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风雨的夜

许经年先是疑惑,等下张卷子被打印出来才反应过来。

“我能考150 ,你几乎都不会做,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差点就骂出来了,我一直以为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本质是一个很帅气温和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让我极为不喜。

“这没什么,我以前数学考过0分,你比我强。”

他说的是事实,我自然也没什么好争的。

我们之间安静了好久他才主动讲话,背住的题被他这么一句话搞得全都弄忘了。

“之前我妈说你的那些话,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能原谅她吗?”

我其实早就忘了这件事了,因为他被训了,看起来比我还难过,更吸引我注意力的还是还是那些关于我和他的八卦,什么有夫妻相啊,还有什么有缘分啊,在同一天因为彼此打配合被妈妈训那些激动人心的话题。

最后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我挺喜欢你妈的,不拐弯抹角,而且她训的挺好的。”

然后,我们就是长久的沉默。期间,数学老师又让我听他新找出来的解题方法,我还帮英语老师喝了杯她新泡的茉莉花茶,因为她要赶快去接她孩子,倒了又很浪费。

没想到他还在那里,我就又去和他聊。

“你们班英语老师的孩子可逗了,小小一个,见谁都亲,你有兄弟姐妹吗?幸亏我没有,否则我一定会很暴躁。”

他看着我笑,等我做完一道题的时候,抬头看他,他的整张脸都在夕阳的光线下,我兴致一来,搬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写这套卷子,手很不老实的放在光里,刚好替他挡去了一些光线。

“你干嘛?”

他抬头看我,我兴致一上涌,就猛地把头凑到他的身前,近到他的呼吸我都能明显感觉到。奇怪的是他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恐慌,也没有任何想逃离的反应。

“许经年,你可真是好特别一人啊!”

“特别什么?”

“特别的帅”连夕阳都想热吻你,可不就是帅到人神皆爱吗!

可是,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他很粗暴的把我的头按回了卷子前,并威胁我等他写完,我必须把选择题有理由的选完,不然以后都不教我了,我无奈只好缴械投降,认真做题。

他写的很快,于是我每写完一道题就看看他选的什么,真是只对了三道选择题,其中两个还是蒙的。

办公室的老师几乎都走完了,就剩我俩在这里认真做卷子。

40分钟后,他把整个卷子了都做完了,我其实也做的差多了,我的历届老师总是说,该不会的还是不会,别太为难自己,下次弄会就行。

可是,他真的能考满分吗?毕竟这套卷子这么难。

我一脸怀疑的看看卷子,又看看他。

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答案,我并没有深究老师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而是迅速地把答案铺开,我把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

那一刻我就确定了,他就是我今后要并肩同行的人,肩膀打起来挺厚实的,隔着衣服布料我都知道我注定是有福之人。

所以,当天晚上我就把这个消息明明白白告诉了贝尔,贝尔严厉的谴责了我,因为她铭铭很直白的暗示过自己喜欢顾恩铭,因为在我夸宋知恩的时候,她也附和了,并且还说了一句果然名字里有恩的人都很有魅力!

最后我们的聊天以分享对方珍藏的完整版恋爱攻略告终。

我总是说许经年一定喜欢我,贝尔那么漂亮,一定能追上顾恩铭,可是时间会告诉你,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再喜欢也没用!适合但是不敢尝试,即使爱到非她不可也没用。

那天晚上,我找付燃要了许经年的联系方式,结果这人一直不通过,我等了一晚上,一直是没通过状态,好学生难道都不玩游戏的吗?我们班的男生可是打起游戏来彻夜难眠,他一定是不想理我!这就是我思考后的结论,但一想到他晚上头发还在滴水,就坐在书桌前为我们的未来好好奋斗学习,我就不气了,反而还兴奋的不行。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要去找宋知恩,爸爸说让我多和她接触,她是个好孩子。正好我大课间的时候有特许证,也算半个病号,要是不舒服,任何时候都可以到阴凉处继续做操。

我故意从许经年身旁经过,然后把上次我又重做了一遍的卷子递到他手上,他很流畅的就接住了,这使我心情大好。

宋知恩身高很标准,长相出众,而且总给人一种自信坦荡的感觉,所以我一眼便能认出她来。

“知恩姐,今天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可以吗?”

“好啊,等放学了我去你班门口找你。”

我仔细观察了好久她的体操,总觉得很是生硬。

“知恩姐,你是不是不会这个操啊!怎么做起来像是四肢不协调啊,没事,我教你。”

之后,便是我给宋知恩开小灶的时间,等我再回到班级找贝尔时,她说我在教宋知恩的时候,许经年一直在看我,并小小的笑了6次,然后就是不断的有理有据地吐槽了我的动作像老母鸡展翅。

从那之后,我们开始互相汇报对方暗恋进度,她可谓是毫无进展,我可谓是连哄带骗,可惜对方完全不上钩,给我最大的反应就是他对我耐心了很多,一道题可以讲两遍了,但是,当我时不时装作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他总是把我推到离他三米远的地方。

所以,晚自习的时候,他来给我讲题,我直接开门见山,因为我想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等到他给我表白了。

“许经年,听说你喜欢宋知恩,你要是喜欢就吱个声。”

他拿着笔在那里算题,然后很平淡的告诉我:“我高中不谈。”

“真巧啊,我高中也不谈,但是我要提前预定,所以请先正面回答你到底喜不喜欢宋知恩,我事先说明,就算你喜欢她,我也不会为难她,因为我也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他依旧是低着头,但是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冲着他眨眨眼睛。

他没回答,可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对我有意思。

就在这时,一班数学老师很让我措不及防的进来了,我连忙指卷子上的题问他,他也很快速的反应过来开始讲。

不料,这画面落在他的眼中就成了我很满意这位许经年老师,虽然我确实满意,但他要是听到这话,容易骄傲,要是之后暧昧期到了,容易拿捏我,我绝对不能忍受别人拿捏我。

后来,当头一桶冷水浇到我头上。

在我们快要走的时候,数学老师很直白的问我他给我找的老师怎么样?

我才知道是他嫌我太笨了,他教我要损伤他很多脑细胞,所以就把许经年找来了。

至于许经年许经年为什么要教我呢?数学老师说他是这么说服他的。

“你教江若然多好啊,她那么开朗,你太沉闷了,要多和活泼的人玩,不然以后可不好办哦。”

我一直告诉自己爱人如养花,他需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但是对于许同学来说,他他可能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他妈妈那么暴躁,他一定收了很大的委屈,我只要一直这么有热情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的,我坚定的认为这是一定的。

不可否认,我和他有很大不同他的淡然我学不来,他的智力我一生都不能及,他自始至终地面坚定自己的选择我从未有过,可是我知道他缺少一件东西,那就是坚定地相信自己是被爱着的。

高一那年寒假,我出去遛弯儿,我爸和我妈都没在家,贝尔在准备出国的英语考试,我从未想过我们会分开,但我们都明白总是会有这一天的,我坐在一个小摊上,桌面上点了一些吃的,椅子很低,我就像是窝在里面一样,过了大概很久的样子,我打算找付燃来的玩,没想到他也在准备考试,还考我听着就特别头疼的数学竞赛。

这是我知道付燃喜欢贝尔,被贝尔知道并明确拒绝后,我们三个共同遭遇了的一件大事,我们要被散落到天涯海角了,可能一年都很难不缺一人的相聚在一起一次。

我真没想到离别真的就是这样的悄无声息,虽然他们都说不会那么快分离,而且就算分离了,还可以一直联系,我们永远是最要好的三个人,永远不会变。

说实话,我真的认为时间会改变很多,三个人自然也不在话下,我真的感觉生活可能在努力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这变化注定让我成长,同时也意味着我在收获的同时还在失去我最珍贵的东西。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晚,我要走的时候,火锅店的老板还特意给我一个纸叠的拾光纸帽,在半路上有个小孩子要,我就送给了她。

纵桉是个很大的城市,所以车很多,人也很多。我总是喜欢站在桥上,然后看着下面的人海,我时常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小人,然后从天桥上飞下去,看看在这人山人海的纵桉市,我还能遇见谁,还能失去什么,还会遭遇什么让我不喜欢的事情。

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就不想走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在温室里待太久就不想出来了,身上的荆棘就算再密也没办法护住我的花瓣啊!

在回头的那刻,我都认为自己是恍惚了,居然看到了许经年,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天桥对面,双手紧紧抓着栏杆。我很确定是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虽然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许经年”

我大声的喊他,他离我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我朝着他的方向跑过去。

等走近了才看见他正面色苍白的看着下面的人潮。

我把他的手从栏杆上拿下来,两只手简直像是被冻僵了一样,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暖热。

他像是回过神来,才把手从我手里抽出来。

“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他像是自问自答一样,我还没有从他这个状态中反应过来,他就自己一直重复“不会”,转身离开,无论我怎么在他旁边问他发生什么了,他都会一言不发,当我完全不存在一样。

我总觉得他会出问题,所以我就把张叔叫了出来,我俩一直跟着他,一直到他自己走回家里我们才离开。

等他回去之后,张叔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开始一个劲地叹气。

“这你同学?”

“嗯,年级第一。”

听完这句话,张叔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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