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阿暖在我心里一直很懂事讨人喜欢。是我不好忽略了阿暖。”
叶萱一直以为自己当时不辞而别,国公府没人会念着自己,应当是厌恶了自己才对。
不曾想,阿暖心里始终惦念着自己,还误以为是做错了事惹了自己的厌恶。
“呜呜呜~,郡主不是厌了阿暖就好。阿暖好想郡主啊,好想好想……”
得知自己没有做错事,没有被郡主厌恶,顾暖暖放声哭泣。
“好阿暖,我保证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会想着你的。”
“阿暖不哭不哭,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要顾及自己的身体。”
阿暖高高隆起的腹部,提醒着叶萱不得不克制着情绪。
自己当年默不作声的离开在一定程度上已经伤害了阿暖,如今若是再因为自己的归来害的阿暖身体不适,就是罪上加罪了。
可是,顾暖暖的伤心并没有被抚平。
顾暖暖虽然是府中的嫡二小姐,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姐姐排行老大,是嫡长大小姐,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是父母亲的骄傲。
两个哥哥,其中一个是一母同生的亲哥顾元庭,一个是三姨娘所生的二哥顾元辞。
大哥顾元庭品貌非凡,顶天立地,早早地就被选中为皇子伴读,加冠后又得圣上青睐在官府做事,是整个国公府的未来和期望;
二哥顾元辞虽然身份比着他们这些嫡出的差些,但是也足智多谋,颇得父亲欢心。
只有自己学识和女工都不太拿的出手,自觉比不上其他姐妹,在行为处事上更是差其他姐妹一大截,整日里只会吃喝玩乐。
在大哥和大嫂成亲之前,顾暖暖其实一直都是孤单的,与府中其他姐妹也甚少来往。
大嫂的到来让顾暖暖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了。
因为大嫂会和自己探讨好吃的糕点和菜式,还会手把手地教自己作画,让自己有一技之长,并且从来不会嫌自己笨。
更重要的是,大嫂还有耐心听自己讲些幼稚的事,并与自己探讨怎么分辨和应对身边不怀好意之人。
在大嫂面前,顾暖暖真的是做到了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大哥大嫂成亲这一年多以来,是顾暖暖成长最快、过得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这种生活却在三年前毫无预料地戛然而止,这让顾暖暖怎么能接受得了?
顾暖暖这一哭就是半盏茶的功夫。
期间,叶萱一直默默地抚着顾暖暖的背脊,缓解她的情绪,自己的眼泪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直到感觉身上渐渐热出了津汗,自己腿脚也有些酸胀,顾暖暖才不好意思地退出了叶萱的怀里。
看着顾暖暖的情绪终于得到缓解和控制,叶萱赶紧解开顾暖暖身上的披风递给伺在一旁的宫女手中。
紧接着接过宫女递来的热帕子细细地给顾暖暖擦拭脸颊,缓解泪水带来的紧绷感。
“郡主,让臣妇来吧。”
文安侯夫人姜氏在今日之前,并不知晓顾暖暖和乐安郡主关系竟然如此深厚。
在郡主竟然亲自伺候自家小儿媳梳洗,姜氏有些惶然,急忙上前试图接过郡主手中擦脸的帕子。
“无碍的,夫人,阿暖在我心里就像自己妹妹一样。这几年是我愧对阿暖。”
叶萱并没有顺势把帕子移到文安侯夫人手上。
倒是顾暖暖被自己婆母一提醒,闹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抢过帕子,自己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就交给候在一旁的宫女。
顾暖暖这一举动,逗笑了宫中众人。
“让夫人见笑了,多年未见,乍然见到阿暖已经为人妇,我有些失礼了,还望夫人海涵一二。”
自己只顾着和阿暖相拥哭泣,尚未来得及和文安侯夫人交流,叶萱自觉有些失了礼数。
“郡主折煞臣妇了,臣妇这儿媳能和郡主情谊深厚,是文安侯府的荣幸,臣妇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郡主失礼。”
阿暖这儿媳虽然出身国公府,性格貌似大大咧咧,但是据自己观察,她身边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并不多。
虽然在世人看来,乐安郡主虽有崔皇后现在在背后撑腰。但是皇后毕竟年事已高,且膝下无皇子可依靠,一旦皇后哪天去了,乐安郡主就成了无权无势之人,真正的勋贵之家根本不屑于来往和攀附。
自古女子在这世间多艰难,郡主自幼不得父母亲情,文安侯夫人也曾暗地里为她怜惜。
如今阿暖与郡主有此联系,也算机缘巧合。
自家小儿子和儿媳也无甚进取之心,只要郡主和阿暖能真诚以待,文安侯夫人就乐于接受。
“夫人,来这边坐,让她们年轻人自去叙旧吧!”
暖丫头身体如此不便,还执意要来宫中一趟看望萱儿,也是有心了。萱儿和暖丫头许久未见,定有说不完的话。
二人下次再见面估计只能是暖丫头诞下孩儿之时了。
崔皇后便提出让叶萱带顾暖暖去侧间谈心,自己招待文安侯夫人即可。
“本宫许久未见府上老夫人,不知现在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回娘娘,婆母身体尚可,只是前几日偶感风寒,不便亲自前来,特嘱咐臣妇来和娘娘说一声……”
看出外祖母不需要自己陪着,叶萱便听从吩咐带顾暖暖去了侧间。
“郡主,您这几年都去了哪?出门在外,可有吃苦?”
这边顾暖暖身子刚一沾着凳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郡主出门路上虽然有人伺候,但是到底比不上在家中舒适,窝在马车里时间长了也是一桩苦差事。
“傻阿暖,我是自己去的江南,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好不乐哉,怎会吃苦?”
江南相对京城来说,确实算得上路途遥远。
但是当时自己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无暇关注别的,也就没考虑过累或者不累。
等终于缓过来的时候,才蓦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江南地带了。
“郡主别哄骗阿暖了,外面哪有家里好,如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远离家乡。”
“说起来,都是国公府对不起郡主。”
顾暖暖虽然不清楚郡主当时为什么突然要和离,但想来应该是大哥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才使得郡主伤心,不然那么好的大嫂才不会说走就走。
顾暖暖拿自家大哥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代替国公府给郡主道个歉,虽然可能郡主根本就不稀罕。
“阿暖,我和你大哥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往自己身上揽。”
当年之事无法说谁对谁错,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只会影响阿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
皇宫门口,宋清川此时心情很是郁闷。
早上,自己送了母亲和阿暖到宫门口就没回去,一直在马车里等候。
就在自己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唰”的一声,车帘子被人一把掀开。
飕飕的北风一个劲儿地吹进来,冻得宋清川一个激灵,连忙缩成一团。
“福来,你活腻歪了!”
以为是福来那个狗奴才做事莽撞,宋清川在帘子被掀开的下一瞬斥责道,眼睛都没睁开。
“三公子……”
陡然受到无妄之灾的福来根本顾不上自己被主子训斥。
“宋清川!”
这声音听着自己那么熟悉?好像是大舅哥的声音。
“大舅哥!?”
宋清川突地睁开双眼,挺直上半身探身望去。
马车门口站的不是自己那玉树临风的大舅哥,还能是哪个胆大的?
“大哥,您怎么来了?”
昨天暖暖刚和大哥不欢而散,宋清川本以为短期内不会再碰面,怎么隔了一晚上就又碰上了?
“清川,大冷天的你不在家陪阿暖待产,怎么在这里睡觉?”
顾元庭前几日在大理寺处理了一桩有关绣坊的命案。
因为此事牵涉到宫中,今日顾元庭打算去向圣上讨个准命。
谁知,刚下马车前往宫中,就听到砚石嘀咕:“这不是二姑爷身边一直跟着的福来吗?他怎么在这?”
自己这个妹夫身上也没个差事,成亲前整日里和一群狐朋狗友走街串巷;成亲后有所收敛,变成日日随着阿暖打转。
阿暖出去逛街,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阿暖回娘家,他也要前后脚地跟着去国公府……
看到宋清川贴身小厮在此,顾元庭少不得要上去询问一番,看看侯府是否有要紧事要求见宫中贵人。
“给世子爷请安!”
远远地看见有人往自家马车这边走来,福来转身就去唤三公子,可惜三公子还没叫醒,人已经到了马车前。
来不及再去唤醒三公子,福来俯身打了个千,给顾家世子爷请安。
顾元庭走近之后就听到福来往车里唤“三公子”,这下不用问就知道里面是宋清川无疑。
不知道这个时候宋清川不在家好好陪着阿暖,来宫门口胡闹什么。
“大哥,我在这边等人,家母今日进宫见皇后娘娘了。”
宋清川不敢隐瞒,但是也留了个心眼,没提阿暖也进宫了。
万一等会儿母亲和阿暖恰好出来碰上了可怎么办才好?
要是让大哥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陪阿暖到处瞎跑,肯定会给自己脱层皮。
宋清川不怕自家两个哥哥,就怕自己这个大舅哥。
毕竟大舅哥短短几年就升任大理寺卿,听说手上沾了不少鲜血。而且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手段和谋算都不容小觑,自己这点还是看得清的。
“清川……”
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说的就是宋清川。
刚刚还在祈祷:母亲和阿暖千万要晚一些再出来,不要撞上大舅哥。
结果,话还没和大舅哥说两句,母亲二人就来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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