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唯有远方的灯塔发出暖黄的光。
人鱼的话落，阮璃就感觉到海水中，自己的双腿正在发生着变化。
连耳朵处也产生麻麻痒痒的感觉。
虚空中，她的右上角突然出现一个倒计时，还剩71小时59分59秒。
她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腿已经变成了紫色的尾巴，她望向其他人，同样也变成人鱼的模样。
在选择人鱼阵营的时候他们就有预感，如果进入深海是必要的，那么他们能在深海中自由呼吸的方式，定然不会是食用人鱼肉。
原来，是让他们变成人鱼。
从来都是用双腿行走的人类突然长出了鱼尾巴，几人都或兴奋或新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新模样。
泠泠绕着他们转了一圈，惊讶道：“你们也是人鱼族？”
寒素一本正经地点头：“是的。”她生疏地摆动尾巴，游到他身边，似恶魔低语道：“所以，告诉我，你怎么才会哭，如果我告诉你，你妹妹已经死了，你会伤心吗？”
泠泠蔚蓝色的眼睛露出难过的神情，但一点水意都没有，寒素终于放弃：“骗你的，傻子。”
鸢引忍不住轻笑一声：“寒素，别逗他了。”
“还是尽快走吧。”安可浅笑道：“别忘了，时间有限。”
众人终于想起了还有倒计时的事情，这应该是他们能化身人鱼的时间，若是超过时间没有找到人鱼泪，那这个副本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了。
跟随着真人鱼泠泠的身影，六个假人鱼闷头潜入水面下，他们的眼睛能清晰地看见水底的风光，呼吸自如，除了在使用鱼尾上有些生疏，他们就像是真的海底生物。
人鱼族生活的地方离他们出发的地方很远，知道太阳自海平面升起，泠泠才道：“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我带你们去我的家人吧，他们一定会欢迎你们的。”
“不能去见女王吗？”寒素直接道：“你们人鱼族不是女王最大？我们难道不需要去拜会吗？”
“可是，女王已经去世了。”泠泠苦恼道：“新的女王还未上任，所以……”
“那公主呢？”阮璃温声道：“去见公主也是一样的。”
“那是可以的。”泠泠道：“不过公主很难见的，她身边有个人很凶的，所以你们如果见不到，还是和我回家吧。”
“好啊。”
寒素若有所感地看了阮璃一眼，不曾说话。
两个小时后，海底宫殿在他们面前拉开帷幕。
这里并不如地面的宫殿豪华，却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人鱼族在其中自由地穿梭，他们的眼睛各有颜色，清澈透亮，就如同泠泠的眼睛一般。
这里没有守卫，泠泠带着他们走到一座最大的房屋前，敲了敲门。
不久，一个老妪打开门，冷漠地看着他们：“什么事情？”
泠泠露出疑惑的表情，甚至探头往里瞧了一眼，见没有其他人出来开门，才道：“请问公主殿下在吗？”
“公主殿下不见客，你们走吧。”说罢，门砰地一声在他们面前关上。
吃了一鼻子灰的泠泠委屈地转过身：“你们看，公主殿下真的不是谁都能见的。”
“这屋子也不算高啊。”寒素上前打量着白色的墙壁：“要不炸了它。”
珂笠不禁将目光转向阮璃，他记得阮璃带了那把削铁如泥的短剑。
“你们在说什么呀？”泠泠急得挡在门前：“不能冒犯公主殿下，不然海神会赐下灾难的。”
寒素反问：“你见过？”
“我年纪还小，所以没见过。”泠泠心虚说完，又理直气壮道：“但年纪大的长辈都这么说，而且，而且你们如果冒犯公主殿下，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们是谁？”泠泠指着他们身后，眼神闪躲：“都说了不要冒犯公主殿下了。”
几人转身，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居然出现了十几条人鱼，全黑色的尾巴给这些人鱼增添了几分冷酷之色，不同于泠泠的无害，这十几条人鱼面无表情，连眼睛都是漆黑的。
被这些人鱼盯着，玩家们心中警惕顿起，连寒素也识趣地收回放在墙壁上的手。
一黑色人鱼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
几人都摆手，表示没有，然后安分地跟在泠泠身后离开了这里。
游出那片区域很远，他们才开始放心谈话。
“这些人鱼好凶啊，是公主的守卫军吗？”鸢引又变成活泼少女的模样，看着泠泠，眉眼弯弯道：“还是你更温柔。”
泠泠害羞一笑：“也没有了，因为他们要保护公主，自然会凶一点。”
“对了。”阮璃这才问出存在心里的疑惑：“你刚才看见那个白色尾巴的人鱼，好像很惊讶，是没见过她吗？”
“嗯。”泠泠确实很困惑：“我记得公主殿下身边的人没有这么老的，一直以来都是雪珠跟着公主殿下的，可是雪珠和我差不多大，可能是换了个人服侍公主殿下吧。”
雪珠，阮璃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没多久，他们来到一片低矮的人鱼屋群。
几条人鱼一见到泠泠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他怎么才回来，他父母都快急死了。
不多时，两条人鱼急急地游过来，激动着抱着泠泠，又是检查他的身体，又是问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等泠泠讲完他的遭遇，周遭的人鱼们都露出愤怒又难过的表情。
几个玩家立在一旁，静静旁观。
“看来，他们真的不会流泪。”寒素淡淡道：“都激动伤心成那样了，眼睛里没一点变化。”
“呵呵，他们要是这么简单就会流泪，那我们的任务也太简单了。”珂笠双手抱胸：“你脑子真的笨，也就在装模作样上有点天分。”
寒素冷哼一声：“是吗？下次让你见识一下，脑子笨的人揍人疼不疼。”
“凶巴巴的，怪不得泠泠都怕你。”珂笠怒道。
“算了。”鸢引拉住准备反击的寒素，用眼神示意她还有其他玩家在，她们只有两个人，谁知道那四个人是不是达成了同盟关系。
寒素收到她的暗示，也冷静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人鱼的眼泪根本没有一点线索。”
“谁说没有线索？”安可笑看阮璃：“不是有人得到了线索吗？”
阮璃点头默认此事：“等找个地方说。”
这里人鱼太多，按照泠泠的反应，人鱼们对于人鱼泪十分敏感，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也过于明目张胆了。
泠泠此时也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玩家们，他忙对着人鱼们介绍道：“就是他们救了我，能给他们安排一个屋子吗？”
“当然当然。”泠泠的父母忙道：“你们是其他海域的吧，真的太谢谢你们救了泠泠，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众人十分有礼貌地表达了感谢，等他们被领到一间闲置的房屋，门一关上，几人脸上的笑陆续落了下来。
阮璃坐到一个蚌壳上，新奇地打量了一番，直到察觉到几人的目光，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知道的信息也有限，但要得到人鱼泪的关键，就是公主，因为人鱼族只有公主才会落泪。”
“这真是什么奇葩设定。”珂笠烦恼道：“咱们还得找公主，找到公主还得让她哭，是不是揍她一顿就好了。”
安可摇摇头：“珂笠，你真是太暴力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其他人没理会两人的争锋，寒素追问道：“那我们去找公主，我看了，一共十六条黑色人鱼，我们这里有六个人，四个人负责三条，两个人负责两条，就可以解决他们。”
“里面还有一条呢。”阮璃提醒道。
“那就其中五个人负责三条。”寒素想了一下，又改正道：“算了，里面那个说不定会更厉害，我们可以一起对付。”
他们都没有异议，争端只在于哪些人负责三条人鱼，哪些人负责两条人鱼。
能存活下来的人都不是毫无根基的人，经过一番友好商议，时盛和珂笠负责两条人鱼，其他四人则负责三条人鱼。
阮璃其实没问过时盛他买了哪些道具，在阮璃的观念里，时盛的人气币应该不会太少，毕竟他的脸实在是夺目。
但鉴于他在副本中的表现实在过于咸鱼，她还是低声问道：“你准备用什么方式对付哪些人鱼？”
“你希望我用什么方式？”时盛道。
“我希望？”阮璃不解：“难道不是根据你有什么道具吗？”
时盛回想了一下她喜欢用的道具，而后道：“用昏睡卡。”
阮璃点点头，放心了。
时盛只当她满意这种方式，默默往背包里塞了许多张昏睡卡。
最后，大家各自交换了一下解决方式，昏睡卡确实是一张十分好用的卡牌，基本人人都备了几张。
但最多的也不过三张，也就因为开始没用消耗卡牌，加上队伍合作，他们才能解决那十六条人鱼。
阮璃听着他们恰恰好够用的说辞，直接给他们泼了个冷水：“万一其实不止十六条怎么办？我们也没办法确定今天遇到的黑色人鱼就是全部，还有，屋里有什么我们也不确定，你们的道具如果真的只是刚刚好够用，恐怕很容易失败啊。”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谁都不愿意暴露出全部底牌。
时盛倒是说他不止两张，然后把所有卡牌都塞到了阮璃手中。
手上被塞入厚厚的一堆卡牌，不止阮璃愣住了，连其他没说话的四人都愣住了，什么情况，这对情侣感情这么好的吗？
等等，他们真的是情侣？不是装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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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人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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