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当然可以啦。”池棠说完就抱了抱万昕颜，然后伸手撩开了她额前的发丝，盯着她鼻梁上那颗小黑痣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支起身来凑到了万昕颜面前，嘴唇轻轻贴到了她的脸颊。
唇瓣温热的、柔软的触感，在万昕颜的脸上一触即走。
万昕颜惊得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用手腕捂着侧脸。
“小时候不是经常这么亲你嘛，现在知道害羞了？”池棠只当万昕颜是小孩子心性，要亲还是抱都和以前那种无异，所以根本没有当回事儿。
万昕颜只是被姐姐稍稍触碰就脸红心跳，顾不上姐姐误解，害羞地直接缩在了地上，
“姐姐，今天……今天也累了。我……我们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吧。”万昕颜回头的时候差点撞到小茶几，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就钻进了卫生间。
池棠看着万昕颜的背影，脸上温和的笑容一点点散尽了。她眉心动了动，唇角微微向下，有些一筹莫展起来，她安静地坐在了阳台上的休闲沙发，目视远方悄悄叹气。
同一时间，万昕颜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她打开了水龙头，双手舀起一捧水，猛猛地拍打在脸上。
水滴从她的脸颊上一路滑落到了下巴，滴滴水珠顺着下巴又打湿了衣服。
万昕颜看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脸庞，忍不住凑近了一些。
“是我没有薇薇安好看吗？”万昕颜掰着自己的下巴，左右来回仔细看着自己的脸蛋，突然想起来刚才姐姐盯着她的鼻梁看了许久，“不喜欢我脸上的痣？”
这个问题，万昕颜洗澡的时候也在思考。
直到洗漱完毕，万昕颜对着镜子吹头发的时候，她恍然大悟似的，举着无线的吹风机跑到了外面。
池棠正在整理东西，她一听到“噔噔”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来。“怎么了？急急忙忙的，是忘记拿东西了吗？”
“姐姐，我去染个金色的头发可好？”万昕颜撩起发丝。
池棠不解，“小颜呀，你又异想天开什么呢？”
“姐姐是不是更喜欢金色的头发？那我也染个金色的，好不好？”万昕颜摆弄着发丝。
池棠失笑，无奈地摇摇头，“我喜欢我就自己染了，怎么会叫你染呢。”
“那我……”
“小颜，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池棠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睡衣，站起身来往卫生间走去，“我也去洗洗了，你累了就先休息吧。”
万昕颜一个飞身跳到了床上，侧卧在床上对着池棠笑，“那我给姐姐暖床。”
“嘴贫。”池棠伸出手指点了点万昕颜，就背过身进了卫生间，笑容也在背过身的那一瞬间，被橡皮擦擦去似的褪得干干净净。
露出了少见的冷静的面孔，冷更多一些。
窝在被子里的万昕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傻乎乎地散发着身体的热度，把姐姐那一片床位也捂暖了。
在珐国休整了一晚上，池棠次日因为秀场的出席流程，又忙了起来。
万昕颜有点担心池棠被薇薇安缠上，怎么说都要跟去，做姐姐的保镖，保护姐姐不受那些“有心人”的欺负和伤害。
一早上池棠就要去秀场熟悉流程，她不方便带着万昕颜参与工作。好在薇薇安要后天才来会场参与工作，所以也不打紧。
“没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今天工作有点重要不能带你前去。”池棠扶着万昕颜的肩膀，按着她坐下，“小颜，你就乖乖休息，等姐姐回来，好不好？”
万昕颜嘴上说着在酒店等姐姐，其实在姐姐走之后她就跟着徐楷也去了秀场。
既然池棠不用她跟着，那么她也省得在会场两头跑、左右为难。
万昕颜出门的时候特地戴了个黑口罩，顺势把平时不怎么戴的近视眼镜戴上了。她有些近视，但也就几十度，一般情况下不会戴。为了不让姐姐看到她，她也是稍作了变装。
会场不出万昕颜所料，人山人海且大咖如云。
这次的服装秀是各国各方设计师近一年满意之作的展示，被邀请出席的设计师基本上都是跟徐楷老师一个层次的。
万昕颜不由得拉了拉口罩，遮的更严实了。
徐楷捏着眉心，轻轻地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债主追来珐国了？”
“啊，不是……姐姐也会来，我得躲着点。”万昕颜推了推眼镜。
徐楷欲言又止。
“徐老师，里面是不给戴口罩吗？”万昕颜声音弱了下来，生怕坏了什么规矩。
徐楷摇摇头，抬眼严肃地看向万昕颜，“我允许你是为了某个人来做某件事，但工作的时候，不要带太多私情。”
“知道了。”万昕颜伸手有点不情愿地摘掉了口罩。
徐楷身子一转往前走，“放心吧，你姐姐我看到名单了，她没资格进后台的。”
万昕颜也不在乎了，连带着把眼睛也拿了下来。要是被姐姐发现了，她大不了就认了。
进了后台，万昕颜仿佛来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阶级和世界。
这里不仅有来自全世界各地的高端设计师，还有不少名气远扬的明星和模特。
就连最最普通的设计师助理，她们的穿着都非常有品味。
如此一比较，万昕颜不由得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最简单的T恤配牛仔裤，类似这样的衣服，她整个夏天都能这么穿。
不说这些本就有品味的人如此耀眼，就连那个叫她恨得牙痒痒的薇薇安，都比她看上去要赏心悦目。
怪不得池棠的眼睛从来没有在她身上逗留，就算逗留也从未有过那种“看一个女人”的眼神去看过她。
从头到尾，姐姐都在把她当小孩。
万昕颜想到这里，走起路来都有些拘束。她低着头只顾着跟徐楷去见那些人，等徐楷开口与人交流的时候，万昕颜更是听不懂了。
那流利的外语，不单单是英文，还有好几种是小众语言。
等一圈人见完，万昕颜的脑袋低得更低了。
徐楷有些劳累，于是出了后台，往大厅旁边的休息室去了。她正准备喝口茶水的时候，一回头发现了默不作声的万昕颜。
“怎么了？少见你不声不响这么安静。”徐楷在一旁的休息区坐下，用湿巾擦了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万昕颜局促地站着，头还是那么低着。
“你坐，我可没罚你站。”徐楷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徐老师，我……”万昕颜站着不动，犹犹豫豫地张口，“我……”
徐楷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万昕颜，都跟我到这种地方了，怎么还唯唯诺诺的？要是想在这个行业有一席之地，就不能总低着头。做人也一样，头给我抬起来。”
“徐老师，我只是在想，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丢你面子。”万昕颜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我看他们的助理，不是这样的。”
“穿什么很重要吗？可能有点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怎么样。”徐楷扶着桌子站起身，目视着万昕颜。她围着万昕颜绕了一圈，用力猛猛地拍了万昕颜的背，“挺起胸膛来，你是我的学生。”
“知道了。”万昕颜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略显紧张的笑容，“只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底气不足。”
徐楷顺势扫了扫万昕颜的肩膀，形似亲昵地绕背勾住她的肩膀，眼睛却看向远处，“那你就一直这么婆婆妈妈的？感情上这样最多只是错过不合适的人，工作上这样错过的可是跨越阶级的机遇。”
说完后，徐楷意味深长地朝着门口一笑，随后从万昕颜身后走了出去。
“徐老师，你——”万昕颜回头想跟徐楷说话，结果一转头就跟休息室门口的人面对面撞上了视线。
门口进来的人是池棠。
万昕颜一直背对着门口，所以池棠第一个注意到的人是徐楷，她一看到如此有名的设计师，连忙上前打招呼，伸出手要和徐楷握手，“kiki老师，久仰大名，今天幸得一见。”
徐楷侧目看了眼池棠，并没有和她握手，只是礼貌地淡淡一笑，“抱歉，有点忙，借过。”
池棠悬在空中的手缓缓落下，她回过神有些郁闷地随意一瞥。
万昕颜正巧和她面对面，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池棠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眼。
而万昕颜则是有种谎言被人当面拆穿的羞耻感，她慌了神但明显无处可躲，避无可避。
池棠盯着看了许久，直到确定这个人就是万昕，她才万分艰难地开口：“小……颜？”
万昕颜整个身子都明显僵住了，连站都站得更直了一些，“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池棠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两步。
万昕颜则是往后退了几步，结果被身后的沙发绊住了脚，她退无可退了。
池棠还在往前走。
就在这时，徐楷又折返归来，对着万昕颜言语难得柔和道：“昕颜，傻站着干什么？跟我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帮我才行。”
池棠闻声，看了眼徐楷，又望了望万昕颜，“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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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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