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诧异地扫过房子装潢,多是米白和绿意的碰撞,足有二百七十度的开阔落地窗前点缀一树造型优雅,生机蓬勃的海岛栀子,嫩白色的小花盛放枝头,飘荡馥郁甜香。
不多时,南栀视线回到应淮那幅优越皮囊,短暂震愕后,恢复成了一汪死水般的沉静。
捕捉到她的神情变化,应淮压下几分笑意,低声询问:“不喜欢?”
南栀摇头,这套房子的每一处细节约莫都顾及到了她,无论硬装还是软装,全部精准击中她偏好。
应淮也就放心了,重新上翘唇角:“想什么时候搬?”
“要不就今晚?”
“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应淮唇边笑意更重,咬字轻浮,意味深长。
“宝宝,我好想你,”他上前搂住她,一只手不老实往下走,俯身磨蹭她细腻的颈侧,蔫坏儿地暗示,“你想没想我?”
对于他赤/裸的撩拨挑逗,南栀往常总是招架不住,秒秒钟脸热心悸,三两下就被迫跟上他的节奏,娇喘连连。
现下却是掀不起一丝半毫的波澜,面色压抑难看。
南栀凉淡地问:“你是想我还是想睡/我?”
应淮低低笑了一声,大手掀起碍事的衣衫,含住她耳垂,混不吝地回:“当然是都想。”
南栀难耐地闭了闭眼,他们上次见面也是很快就滚去了床上。
好像他来找她,仅仅是为了那一件事。
南栀一把按住他探向蕾丝边缘的指节,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轻声吐露:“我要出国读研了。”
应淮温热唇瓣流连到她笔直深陷的锁骨,欲要放肆磨出痕迹的动作不由滞住,浓眉皱起,缓缓抬起了头。
这事儿他可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彼此无言,僵持的几秒钟里,南栀脑中转过好些即将面对的场面。
她以为他会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会气急败坏,恼火地质问她为什么不提前告知。
他从前不止一回地捏起她快要低去地上的下颌,惩罚性地含咬她欲言又止的唇,厉声要她有事就直说。
他不喜欢胡乱瞎猜,更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隐瞒到最后。
何曾料想,应淮一反常态,克制住了从来没有好过的脾气,接连应道:“去哪个国家?”
“哪所学校?”
“我陪你。”
南栀心意已决,不为所动:“我们就到这里吧。”
应淮愣了一下,眉头锁成川字,沉沉俯视她,语气不自觉加重:“你说什么?”
南栀呼出一口闷气,清晰地重复:“我说我们分手。”
她仰起清淡素丽的脸蛋,古井无波般地回视,“应淮,我的未来里面没有你。”
第二次,是在沪市机场,距离她提出分手后一月有余。
南栀办理好了相关手续,将要飞往英国,开启崭新的研究生生活。
独自等在候机室的时候,一个高挺男生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地跑近,止步在她跟前。
暗影投落,南栀昂起脑袋,错愕地望向那张一个多月没有进过视野的冷俊脸庞,再瞟向他手中的箱子,黑睫不明所以地眨。
应淮神色坚决,口吻强硬,不容任何人质疑:“只要你收回那天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我和你去英国,你学校附近的房子已经买好了,让人换过软装,做了深度清洁,我们落地就能入住。”
南栀心头荡开一丝涟漪,又极快地镇压干净。
她垂下眼,态度坚定不移:“我说过的话就不会收回。”
应淮把持行李箱扶手的手指瞬时收到最紧,青筋根根暴起,狰狞蜿蜒上了小臂。
他冷呵一声,嗓音浸过寒冰一般的阴冷瘆人:“南栀,你是第一个敢甩老子的人。”
南栀抿起唇瓣没吭声,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往登机口走。
应淮下颌紧绷,眼底悄然弥漫血丝,眼神锋利如刀,凶狠剜她:“你这辈子最好不要再回国,不要再出现在老子面前。”
南栀同他擦身而过,头也不回,不假思索应了“好”。
思及此,再定睛打量此刻身处的地方,余光晃见不远处,比之三年前更为成熟莫测,深沉可怖的男人,南栀胸腔仿若塞了一大团湿哒哒的棉花,结结实实堵得发慌。
有人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为了缓和,将先前那个弱智游戏拽了出来。
南栀心绪不宁,难以集中精力,当听见上家问出“你最喜欢的花”时,她下意识脱口“栀子”。
话音未落,大伙暂停游戏,哄地闹腾起来:“哇哦,嫂子输了!”
“嫂子快抽一个。”
南栀愿赌服输,起身去抽积木,迟钝地发觉茶几上只剩一叠积木塔。
瞟眼一瞧,全是大冒险的内容。
她难免迷茫,伸出去的指尖停在半空。
“大家都选真心话,也太没意思了,我们这轮开始只有大冒险,”有人高声解惑,“之前说了游戏规则啊,嫂子是不是没注意听?”
南栀先前走神走到了天边,的确没听到。
眼下不得不硬着头皮,随便挑了一根积木。
取出来一看:亲一位在场的异性。
南栀不由呆住,暗骂自己什么运气,一抽就抽到一个这么棘手的。
“是什么是什么?”有好事者围了上来,夸张地吆喝起来,“哎呦喂,和异性打啵儿啊,简单哦。”
换做旁人,大家或许会让她现场挑一个异性,但南栀可是有主的,这个主还近在咫尺。
没人敢当着林成安的面,让她去亲别人。
大家都把她往林成安那边推:“林哥在哪儿呢,嫂子快上!”
这一刻,林成安被应淮搅合的低迷情绪立时被点燃,他快速起身,张开双臂接住被推了个踉跄的女朋友,愉悦地扬起嘴角。
对她抽到的大冒险内容甭提多满意。
交往快一周了,他还没有亲过她呢。
要是其他女人,他早拐上床了。
清楚南栀害羞,尤其是在一群不熟悉的人面前,林成安不指望她主动,直接捧起她脸颊,低头去吻。
南栀惊怔,心脏砰砰乱跳,偏偏林成安揽住她身子的臂膀太过用力,难以挣脱。
她眼看着他唇瓣压了过来,转瞬就要贴上。
就在这个时候,神色莫名,游离在一众欢腾雀跃之外的应淮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自顾自倒满一杯酒。
突然间,地面砸出“嘭”地一声脆响,他手一打滑,盛满酒液的杯盏应声落地。
惊响来得始料不及,附近一圈人或多或少都有被吓到,反射性发出:“卧槽。”
好几个退远一步,低头去瞧,那只玻璃杯质量上成,这么高砸下去,也没有砸出碎片,飞溅伤人。
但酒液全部不能幸免,好巧不巧,一大半洒向了距离最近的南栀,摇曳裙摆洇湿了一大片。
南栀吃惊之余,大松一口气,趁机挣开林成安,“我去换一身。”
说罢,她不顾林成安作何反应,慌里慌张跑出了包厢。
林成安抬步要追。
近处的应淮丝毫不觉得自己闯了祸,优哉游哉出声:“不是说一起逛灯会?”
他主动搭腔,林成安自然不可能不给面子。
“对,灯会灯会,”林成安停下脚步回过头,堆笑接道,“我随时都可以去逛。”
服务员照顾周到,很快送来一条崭新的连衣长裙。
南栀仔细瞧了瞧,是喜欢的舒适日常款,领口规矩服帖,还是偏爱的薄荷绿。
她道了谢,由服务员引着进了无人的隔壁包厢。
新裙子的拉链在腰侧,南栀换上,低头去找拉链头。
方才拉到一半,旁边的房门忽地传出动静,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动。
南栀愕然一惊,寻声扭过脑袋。
她刚刚忘了反锁房门吗?
正在忐忑之际,紧闭的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裂开缝隙,一抹高瘦身形不管不顾,恶劣地闯入。
南栀浑身寒毛直立,刚想大声惊呼,纤柔胳膊已然落入了一只力道强悍的大手。
来人轻而易举拉拽着她,稍稍调换方向,将她单薄后背抵上房门。
“你叫啊,”一道阴邪变态的低哑声线随即而来,“最好叫大声点。”
是应淮。
南栀被吓得够呛,顿时合上嘴巴,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好似这家酒吧的包厢隔音效果比塑料还垃圾,丁点儿声响都会被隔壁的林成安等人听了去。
应淮一只手牢固地钳制住她,另一只向下游移,掐过那一截暴露在外的细软腰肢。
不偏不倚,恰好是先前在包厢外面,林成安染指过的地方。
应淮的手掌滚烫,隔着未拉严实的拉链,接触到南栀小片皮肤,把她灼得煎熬难捱。
南栀双眸染上一层惊恐水雾,眼睫战栗,竭尽全力推他:“应淮,你放开我。”
应淮非但没有被推动半分,反而凑得更近:“不叫应总了?”
双方衣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男人猖狂暴烈,凶残危险的气息漫天掩地。
南栀头皮发麻,心跳快如擂鼓,怕是会蹦出胸腔。
她颤巍巍警告:“你不要乱来。”
应淮唇角轻扯,震出一声嗤笑:“是谁说的再也不会回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南栀也不想回国,更不想和他撞上。
“我是回国了,但我没想过去沪市,更没想过去碍你的眼,”南栀死死咬了下齿关,没多大底气,却依旧用最凶的眼色瞪他,提醒道,“是你自己来的。”
应淮被刺了一下,面上骇人的郁色又重了几分,低低呵道:“三年不见,变伶牙俐齿了?”
他再度低头,裹挟浓郁酒气的热意勾缠她的呼吸,撩上唇瓣,似吻非吻。
南栀恐慌地别过脸,重声强调:“我有男朋友了。”
应淮动作微滞,眼底闪过一刹凶光,要夺人性命似的。
旋即,他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
薄唇张动,他轻飘飘下令:“分了。”
听罢,南栀足足愣了好几秒,以为自己过于紧张,耳朵出现了毛病。
她迟缓扭回头,难以置信地盯他。
偏在这个时候,背后紧贴的门板发出嘭嘭嘭的震动,火急火燎的拍门声颤动耳膜。
“南栀南栀!你是不是在里面?”
呼喊迫切,急不可耐。
一听就来自林成安。
与此同时,旋动门把手的悚然声响又一次袭来。
修罗场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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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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