您也别放在心上，好吗？”
叶萱是真的不在意，不只是为了安抚崔皇后嘴上说说而已。
肴华殿，一年一次的宫廷盛宴，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小半个时辰，已经有不少人来了，尤其是一些有幸出席这场宴会的王公贵族。
除夕宴，那是皇家的家宴，能在这种宴会上出现，说明你还被皇家看在眼里，这是让多少人羡慕的荣耀。
宁国公夫人高氏是和亲家文安侯夫人一起来的，肴华殿除了皇上和后宫妃嫔，基本上众人已经来了七七八八，自家算得上来的不早不晚。
文安侯府的位置比着宁国公府要稍稍靠后一些，两人在宫女的引导下各自坐到了自家位置上。
宁国公夫人出身世家大族，是一名出色的当家主母，其人最注重名声和出身，因此当初乐安郡主能嫁进国公府也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国公夫人终于来了，我等可是伸长了脖子盼望着呢！”
高氏甫一坐下，不少夫人就满脸笑意地带着自家姑娘围了上来。
主动搭话的这位是刑部尚书的夫人姜氏，也是出身世家，只是地位远不如高氏，因此在闺中的时候就一直追随在高氏身后，这些年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获得了高氏的另眼看待。
看到姜氏带着一众夫人小姐的来了，高氏不能不给姜氏面子，搭着身边嬷嬷的手臂站了起来。
“盼着我干什么，我不来你还怕诸位夫人吃了你不成。”
除夕是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在这一天，每个人都不知不觉地说些似真似假的俏皮话，博大家一乐。
“还真让夫人您猜对了，您若再不来，我这身衣服都要被她们这些不讲理的给撕碎了呢？”
姜氏一边指着这些夫人给高氏看，一边展示着自己今天这身衣服是新做的。
“听说这身衣服是你儿媳特地孝敬你的，提前半年找了金绣娘得意弟子范氏给量身定做的。”
“对啊，听说金绣娘是掌柜的特地花费重金从江南那边请来的，她和徒弟一人每个月只做一套衣服，名额有限，我和娘家大嫂去了四五次都没预定上。连她徒弟范氏的面都没见到。”
“这样算下来，金绣娘那边一年也就做个二十来套衣服，姜夫人家能预定上让人好生羡慕。”
“姜夫人真有福气，有个如此孝顺的儿媳。”
一众夫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姜氏这身衣服，当然同时也不会忘记她们最终的目的是捧宁国公夫人高氏。
“说起来好福气，咱们这些人谁比得过国公夫人啊，听说国公夫人这身衣服是金绣娘亲手制作的呢！”
“何止是亲自制作的，听说还是金绣娘主动要求给夫人制作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高氏身上，高氏骄傲而又矜持地点了点头。
“是那金绣娘有心了，之前元庭无意间帮了她一次，她就记心里了，非要报答不可。元庭又不讲究这些穿着，这不就让她找上了我。”
金绣娘仗着绣技独特，受京中达官贵人追捧，很是高傲，一般人很难在她那预定到名额，不少人能得到她亲传弟子范氏的名额已经足够满足了。
如今，她亲自上门要求给高氏量身定做衣裳，可谓是给足了国公府面子。
“府中世子爷多有本事啊，年纪轻轻就荣升大理寺卿，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不仅年轻有为，做事也格外有孝心，我什么时候能沾到儿子的光？”
“还是国公夫人会养育孩子，听说顾世子小时候，国公夫人每天都会陪顾世子温书到很晚。顾世子可不是要用心孝顺夫人。”
眼看众人的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宁国公夫人身上，姜氏有一点点失落，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很快她就想通了，这会儿的主角是高氏，自己就是来衬托她的，这么多年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吗？
何况，今天她带着这一帮夫人来捧高氏还有别的目的，把她哄开心了才是正理。
“这可真比不得，我家那位自小被惯坏了，闲书倒是看的不少，正经书没看几本，整个今天有酒今朝醉，他但凡有顾世子百分之一的本事，我和他爹也心满意足了。”
“你还盼着你家的能有顾世子百分之一的本领，我对我家那孽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不惹是生非我和老爷就阿弥陀佛了。”
……
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都是夸赞宁国公夫妇教子有方，顾世子前途无量，令人生羡。
高氏把这些夸赞默默地听在耳朵里，骄傲在脸上。
自从他开始出入官场，这些赞美的话都是不绝于耳，自己不论参加什么样的宴会都能听到诸如此类的夸赞和羡慕。
顾元庭是自己的嫡子，更是整个宁国公府未来的顶梁柱，不枉自己精心培养他这么多年。
“说起来，翻过年顾世子也二十四岁了，多少世家女子希望能有朝一日嫁此夫婿？有好消息的话，夫人可不能瞒着我们，我们还打算去蹭一杯喜酒尝尝，沾点福气呢”
话题兜兜转转，最终回到了顾元庭的婚事上。
“元庭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受欢迎。他整天泡在公事上，我这个做母亲的在府中都难见到他的身影，只怕没有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个整天见不到影的夫婿。还要指望你们多给牵牵线呢！”
嘴上是这么谦逊地说，但是高氏其实是看不上这些人介绍的人家，毕竟这些人府中大多数都开始走下坡路了，要不然也不会来抱自己的大腿。
当初的乐安郡主是皇家硬塞给宁国公的，宁国公和元庭都不让自己多言，别提元庭成亲那一年多自己过得有多憋气。
不过，苍天有眼，乐安郡主是个没脑子的，任性妄为，自己一声不吭的和元庭和离了。
当时自己虽然也生气她此举下了国公府的面子，但是同时也长出一口气，自己不用再整日里面对这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儿媳，高氏觉得他们和离绝对算得上是好事一桩。
元庭还年轻，京中大把的大家闺秀排着队等着嫁入宁国公府里。
不过，这次自己要好好挑选一番，选个配得上元庭的女子。
这三年时间里，高氏的重心就放在了给儿子顾元庭挑选未来儿媳这件事上，别说还真让她挑到了满意的儿媳。
终于赶在2024年12点之前完成了这章内容，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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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前婆婆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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