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时，姜连缩在贺之实的怀中。闹钟声从客厅传来，姜连坐起身放空脑袋朝窗外望去，身旁贺之实继续往被子里缩了下。
起身去关掉闹钟，七点整。
姜连打开电视播放新闻频道，早间新闻播报的是前两天姜连看到的连环杀人案。
他倒了杯水，昂头间瞥见电视，案件进展缓慢……
看来这个案子难住他们了，姜连想着朝卧室里望去，贺之实还没有起床。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姜连放下杯子接通电话，来电者是杜北山。
“喂，姜连。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了，贺哥怎么样了？”杜北山问道。
姜连回他：“缝了针，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今天贺哥要复查了，你看看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在中心医院会面。”
“你那边应该挺忙的吧，我带他去就行。”姜连瞥着电视上挂着红色大字的新闻说道。
杜北山笑了下，“要打报告的，我还是要去一趟的好，毕竟是贺哥。”
姜连在电话这头点了下头，“那今天下午两点，中心医院门口见。”
“好。”杜北山答道。
电话挂断，姜连回到卧室推醒贺之实，对方窝在被子里只是探出头来，朝着姜连一笑，“就睡一会儿。”
“昨晚睡得挺早的，怎么今天这么困？”姜连疑惑，这几天家里的规律作息简直堪比高中时期了。
贺之实眯了下眼，困意朦胧让他的神情都变得恍惚，下一刻仿佛就要睡过去了。
姜连见他这副困得要死要活的样子，最终还是让他再赖一会床。
用早餐机做了两份简易早餐，大门外突然又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声音尖锐短暂，姜连一皱眉，心想或许是对门的宋博亦搬什么东西。
下午带着贺之实坐车去医院，路上贺之实神色疲惫，一脸倦意。姜连侧头看向他，关心道：“昨夜是不是没睡好？”
贺之实点了下头，只说了句：“睡眠感觉不好。”
“等到医院问问医生。”
-
中心医院门口，杜北山背着一个斜挎包，站在门口朝着周围四处张望着。
“嘿，姜连！”杜北山看到姜连和贺之实的身影，高声喊道。
姜连隔着老远就挥手和他打招呼，贺之实在一边轻哼一声，“又不是多久没见了。”
领着贺之实去了神经外科，杜北山边走边和姜连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贺哥他表现怎么样？”说着，杜北山瞥了眼贺之实，对方对上自己的视线，带着点不悦移开了眼。
回想这十几天，贺之实也算听话，“表现不错，也很乖，不过他现在好像很不习惯自己一个人待着，可能是心理上有需求。”
“需求……”杜北山一抿唇又瞥了眼贺之实，“看来很黏人。”
此话一出，贺之实扭头就朝杜北山瞪了两眼，牵上姜连的手就往前走，顺势还低头还对方说句：“这家伙有病。”
神经外科的诊室里，杜北山朝姜连不好意思地笑道：“具体情况还不能告诉你，也是为了防止如果有麻烦对方会找上你，你先出去等一下吧。”
姜连点头，转身出了诊室门，坐在走廊长椅上。
诊室内一静，问诊的医生和二人似乎很熟，松了松领带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二人笑道：“看来任务没那么简单啊。”
杜北山笑了下，手掏进口袋时，医生开口阻止，“要抽烟等会去吸烟区。”
杜北山将手拿出来，不好意思道：“忘了忘了，不好意思啊。”
“这次的报告要写什么？”医生问道。
贺之实坐在医生对面，随口回道：“和上次一样就行。”
那医生抬手在键盘上敲击着，还调侃着贺之实，“你现在可是病患，脑子有病不应该这么和我说话。”
贺之实皱着眉朝他瞥了一眼，“滚。”
“好好好。”
“你在他身边有察觉到异常吗？”杜北山抽不了烟，便从另一侧口袋掏出口香糖嚼着，他抬眼望着窗外，神情有些疲倦。
“还没有，再等等看。时间快到了，对方一定会有所行动。”贺之实压低了声音说着。
杜北山垂头望向他，贺之实面容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圈带着淡淡乌青色，应该是熬过夜没睡好造成的，“怎么这几天还失眠？”
贺之实闻言没反应过来，抬头疑惑的看着杜北山，顺着对方的视线贺之实摸上了自己的眼皮，只好无奈的笑道：“还好吧，昨晚没怎么睡。”
“嘶——”诊室内两声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贺之实挑眉，“净想没用的。”
“呦，好像你做的就全都有用一样，某些人自告奋勇还不是为了一出破镜重圆。”医生笑他，说完后表现出一副被肉麻到的样子搓了两下肩膀。
杜北山也跟着笑，“哥你不行就直接告诉他吧，演这一出戏也挺累的。”
贺之实却不怎么打理他们二人，靠在椅背上抬眼望着天花板上细细的缝隙，“那样更完蛋。”
杜北山闻言，垂下眼皮轻叹口气，“你也不用自责那么久，都一年多了。姜连就是因为你这样消耗自己，才和你分开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其实还是为你好。"
贺之实不回应，思路也不知道随着那裂缝飘到了哪里，他当然知道姜连还是为了自己，姜连这家伙比自己通透多了。
如果这段感情得到的是折磨，断掉反而会让大家得到短暂的喘息。
如果贺之实过了心里那个坎，二人的复合便也会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回想当时分手，其实姜连说的很清楚了，“你先冷静一段时间，你太累了，贺之实你的生活还有很多，再继续下去你会把自己毁了的。”
这话贺之实和杜北山说过，杜北山也赞同，因为杜北山作为旁观者更清晰地看到贺之实当初是多么的紧绷，有一段时间杜北山连着做了几个梦，梦里贺之实各种花式牺牲的方法，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杜北山瞧他这幅样子心下无奈，准备开口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贺之实揉了下发涩的眼，“过好这一点时间，保护好他的人身安全。”
“报告好了，回去帮我向郑队问好。”医生递过报告单。
杜北山接过，笑着道了声谢，他手里捏着报告单看了几眼，顺着贺之实的话说道：“结束以后呢？真准备到国外去治疗？”
贺之实起身，上前几步握上门把手，侧头说了句：“要是他无法接受，我肯定要走的，所以说过好现在就行。”说完，转动把手打开了门，迎面便看到姜连坐在长椅上垂着头看手机。
听见门开的声音，姜连抬起头朝贺之实问道：“出来啦，医生说的情况怎么样？”
贺之实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来拿走他手上的手机，“医生说状态很好。”
姜连任由对方将手机揣走，只是笑着帮贺之实将歪掉的领口整理好，“晚上想吃烧烤，你问问医生你能不能去吃。”
贺之实握住姜连的手，扭头朝诊室里还在和杜北山谈话的医生问道：“医生，我能不能去吃烧烤？”
医生噗嗤一笑，随后掩盖似的咳了咳嗓子说道：“吃一点没事，别吃辣的别喝酒，少吃高油脂、高盐的食物。”
贺之实回过头来朝姜连笑道：“可以吃，我们要去哪？”
“现在也才三点半多，四点拿到片子以后，到店里就五点了……那我们就去临安区吃吧。”姜连说着，抬头问：“杜警官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突然被叫到的杜北山一怔，扭头看见姜连充满善意的脸，和贺之实那压低着眉眼正在对自己发出“死亡威胁”的贺之实，他摆摆手，“所里太忙了，脱不开身，你们去吧。”
贺之实的表情由阴转晴，“他不去，就我们俩去吧。”
这话听着有几分雀跃，杜北山忍不住看向那蹲在地上的贺之实，看着像警犬队的那只叫水泡的德国牧羊犬。
怪不得现在晚上爱把人狗塑，有些人看着确实像狗。杜北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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