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嘿咻……”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在训练场回荡,冬阳懒洋洋地悬在天际,将底下的人们蒸腾出咸湿的热意。
佩金脱下夹克擦了一把脸,继续对身前的方块们劈砍。
“九十七、九十八……”目铃盘坐在青石板上,每报个数就往怀里塞一块吸饱斩击的方块。
“一百!”机械女声突然被切换成少女雀跃的声线,“恭喜佩金完成今日任务,但还是没能破坏掉我的方块哦,请再接再厉!”
她给收纳盒们贴上标签:“攻击类-斩击-二级”。
一旁观摩了许久的克里欧涅心痒难耐,举手问道:“我可以试试吗?”
尽管昨天他已经见识到这方块的神奇之处,看似脆弱,却阻挡了博德攻击。但人就是会对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有迷之自信和好奇。
他双手将刀高举过头顶,而后向下狠狠一劈——
方块毫发无伤。
并且按照目铃的评估标准,强度大概只有一级。
格蕾丝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让克里欧涅愈发摇摇欲坠。
“呼——”佩金四仰八叉倒在训练场的沙地上,眯着眼看太阳的光晕,“可恶啊,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
“差着一个颠倒山呢!”目铃叉腰站在他头顶位置,扎成马尾的白发随着俯身动作扫过少年汗湿的额头,指尖啪地弹在他眉心,“就算船长亲自上,也不一定能成功!”
“嘁。”
背后罗悄无声息地出现,刀柄无情地敲了敲她的后脑勺,“不要说大话。”
场中寂静了一瞬。、
佩金噌得爬起来,与另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夏奇一起,大声起哄道——
“打一架!”
“打一架!”
目铃撸起袖子,打就打。她的收纳果实能收纳所有有形无形的东西;罗的手术果实则是能对Room里的一切自由改造。
两人对打,到底孰强孰弱?
罗眼中也是战意上涌——目铃这家伙无法无天太久了,应该让她了解一下什么叫做来自船长的绝对实力碾压。
其他人给他们清出一片空地,两人遥遥相望,一触即发。
少年一个蹬地,率先朝对手发动进攻。
目铃旋身后仰堪堪避开刀锋,几缕白发却在气刃中簌簌飘落;她顾不得为断发哀嚎,掌心已迸出三枚方块:“看招!三连斩!”
罗手腕急转,改劈为斩;遽然脸色一变:他真的,没能破碎目铃的方块!
帽檐下的眉头刚皱起又舒展:这些方块本就源自佩金夏奇的日常陪练,作为最熟悉船员实力的船长,硬撼这几记攻击倒也不算勉强。谁知下一刻,这几个方块便如燕归巢般没入她的掌心。
收纳盒原先是空的!
“三连斩”只是吓唬人的幌子,真实目的是吸收对手的招式。方块到手,她眼前一亮,船长不愧是船长,攻击质量绝佳,这一击能有佩金的两三倍。
可恶,真是错亿,以后每天早上都要敦促船长练刀一千下!
“这一招叫做,草船借箭!”目铃桀桀狞笑,丝毫不觉口中的虎狼之词,“现在,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吧!”
罗反应极快,立即左右腾挪闪避。在面对最后一枚迫近眉心的方块时,他终于展开淡蓝结界:“ROOM——”
Amputate!
收纳盒应声裂作两半。
“哼。”罗嘴角勾起得意的笑,这场果实比拼,他赢了。
“还没有结束呢!”目铃腾空而起,犹如被飓风裹挟,快速冲向罗。在离他一米远的时候,她手里突兀地出现一把长刀,直直对准了船长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shambles”发动,罗与目铃位置对调。
目铃得意的笑容一僵,前方不见船长身影,而耳后传来鬼哭冰冷的寒意。
啪啪啪啪,场外一致响起了掌声。
“真是精彩的比赛啊。”杜夫达拉夸赞道。
“可恶可恶。”目铃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
“差了整个北海呢。”罗冷笑着收刀入鞘。
目铃无能狂怒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对了大叔,那些中毒的人怎么样了?你们能治吗?”
杜夫达拉眼角炸开了笑纹:“唔,多谢关心,我们能解决的,事实上,我们很早就预防着此类事件的发生了。”
目铃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杜夫达拉长叹一声:“其实,伊特厄姆不是三年前才发现钇矿的,最确切的时间其实是五年前。”
“为什么这么晚才开始开发呢?”
“唔。”杜夫达拉却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道:“你们知道一个叫做‘富列凡斯’的城镇吗?”
罗进屋的脚步一顿,捏着长刀刀柄的指关节泛出青筋。他靠在木门的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目铃担忧地抿起唇。
杜夫达拉却没有注意两人的神色,只是解释道:“世人都说这个城镇是因为传染病灭亡的,但哪个国家的高层不知道真相?他们是因为珀铅开采带出的毒素死去的。身处高位的人总是目光短浅。我们波次王不愿让国家因为钇矿毁于一旦,早在五年前就开始研究如何中和这种毒素。”
想到这,这个魁梧的男人便又开始生气:“我们做的一切努力,差点因为马哈雷特的贪婪毁于一旦!呼——幸好有你们帮忙,我们才把他赶了出去。”
哒哒哒,罗又转身出来了,见目铃仍然没有起身,便一把拉起她:“别赖在地上了,快走。”
“去哪?”
“去看一个有趣的病例。”
杜夫达拉昨日描述的疾病症状成功引起了罗医生的兴趣。老爷子今天来找红心海贼团也是为了这件事。
到了医院,众人才发现,这位不幸的病患原来是伊特厄姆的欧拉帕公主殿下。
这个国家真是有够倒霉的。
“这是血液检测的报告单,这是X光图像……”
几米长的大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张和底片。罗一份份看过去,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并不是因为欧拉帕的病已经严重到无药可治,相反,一切的检测结果都显示了,她是个多么健康的病人。
是的,健康。
就连一般成年人都会有的小毛病,比如龋病、胃溃疡等等,欧拉帕也一概没有。
小时候因为吃蛋糕太多,吃坏了一颗牙的目铃实名表示羡慕。
至于病人最明显的特征——那颗长大的脑袋——图像检测也显示里面是正常的大脑,只是比一般人分量更足一点。
“怎么会这样?”罗低声喃喃。
“要是能从片子上看出问题来,我们也不会向外面寻求帮助了。”院长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语调开始阴阳怪气。
杜夫达拉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无奈地解释道:“事实上,在公主生病的最初,我们曾向最近的斯瓦鲁巴德请求医疗援助,但是他们拒绝了;随后我们也向世界一流的医疗大国磁鼓国求助,结果他们的国王开出了一个我们根本无法承受的价格。”
“斯瓦鲁巴德一定是还在记恨我们国王拒绝两国联姻的那件事!”院长恨恨道。
罗不对国家间的争端多做评判,只是把所有的纸放回桌子上,郑重道:“病人在哪里?我要近距离的实地诊断。”
“欸?”院长惊叫一声:“隔着玻璃不行吗?这些东西都看不出来,你去又有什么用?”
“不行,我要和病人直接接触。”
“太可笑了。”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是欧拉帕公主的主治医生。
他将桌子拍得震天响,“让这种来历不明的医生去重症病房给欧拉帕做诊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身边的助手也是脸色难看:“每一次人员的进出都会加重公主的症状,杜夫达拉先生,你真的想好了吗?”
面对国都最德高望重的医生,杜夫达拉也只能赔笑。他不敢说自己玄妙的预感,只能一遍又一遍夸赞罗的医术高明,见多识广。
也许是真的山穷水尽,最终院长还是抱着九分怀疑和一分希望,带着几人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消杀程序,推开了病房门。
目铃也终于见到这个患了神奇病症的伊特厄姆公主。
欧拉帕原本的模样应该是极美的:丝绸似的金发,陶瓷般的皮肤。
但现在所有人只能关注到她膨胀的头颅,额头上纵横交错的跳动的血管脉络,以及神经质般的肢体抽搐。
佩金等人乍一见她可怖的模样都忍不住退后一步。唯有罗和目铃因为在医书上看过更猎奇的照片,有了心理准备,勉强算是镇定。
但这点镇静很快被欧拉帕突如其来的尖叫打破了。
“啊!——”
欧拉帕的惨叫声尖利扭曲。她的眼球剧烈震颤,目光迷离而慌乱,像是看见了某种极为恐怖的幻象。
“果然,有人进来公主就会犯病……”院长激动地猛拍大腿,颇为幽怨地瞪了罗一眼。
不过罗并未理睬,而是直接走到公主身边就要发动“Scan”。
他现在不能依赖科技的手段,只能相信自己的果实能力。
“ROOM……”
欧拉帕的瞳孔缩成芝麻般大小,紧紧盯住罗的脸。突然,她十指成钩,向他的脸狠狠抓去。
“!!”
罗只发出一声嘶音,就被迫狼狈地下腰躲开。卫衣因为重力滑落了一小截。
啪啪啪啪。
目铃和夏奇给这个动作疯狂鼓掌:“好细的动作,好敏捷的腰!”
“……”罗被这两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家伙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了他们一眼,恶声恶语:“还不快过来帮我按住她!”
“好嘞老大!”无视院长欲言又止的表情,目铃屁颠屁颠地跑到罗的身边,四个铁铐无中生有,又快又稳地将欧拉帕大力挣扎的四肢一一固定在病床上。
罗终于能放心施展能力了。下一瞬,一道蓝色的淡蓝色薄膜就将两人笼罩。
头次看到这个场面的院长睁大眼睛:“这,这,这,这是什么?”
“Scan——”
欧拉帕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处骨骼都展现在罗的眼前,清晰得就和刚刚看过的机器扫描图片结果一模一样。
然而问题就在于“一模一样”。
即使动用了恶魔果实,他居然也看不出公主的病灶到底在哪里。
罗的额头上挂上了细密的汗珠。周围人期待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让他无形的压力更大了。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看不出?
一定是脑部的问题,可是问题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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