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姚氏,还欲盖弥彰穿男装,拧着那张狐媚子脸,硬凹什么文人风骨,其实,从头到脚的穷酸气,熏的她头疼。
也就是天生克夫的穷苦命,背地里不知道跟几个学生玩多少花样。
幸好跟她只是有一点点像。
“五年,日子不短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容津岸突然说:
“这位郎君早早撒手人寰,当年,想必极为不舍。”
清越的嗓音收住,他端起了茶盏。
粉青色的官窑胎壁极薄,衬得他手背的皮肤更加白。
喉结伴随他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叶采薇只看了一眼,旋即垂眸。
有一回,她听说容津岸在国子监病倒,心急如焚,便女扮男装混入他的寝房,照顾他整日整夜。
那时候他的皮肤因为病痛而惨白。
他发着低烧,她为了保持他嘴唇的湿润,用指尖蘸着温水,一点一点涂上去。
他醒来时,她担忧的泪珠还挂在唇角,他抬手为她拂去,然后轻轻吻下来。
“薇薇,不要为我掉眼泪。”
她以为他会说“我舍不得”,但他只是亲吻她。
还有后来,她引着他早早做了那些事,无数个阒静又旖旎斑斓的黑夜,汗水被揉进极致的欢愉,容津岸点亮烛火,细细看他在她皮肤上留下的痕迹。
“薇薇,下次提醒我,轻一些。”
——就连那个时候,他都不会用“不舍”这样浓墨重彩的词汇。
与她和离后的第五年,他却轻描淡写地宣之于口。
是因为身边有了康和县主,他终于肯为佳人折腰了?
人横竖是会变的。
***
无聊的品茗结束,带学生离开,叶采薇自己回房歇晌。
被问鹂叫醒时,窗外的雨还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也不知他们要被困在这里多久。
“先生,康和县主在外面。”问鹂又来报。
今日的问鹂,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心境起伏。
先是初到山庄时,她只远远瞥见容津岸一人。
那时候她欣喜若狂,心存幻想。
五年来,叶采薇从不提他哪怕半个字,决绝至极,既然今日这般巧遇,若是昔日的姑爷肯主动一些,破冰化水,也好玉成美事一桩。
谁知,时光荏苒,容津岸早已佳人在怀,在这山庄里同消夏暑。
而这位佳人不仅出身高贵、脾气不小,长得还同叶采薇有三分肖似……
问鹂脑海里蹦出了“替身爱人”四个字,旋即觉得荒谬。
叶采薇自是没空琢磨问鹂为什么莫名其妙摇了摇头。
容津岸的新欢不请自来,光是在外面一站,她就不得不出面应付。
她又把重遇容津岸的点点滴滴仔细回忆一遍,不觉得自己哪里漏了陷,让几个不知内情的人看出端倪。
“快到晚膳时分,姚先生还在歇晌,青莲书院对老师的待遇,比我想象中好上不少。”
见她施施然来,康和县主的语调,难免又添了几分尖酸。
眼下只有她和她在,和善的伪装无须硬撑,褪去大半。
叶采薇自然听出了她言语的讥讽,懒得接招,直言:
“民妇这趟上山匆忙,所携不过换洗衣衫,能喝上明前龙井这样的极品,还要多谢县主慷慨款待,若是县主关心那位学生的健康,民妇这就去叫他来。”
说着,就要向问鹂招手。
“我是专程来找姚先生的。”
康和县主瞧着自己花纹繁复的袖口,从中掏出蜀锦绣帕,得意从眸中溢出。
“明前龙井”这个名字,还是她在与这对师徒茶叙时,状似不经意提起的。
姚氏穷酸乡巴佬一个,别说尝过,应当连听也不曾听过的。
上等的明前龙井一年只得五斤,她家独得陛下荣宠,也才堪堪从禁中分得半斤。
一想到这样珍贵的茶被乡巴佬糟蹋了,康和县主心口又被堵得严严实实:
“姚先生,你与容大人是旧识?”
这话却把叶采薇问住了。
哪里出了纰漏,被这县主发现,过来对她兴师问罪?
也许是她和容津岸那点点相似的口音,也许是她现在看上去实在是太穷了,而刚好,容津岸入仕前出身农门。
但她仅仅一霎的迟疑已让康和县主得了答案,只见这县主上身微微后仰,眉目舒展,一副尽在我手的正室姿态,语气却更加尖酸:
“姚先生,我没有旁的意思。”
“你也知道我年纪小,比津岸哥哥小了整整一轮,他有过往、故交旧友,十二年的时光,我缺席这件事,已成不可追。”
“只不过呢,我与他毕竟即将结为夫妇,夫君的过往,妻子哪有不知情的道理?”
话已至此,叶采薇只能含笑:
“恭喜县主与容大人,好事将近。”
她人还在站着,正要多说点好话结束这场无谓的对话,却又听对面说来:
“姚氏你应当知道的吧,津岸哥哥从前其实成过亲。他那位前妻,是废太子同党、前太傅叶渚亭的独女,叫、叫,叶、叶……”
康和县主皱眉停下。
叶采薇紧绷的胸口缓了过来。
看来是她庸人自扰,与容津岸这一次不期重逢,两人谁都没有对曾经那样亲密的关系表露半点。
默契十足,就好像六七年前,他们也默契地从不在外表露爱侣的关系那样。
默契到,后来他们那样仓促地成亲,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容津岸是为了对叶渚亭这位伯乐的知遇之恩投桃报李,才不得不娶她的。
“家父与容大人的父亲,同是徽州人士,因而民妇与容大人,从前且算旧识。”
说完两句真话,叶采薇停了一息:
“只是,民妇很早就跟随家父离开故土,对容大人的事,知之甚少。”
“那……”康和县主不疑有他,上身又倾了过来,手中巾帕攥紧:
“姚先生对那位叶氏,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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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娇美寡弟妹 X 强硬狠辣大伯哥】
新婚之夜,江素芸的夫君应召出征,却战死沙场。
幸而上天垂怜,亡夫实为国公府庶子,她便以孀妇的身份,被接回国公府善待。
江素芸自知出身乡野,在亡夫的丧仪,她如履薄冰。
有好心的仆妇,指着上首那位峨冠玄袍的男人,小声提醒:
“这位便是世子爷、镇远大将军,如今少夫人是他孀居的弟媳,定要时刻注意身份,敬他,远他。”
大伯哥秦啸周,生得俊朗不凡,却是周身杀气,
江素芸多看他一眼,都害怕到瑟瑟发抖。
然而,越是小心,就越要出错,
在亡夫的灵柩前,她竟不小心,跌到了秦啸周的身上。
江素芸吓软了腿,只等大将军的严厉申斥,
却不想,大伯哥温柔扶起她,
还弯下腰,捡起从她鬓边掉落的白花,放在她掌心:
“当心些。”
***
秦啸周其人,
古板正派,严肃自持,最是恪守规矩。
对庶弟的遗孀,
他自是出于兄长的关怀和补偿。
即便在庶弟的灵柩前,弟媳撞进他的怀里,
柳腰婀娜,红唇微张,杏眸里强掩惊惧,
他都没往心里去。
但自此,弟媳却有意躲他。
无论大事小事、府内府外,
即便碍于场合不得不碰面,她也永远螓首低垂,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秦啸周捏着紧皱的眉心想,
他是她亡夫的大哥,她是他亡弟的遗孀,他们能避则避,最是合乎礼数。
然而,庶弟生忌那日,府外流言纷纷,说人可能没死。
江素芸连夜收拾行囊,准备只身到边地寻夫——
暴雨中,秦啸周扣住了她的腰肢。
是夜,国公府内少夫人孀居的偏僻院落,小祠堂房门虚掩。
江素芸被按在蒲团,羞愧难当,低头啜泣,
却被身后的秦啸周强硬抬起了下巴——
他逼她望向供案上亡夫的牌位,含吻她的耳珠:
“再说一遍,爱我还是他?”
-SC,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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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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