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太太……我……”
宋夫人看着他这副反应,心头那点侥幸彻底破灭,一阵急火攻心,眼前猛地一黑,竟直接晕厥了过去。
“太太!太太!”周围的佣人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四起。
宋清听闻母亲晕倒的消息,自然是十万火急地赶回了家。
卧房里,宋太太已经幽幽转醒,正闭着眼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宋清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语气焦急:“妈,您没事吧?怎么会突然晕倒?是哪里不舒服?”
宋夫人缓缓睁开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儿子,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慈爱,只剩下沉痛的失望和冰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是跟那个戏子在一起了?”
宋清:“……妈,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宋夫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红丝,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和怒气:“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收心,会好好经营这份家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为宋家开枝散叶,你现在这样,到底是在做什么?!你可知道,狄家那个混世魔王,为了这事,已经断了和我们所有的合作!”
宋清抿紧了唇,试图安抚:“……生意上的事,我可以想办法解决。”
“解决?你拿什么解决!”宋夫人猛地提高声音,因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她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痛心疾首,“我当初就不该送你出去念什么洋书!就该早早地给你定下亲事,成了家,也好让你把这颗不安分的心,彻底收回来!”
宋清未能安抚住母亲,反而被她盛怒之下扇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他偏着头,脸上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头的沉重。
他烦躁地抬手,用力揉搓着额前的短发,指缝间泄出的眼神里布满了血丝,是连日奔波和心力交瘁刻下的疲惫痕迹。
与宋清彻底决裂后,狄归行事愈发无所顾忌。
他利用自家银行深厚的根基与庞大的资金网络,为大量洋布的进口倾销提供巨额的资金支持和畅通无阻的渠道,疯狂地挤压、收割着本土纺织业本就狭窄的生存空间。
宋家苦心经营多年的“永丰纺织”,首当其冲,成了狄归重点打击的目标。
起初,宋清并未将此事看得太过严重。
他以为,北城金融界并非狄家一手遮天,总还有其他银行可以洽谈合作,渡过难关。
然而,他低估了狄归的决心与手腕。
狄归先是暗中策动,引发了宋家合作银行的挤兑风波,动摇其信用根基;紧接着,又以极其强硬的姿态,对外宣称宋家“经营风险过高”,拒绝为其提供收购新棉所必需的关键贷款,直接扼住了生产的咽喉。
直到此时,宋清才惊觉,他这位曾经的“好兄弟”,不知在何时,已然拥有了如此翻云覆雨的力量,精准而狠辣地掐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宋家的资金链在内外夹击下骤然断裂,如同被抽去脊梁。
工厂的机器陆续停工。
庞大的家业风雨飘摇,走到了岌岌可危的悬崖边缘。
宋清放下所有身段与骄傲,四处奔走,寻求昔日故交、商场伙伴的援手。
然而,他得到的几乎全是委婉的推拒或直接的闭门羹。
谁敢相助宋家,便是与他狄归为敌。
关知看着狄归这番赶尽杀绝的架势,劝他及时收手,别真把主角逼上绝路。
狄归:“不经历些真正的挫折,他怎么长得大?”
关知觉得这人实在变态得可以,连脑中的系统也发出警告,让狄归适可而止。
狄归闻言,反而低笑一声,伸手将关知揽到身边,指尖摩挲着他的后颈,带着点戏谑:“宝贝,你老公我当年,比这更凶险十倍的阵仗都见过,还不是照样闯过来了。”
关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所以你现在心理扭曲。”
狄归眸光一暗,手臂收紧,将人牢牢箍在怀里,贴着他耳畔危险地低语:“……宝贝,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干//死你。”
另一边,宋清已经连续几日几夜未曾合眼。
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冒出了青黑的胡茬,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沉郁的焦灼之中。
而白棋,在经过与班主数次激烈的据理力争后,终于艰难地拿下了元和园三成的股份。
他态度异常坚决,若不能得到这部分股权,他便直接撂挑子走人。
班主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白棋!我真没想到,你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是谁一眼看中你,一手栽培你,把你捧到如今这个位置?!”
若是从前,白棋听得这般诛心之论,只怕立刻便会心生愧疚,偃旗息鼓。
他承认自己确有上位的野心,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听闻梅停云的种种传闻后,便顺势让人放出消息,为自己造势。
但过去的他,空有野心,却缺乏真正破釜沉舟的魄力。
他愿意唱戏,愿意出名,却不愿承担责任。
直到如今,他才彻底明白,在这个圈子里,若没有实实在在的话语权,即便唱得再好,也终究是为人作嫁,迟早会被无情地淘汰。
白棋摇了摇头:“班主,我不是要夺您的家业,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那部分,若是您不答应,我自有去处,华彩园那边早已递过橄榄枝,我可以和陈景明握手言和,这一次,我不会再傻傻地只替别人唱戏,卖命了。”
班主见他态度如此强硬,更是怒极反笑:“好,好,你果然是翅膀硬了,骨头也硬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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