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忱……”
出现在这里的女人正是他的母亲阮冬青。
看见江忱,阮冬青慌忙收起那一瞬的尴尬,勉强挤出笑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忱垂下眼睛:“今晚有个宴会。”
“最近在拍戏?”阮冬青语速有些快,听上去急切,“辛苦吗?你之前不是胃病复发,在剧组待得还习惯吗?”
“已经没事了,”江忱轻声,看见阮冬青脸色稍缓,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忽然挑明,“半年前就好了。”
阮冬青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半年前就已经痊愈的病,她却到这时才问上一句。
母子相依为命多年,到今日,竟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江忱见她沉默,主动转开话题:“你怎么会来?”
“妈顺路经过这里,想起来你住这,就来看看你……”阮冬青表情有些局促,“没想到门锁了,刚想给你打电话。”
“是吗?”江忱敛了情绪,轻轻笑了下,“晚上天凉,不如上去说吧。”
十岁那年,阮冬青带着他跳江自杀,尽管被好心人救起,却落了病根,只要一着凉,关节就会疼痛。尽管这些年早已好转,却依旧耐不住寒。
听到这话,阮冬青犹豫了一下,看向玻璃门,脸色微变,婉拒道:“时间不早了,阿忱你也要休息,妈还是不打扰你了。”
江忱目光越过她,看向小区门口。
男人在树下沉默着抽烟,时不时往小区内张望,神情有些局促。
“让唐叔叔一起上来就是。”
“不,不是……”阮冬青支支吾吾道,“是妈身体不舒服……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江忱一怔,对上她目光,从闪烁的神色中隐约意识到什么。
视线划过她腹部,锋锐的刀猛划过心脏,割开旧伤口的疤痕。
江忱的手微微收紧。
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升起,就好像与这世界仅有的牵绊断了一根。
过了很久,他松开手,平静地问:“几个月了?”
“五个月。”
长久的沉默。
“阿奕知道吗?”
“阿奕他……”阮冬青欲言又止,过了很久才说,“他这段时间忙,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阿忱,你能给他说说吗?他一向听你的话……”
“他?”江忱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感情。
他恨我。
江忱心里想着。
他突然就明白阮冬青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心底划过一抹淡淡的讽刺,他却没有出声拆穿她。
过了很久,他说:“我联系不上他。很久了。”
“是吗?那……等后面再找机会告诉他吧。”阮冬青眼中流露出失落的神色,被江忱敏锐地捕捉到了。
“还有事吗?”
阮冬青咬了咬唇,不知哪来的勇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阿忱,明天是中秋,要不你来我这儿吧。我尽量说服你唐叔叔……”
“不必了。”江忱轻声打断。
阮冬青的心颤了下,神色复杂地看向他,没再说话。
那个瞬间,她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在庆幸他没有答应。
江忱抬眼,对上阮冬青目光,声音没什么温度,像一抹化不开的冰雪。
“您务必保重身体,”他说,“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回到家已是深夜。客厅一片漆黑。
江忱没有开灯,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铺在地面上,他却只觉得刺眼。仿佛一只眼睛,窥探着那些隐匿在黑暗中,见不得人的阴暗面。
明天就是中秋节,只可惜与他无关。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节日是独自度过。
自从父亲离开,母亲改嫁,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因为长期赶通告的缘故,连他自己都很少回来。
这个家对他来说,其实非常陌生。
九年前他转学,离开熟悉的学校和小区,第一次随母亲搬到这里。并没有重新开始的感觉,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悲伤。
因为那一年,他和顾燃分手了。
有怨恨吗?
或许是有的。
可是已经太多年过去,母亲早已改嫁,有了自己的生活,而顾燃或许也已经有过新的恋情。
再也不会回到过去。
往事太过伤神,江忱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去厨房泡了杯拿铁。
牛奶加咖啡,四比一的比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不是因为他爱喝,而是因为那个人喜欢这样的口味。
他端着杯子走到窗边,静静望着对面大楼的灯一盏一盏熄灭,知道今晚注定是个失眠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杯子里的咖啡都凉了,他才记起顾燃有个中秋访谈节目。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网络电视,找到了访谈直播。
访谈节目的名字叫《八卦党》,顾名思义,这是一档热衷于八卦明星私生活的访谈,在各大访谈节目里称得上是毁誉参半。
这期节目的标题是——“影坛传奇顾燃首谈私生活”。
顾燃会参加这样的访谈,着实让他有些意外。毕竟顾燃出道这么多年,几乎从没传过绯闻,以顾燃的家世背景,也没有几个媒体敢去深扒。像顾燃已经站在影坛巅峰的艺人,完全没必要靠私生活炒作来博眼球,甚至该避之不及才对。
主持人是位十分健谈的女性,但却是个新人,第一次主持就碰上这么个大腕,不免有些紧张。毕竟顾燃参加访谈是出了名的气死人。
主持人坐下来,礼貌性打了个招呼:“顾老师好。”
顾燃微微点头:“好。”
镜头下的顾燃没有化妆,五官却依然精致得无可挑剔,哪怕近看也找不出一丝瑕疵。
主持人问他:“顾老师为什么会选择参加这档节目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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