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谢玉书蹲下了身,想看看这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旁边立刻有个老汉过来说:“夫人要买吗?这是我儿子,家里穷得快饿死了,您买回去当小厮当马夫都成,给口吃的就成,只要一百文铜钱。”

“一百文铜钱你坑人呢!”金叶马上说:“你儿子瞧着都快不行了,我们夫人买回去还得贴药钱!”

“就是就是。”银芽也帮腔:“我买进府也才五十文铜钱。”

谢玉书听着糟心,原剧是个爽剧,可其实只是对男女主来说爽,女配谢玉书的亲娘乔宝儿当初死契卖进永安侯府也不过三百文铜钱,不足一两银子。

人的命甚至不如樊楼的一盘菜贵。

她又看一眼奄奄一息的人,他手指颤巍巍的努力想拉她的裙摆,像是在发出微弱的求救。

谢玉书到底是让金叶给了老汉一百文铜钱,又让王安先将他送去看大夫,只带了赵峰乘新马车回裴府。

她前脚才离开雇役市,后脚就有三名矫健的高大男子抓住了那卖儿子的老汉,避人耳目的将老汉带上了一艘货船,丢进货仓内。

货舱内坐着个受伤的男人,光着上半身正在为自己换药。

“将军,这老汉说人已经被买走了。”那三名男子行礼道:“买家是勇毅伯爵府的裴少夫人。”

“裴少夫人?”受伤的男子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脸,只听他问:“裴士林娶妻了?”

他的下属答是,几日前才办的婚事。

他冷笑了一声,“真孝顺,我生死未卜,我的好侄儿洞房花烛。”他低头将胸口的腐肉挖干净,忍着痛重新敷上药膏,低头缓了缓才开口说:“盯着勇毅伯爵府,确保他活着。”

等他伤势减轻,亲自去府中掳人。

外面又响起闷雷来,上午还是大晴天,下午就阴了。

谢玉书回府时,喜枝嬷嬷已经将狼藉的房间收拾好了。

若非樊楼的跑腿来收盘子、碗筷,只收到一堆碎盘子,喜枝嬷嬷还打算隐瞒下这件事。

谢玉书穿过来第一次真生气了,气裴家母子欺人太甚糟蹋食物,也气喜枝嬷嬷居然想忍下来。

让她忍?不能够!

谢玉书坐在喜房中吩咐金叶、银芽把裴士林的东西全部收拾了,给他送去书房。

她给樊楼跑腿的打赏钱,却没有结砸碎盘子的钱,让他去管裴家母子要,谁砸的谁付。

喜枝嬷嬷见她生气,心里也难过,扶着桌子跪下认错。

谢玉书无奈的去拉她起来,她抓住谢玉书的手却落了泪。

“玉书小姐,老奴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委屈,可……可你听老奴一句劝,永安侯府没了老太太就没人替你出头做主了。”喜枝老泪纵横:“若裴家那对黑心的母子抓住你的把柄将你休了,你……你无处可回……”

她说不下去,但谢玉书明白这口气喜枝是为了她才忍下的。

原剧里谢玉书为什么被磋磨成那样也不敢反抗裴士林?因为永安侯府既不会替她撑腰,也不会收留被休的她。

她如果被休就只能回外室母亲那里,可这无疑是把她重新打回了泥潭,她要顶着不守妇道被休妇的名头,被指指点点,况且她和母亲都没有谋生的手段。

“说句丧气话,嫁了人哪有不受婆母磋磨的?小姐且忍一忍,不要再乱花银钱,好生攒着,也好为日后打算啊。”喜枝也觉得沮丧,想到小姐要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就不知道怎么才好。

“你先起来。”谢玉书把她拉起来,瞧她哭成那样,叹气说:“气越忍才越多,我过去忍得还不够多吗?人人欺凌我是因为我不够忍气吞声吗?不是,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好欺负,但现在我不好欺负了。”

她替喜枝擦了擦眼泪,“如今我要做自己的靠山,你们是最该和我一条心的,你要相信我才是。”

喜枝连连点头:“老奴信小姐,可是……”

“没有可是。”谢玉书打断她,“你等着瞧吧,最迟今晚,裴府上下谁也别想好过。”

她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宋玠又快病发了吧?尝过甜头的人更难忍受痛苦了吧。

“相爷!”苍术冲进卧房中,一脚踢开香炉,夺下宋玠手里烧红的松木,抓住他的手,看到烧黑的掌心里血肉模糊一片,整个人吓懵了,“您的手……不痛吗?”

宋玠却仿佛感受不到掌心里烧伤的痛,只冷的嘴唇发紫,骨头缝因寒气侵入而又痛又痒,百蚁啃食一般。

苍术熟练的为他处理掌心的烧伤,眉头紧皱着,心也揪着,他是宋玠救下的乞儿,从他跟着宋玠那天起就看着少年的宋玠饱受这毒的折磨,每年盛夏毒发,每次毒发最少要熬上七天。

太痛苦了,曾经的宋玠还能靠着嘉宁小姐好受一些……

盘盘在床边呜呜地叫,像是明白宋玠在痛苦。

苍术试图撬开他的嘴将药灌进去,可撬开嘴唇发现宋玠因疼痛咬的满口是血,“少爷。”

他双目涨红像从前一样称呼宋玠:“请谢小姐来吧,哪怕把谢小姐暂时当成嘉宁小姐,您也会好受一点不是吗?”

不知道是听到哪个名字令宋玠睁开了眼,那双眼因寒气变得雾蒙蒙,像结了一层冰霜,渗着血的手掌动了动,太冷了,冷的他无比想念昨晚掌心里那团火一样的脸颊……

天快黑下来时,裴士林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府,他在外为了弟弟的事奔忙一整天,刚刚跨进门就收到樊楼的账单,要他赔砸碎的盘子钱。

盘子到底是他母亲砸的,他只能赔了钱。

没想到,进书房就看见自己的衣服、被褥全被丢到了侧榻上。

李慧仙气的跟在他身后咒骂谢玉书,说天底下就没有赶夫君的女人!她定是又看上宋相国那个高枝,心野了……

裴士林本就心烦,听的更是心火烧,怒声呵了一句:“够了!”

送新婚妻子去伺候别的男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救她不争气的儿子吗!

李慧仙第一次被儿子这般呵斥,顿时又惊又气,就不该娶谢玉书这个庶女,若是谢嘉宁还在,士林早和真正的侯府嫡女成亲了,还用得着到处求人救士滨吗?不过是谢嘉宁一句话的事!

她咬牙切齿忍下,从莲香手里端了茶亲自递给儿子,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那户人家还不肯松口?非要状告士滨吗?士滨出去关进去快一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士滨在牢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裴士林托着疼痛的额头,恨母亲太糊涂把弟弟宠坏了:“人家只有那么一个儿子,被你的儿子逼死了,你如今还在心疼你儿子吃那么点苦头?”

“人也不是士滨杀的,是他儿子欠了钱……”李慧仙想替儿子辩驳,被莲香嬷嬷轻轻拽了拽衣袖,示意她不要继续说。

她只好忍着气问:“宋相爷那边有话了吗?他不是答应可以帮忙吗?要不要找人去问……”

没说完,就被裴士林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李慧仙心里更气了,忍不住道:“谢玉书咱们也送去相府了,宋相国怎能说话不算话?难不成咱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还嫌不够丢人吗?”裴士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青绿,正要将一腔怒火发泄出来。

门房小厮就慌慌张张从外面小跑进来报说:“相国府的马车又停在了后门,那位叫苍术的侍从也又来了,说要、要请夫人去一趟……”

裴士林再也忍不住,站了身,杀神似得就朝外冲。

李慧仙拦也拦不住,吓得追上去。

只见裴士林冲出后门,对着那门外的侍从苍术直接道:“滚回相国府告诉宋玠!别欺人太甚!谢玉书是我的新婚夫人!”

苍术冰冷的脸上丝毫情绪没有,只抬手将一个布包丢到了裴士林脚边。

布包散开,从里面掉出一套沾血的衣服和一团黑色头发。

裴士林脑子“嗡”一声,只听见母亲在身后传来一声尖叫,随后是她胆战心惊的哭声:“是士滨的衣服……士滨怎么了?他们把士滨怎么了!”

苍术在那哭声中对没有血色的裴士林说:“裴少爷,我们相爷只是请裴夫人过府一叙,你最好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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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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