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那样好的人,我想让他一直好下去

陆砚清花了好一会功夫接受了褚明棠反常的大度,也确定了褚明棠确实对自己没有半点喜欢,心里说不上来的落寞。

陆砚清偏头不看褚明棠,伸手就要解腰带,却在触及腰带时顿住,“你...你转过身去。”

“凭什么?”褚明棠不服气的看过去,瞥见对方冷白的手正放在腰带上,耳尖泛着异样的红,才意识到不妥,抓起枕头就砸过去,“谁要看你!”

枕头砸在软缎屏风上发出闷响,门外传来一连串惊呼之声,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不出所料,应是皇后等人在听墙角了。

两人同时僵住,空气里浮动着尴尬的死寂。

*

铜漏刚滴过卯时三刻,东宫暖阁的雕花木门就被轻轻叩响。

褚明棠揉着被凤冠压得发疼的鬓角坐起,却见铜镜里映出个睡眼惺忪的人影。

陆砚清正抓着她昨夜掉在地上的红宝石簪子,哈欠连天往她发髻上别。

褚明棠一把打掉,“小柔,你进来吧。”

褚明棠伸了伸懒腰,陆砚清的床榻虽然舒服,但是她向来有认床的习惯,昨夜睡的也不甚好。

褚明棠余光看了眼兀自收拾的陆砚清,“陆砚清,我呆会会在姨母跟前说昨夜的合衾酒太烈,你早早便歇下了,这样自然无法交喜帕。”

陆砚清突然想起来,拿着床脚上的喜帕,走到昨夜还未燃尽的喜烛旁,没一会那纯白色绣着鸳鸯的喜帕就被烧焦了一半。

陆砚清淡淡瞥了一眼铜镜前梳妆的少女,挑衅般开口,“看到没,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褚明棠噎了噎。

两人刚跨出殿门,就见廊下候着的宫女们个个眼含笑意,昨夜喜帐里的动静早早传遍了东宫,此刻瞧着太子替太子妃拢发的模样,更觉得这对冤家像是裹了糖霜的炒栗子,看着烫手,内里却甜得黏牙。

坤宁宫的鎏金铜鹤香炉飘着龙涎香,沈宣端坐在紫檀木宝座上,目光扫过褚明棠发间微微歪斜的凤凰步摇,嘴角噙着抹深意的笑,“昨夜睡的可还安稳?”,想来是极不安稳的。

褚明棠不知道皇后在笑什么,回了句安好便去敬茶,可陆砚清确是明白,如今遂了母后的心愿娶褚明棠做太子妃,母后能不高兴嘛。

陆砚清刚想开口,褚明棠突然屈膝行礼,鬓边金箔花钿在晨光里晃了晃:“托姨母洪福,殿□□贴,只是我笨手笨脚的,半夜不慎碰倒了烛台……”

褚明棠话音未落,陆砚清猛地咳嗽起来,袖口抖落出半片烧焦的喜帕。

陆砚清本想着自己编了理由顺势说出来,却不料褚明棠会突然开口,他怎么觉得褚明棠变聪明了许多。

褚明棠看到掉在地上的喜帕,瞪大了眼睛,陆砚清他,他怎么把喜帕带过来了,这不是要留在房内给嬷嬷查验的嘛。

沈宣看了看那片焦帕子,又瞧瞧二人耳尖的红,突然放下茶盏笑出声:“罢了罢了,快把这合卺茶喝了。”

宫女捧来的白玉茶杯里,浮着两颗红枣并蒂莲,褚明棠接过茶退下来,眼睛提溜乱转。

沈宣见了,问道:“嘉宁有什么想问本宫的?”

褚明棠犹豫了会,语出惊人道:“姨母,我想问一下,我什么时候可以给殿下选秀?”

沈宣顿住。

陆砚清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他收回刚才那句话。

沈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问道:“嘉宁为何这般问?可是清儿昨夜太不知节制,让你受不住了?”

陆砚清脸黑了黑。

沈宣不等褚明棠开口,兀自瞪向陆砚清,“你说你,本宫成婚前怎么跟你说的,男子,一切皆以女子的意愿为先,你把本宫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褚明棠支支吾吾,她此刻开口会不会越描越黑啊!

“那个,姨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宣看向褚明棠,面上重新挂起笑容,“嘉宁,怎么还叫姨母呢?该随着清儿叫母后了。”

褚明棠小声回应,“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沈宣以为褚明棠是害羞了,面含笑意,“嘉宁说什么?”

“我是说...我记下了,母后。”

沈宣应了声,端起茶盏又抿了口。

陆砚清阴沉着一张脸,开口道:“母后,时辰到了,儿子与嘉宁得去给其他娘娘敬茶了。”

沈宣面色并无变化,只是见到自己儿子吃瘪,心情有点美丽。

“无事,你们二人再留一炷香的时间既可。沈宣说完,又对着身边的素衣婢女说道:“带颜艺过来吧。”

褚明棠一脸疑惑,难不成她还需要给这个小姑子敬茶。

转头看先陆砚清,却见到他一点疑惑的神情都没有。

不一会,陆颜艺便被两个护卫请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个宫里用来惩罚犯了错的下人的长凳子。

褚明棠忍不住问道:“母后这是要做什么?”

未等沈宣开口,陆颜艺一进坤宁宫便跪坐在地上,“母后,您真要打儿臣吗?”

褚明棠惊讶,皇帝便只这一个女儿,皇后对这个公主更是疼爱有加,也不知她犯了什么错,惹得皇后竟然狠心打微微陆颜艺板子。

沈宣静静开口:“颜艺,犯了错就要认罚,你长大了,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对嫂嫂下药。”

褚明棠惊的微张了张嘴,看向陆砚清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这厮居然为了自己的白月光做到这个地步,陆颜艺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这还有没有人性了。

陆砚清皱眉,被褚明棠审视的目光看得不明就里。

被护卫押着的陆颜艺还在挣扎求饶,褚明棠给陆砚清使了个眼色,叫陆砚清为陆颜艺求情。

当然,陆砚清没看懂。

褚明棠无奈,脑子被陆颜艺撕心裂肺的哭饶搅成了浆糊。

一时不察,陆颜艺已经挨了一大板。

“母后,儿臣错了,您饶了我吧。”

刑杖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听得褚明棠心里极为不适。

“停!”

正在行刑的侍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褚明棠毕竟是太子妃,他们不敢不听。

“母后,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还请母后饶了颜艺吧。”陆颜艺虽然确实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但罪不至此,她也不想再与陆颜艺交恶。

母子三人的目光齐齐向褚明棠袭来。

褚明棠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件事并不完全怪颜艺,既然颜艺已经知道错了,母后就放过她吧!”

毕竟是皇后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沈宣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受如此刑法,“既然你嫂嫂为你求情,那这次便先放过你吧,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陆颜艺身旁守着的婢女闻言,忙上前扶着自己的小姐起身。

陆颜艺起身慢慢踱步到大殿内,恨恨瞪了一眼褚明棠,弯腰向沈宣行了告退之礼。

路过褚明棠身侧时小声说了句,“别以为我会记你的情。”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褚明棠面上没什么表情,沈宣再怎么喜欢她,还能比得过喜欢自己的女儿,她只是为了自己考虑而已。

陆砚清再次开口,“母后,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沈宣没好气道:“去吧去吧,我这坤宁宫是有蚊虫咬你不成。”

*

出了沈宣的院子,褚明棠终于忍不住了,“陆砚清,你你你你...”

陆砚清挑眉:“我怎么了?”

“我现在对你是越来越愧疚了。”褚明棠懊恼的跺了跺脚。

陆砚清不解:“何意?”

褚明棠无意中牵起了陆砚清的手“没什么,快带我去下一位娘娘宫里吧,这都什么时辰了。”

陆砚清低头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鬼使神差的没有出声提醒。也没了心思再去追问褚明棠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褚明棠的无意之举,褚明阳之前进宫时,陆砚清不止一次看到褚明棠牵起自己兄长的手乱串。

大皇子陆景渊的母妃是崇华帝亲封的皇贵妃,其母家势力庞大,宰相之女,情棋书画,膳食女红,无一不精,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

二皇子陆景珩的母妃是个普通的贵妃,其父亲是监察御史,职位不高但权利广泛,她凭借这个出身爬到贵妃的职位,可见也不是什么善茬。

褚明棠不由得感叹,母亲说的果然没错,这后宫的女人都个顶个的厉害,她还是赶紧找个机会,名正言顺的离开这豺狼虎豹环伺的地方才是。

“接下来只剩三皇兄的母妃了,走吧。”

褚明棠兀自走出去一段路,却不见陆砚清跟上来。

“你怎么不走啊?”

陆砚清淡淡开口:“你确定要去吗?”

褚明棠疑惑“为何不去?是生病了吗?”

“她住在冷宫。”

褚明棠皱起眉头,从前在云杉念书时,确实鲜少听到陆景睿提起他的母妃。

“陆砚清,礼不可废。”褚明棠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砚清轻嗤一声:“你是为了陆景睿吧!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

褚明棠被看破了心思,也不恼,“我虽与他已经再无可能,但他那样好的人,我想要他一直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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