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裴寄脱掉衣服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脑袋趴在枕头上片刻，费劲地伸手在床头摸了摸，顺利摸到糖盒，熟练地拆开往嘴里扔了两颗柠檬糖。
清醒了点。
不过还是很困。
把糖咬碎了让口腔里充满柠檬酸味，裴寄抬手，摸了摸自己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
这头发留了都四年了，说实话每次出门他都觉得不方便，还得梳头发，还得绑头发。
不过他也不怎么出门。
脑子里突然冒出在车上陆弗之给他拨头发的模样，他也没看清那会儿陆弗之什么表情，光知道陆弗之的手是热的。
和以前一样热。
猛地闭了闭眼，又往嘴里塞了两颗糖，深深呼吸了几下，裴寄从床上爬起来，在被自己扔在椅子上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把结婚证掏了出来。
照片上两人都笑着。
虚假的笑。
但这是货真价实的结婚证。
嘴里都是酸味，连带着大脑和心脏一并被酸得有些麻痹。
保持着坐在床边低头看结婚证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裴寄感觉自己的腿都麻了，艰难地往床上一躺，表情狰狞地举着结婚证拍了张照，又在好友列表翻了翻翻出来姑姑的好友，把照片给姑姑发了过去。
毕竟他得让姑姑安心。
虽然他跟姑姑说他和陆弗之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纯粹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但对老一辈来说婚姻是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
仿佛这辈子不结婚就是什么人生大罪，一辈子就毁了。
这应该也算是给姑姑一个交代。
证明他活得很好。
没多久姑姑就回了消息：【拍得很好看】
裴寄：【你看见照片应该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吧？】
毕竟姑姑恐同。
姑姑：【……没有】
裴寄轻笑了声。
姑姑：【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她现在都记得当年裴寄聊起陆弗之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模样，只可惜后来因为她无法接受同性恋，裴寄再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
裴寄：【我现在很开心的姑姑~陆弗之人帅还有钱身材也很好~】
每个月还给他那么多钱。
姑姑：【……】
姑姑：【我去忙了】
裴寄笑得眯了眯眼，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这一觉睡得脑袋都在发晕，让自己坐起来缓了一会儿，裴寄摸出手机。
手机上不少来自“法律系高材生”的未读消息。
法律系高材生：【你今天还不开播吗？】
法律系高材生：【路老板挂你直播间一下午加晚上了】
齐达跟裴寄虽然是现实好友，但齐达平时也会看裴寄直播，自然也知道裴寄直播间老板。
法律系高材生：【你再不出现我要冲去你家了！！！】
光着脚往浴室走，裴寄一边给齐达回了句语音：“你来，我刚起床，正好要洗澡。”
法律系高材生：【差点就打车过来了】
法律系高材生：【你还直播吗？已经快十点了】
裴寄动作一顿，“那干脆请假好了，今天没什么劲。”
法律系高材生：【你声音怎么跟虚了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去见了陆弗之？能不虚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人。”
陆弗之表面上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但到了床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当年裴寄就被他穿着衣服的样子欺骗过，深受其害。
这话齐达一听就觉得不正经，正在输入了一会儿，也知道裴寄这么说了，多半后半句就是乱说的，选择性忽略掉后半句话，齐达问：【你去见他干什么？】
齐达想了一天一夜还是觉得陆弗之找裴寄结婚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奇怪。
齐达跟裴寄是高中同学，他比陆弗之更早认识裴寄，向来站在裴寄这边。
当初这两人分手齐达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只知道裴寄那时候很忌讳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陆弗之的名字。
裴寄不是个会冷脸的人，不过他跟陆弗之刚分手的时候，听见陆弗之三个字表情就冷了，后来才没什么反应。
昨天听裴寄提这事儿的时候齐达很惊讶，但他向来遵从裴寄的意愿。
但今天还是没忍住。
裴寄想了想，实话实说：“去跟他领证了。”
没几秒齐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裴寄直接按了接听。
“你们这么快就领证了！！？”齐达都快破音了。
裴寄把手机拿远了点，靠在洗手台前，语气散漫：“是啊，你要看结婚证吗，拍得还挺帅，这么多年陆弗之依然那么帅，当然我觉得我更帅。”
齐达：“……”齐达让自己心情平复了会儿，“你现在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有点饿，你都要过来了，能不能给我带点吃的？”裴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怪不得一直提不起劲。
他故意放低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
本来准备好要问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了，裴寄这明显就是转移话题的态度，不想多提陆弗之。
他不想提的事情，别人再怎么问都能被他拐弯抹角带过去。
裴寄虽然看着脾气好人也不着调，但很少跟人交心。
所以大学那会儿裴寄突然追陆弗之，齐达也很意外。
但又觉得很合理。
裴寄长得帅，到哪儿都吃得开，陆弗之也帅，裴寄是个颜控。
就是在那之前齐达也不知道裴寄居然喜欢男人。
裴寄追人也很直白，就是直接去堵陆弗之。
那时候齐达还以为裴寄应该很难追到陆弗之这种人，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起了。
齐达不知道其中细节，就记得他们分手那会儿，裴寄和陆弗之大学毕业一年不到，那时候裴寄刚成了设计师助理没多久，好不容易有了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结果突然辞职回了家。
那段时间裴寄瘦了不少。
后来没多久裴寄搞起了游戏主播，也没再提过要成为设计师的事。
裴寄声音好听性格又是招人的那种，又长得帅，自然会火。
齐达不觉得他会缺钱。
虽然陆弗之给的一个月一百万，是个人都难以拒绝。
但以裴寄的性子，他不是那种会为了钱屈服的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齐达认命了：“我给你叫外卖，你别把自己饿死。”
“谢谢达达哥哥。”裴寄心安理得。
齐达：“……”齐达被这一声达达哥哥恶心得够呛，深吸一口气，“所以陆弗之把钱给你了吗？”
裴寄：“。”
裴寄抹了把脸：“我先去要债先挂了。”
说完也没等齐达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齐达：“……”
挂断电话裴寄就翻了翻来电列表给陆弗之发了个卡号过去，附言：【这个月的工资，谢谢老板】
陆弗之也没回，估计是已经睡了。
裴寄也没着急，又上微博挂了张请假条：【今天感冒了请假一天哦宝贝们~】
无缘无故请假会让人心虚。
发完他就把手机扔到一旁进了淋浴间。
另一边，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陆弗之看着电脑屏幕上漆黑的直播间中间几个大字：主播暂时不在家~
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把堆放在面前的文件放到一旁，陆弗之靠到椅背上，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手机上也基本都是工作信息，这四年来一直如此。
他也没管这些信息，又抬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直播间，毫不犹豫打开了微博。
裴寄不开直播的话会在微博请假，从他看裴寄直播开始到现在两年，两年来一直如此，从来没有哪次无缘无故缺席。
裴寄向来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给别人一个交代。
果然首页刷出来一条裴裴几分钟之前刚发的微博。
陆弗之一直绷着的神色松懈了些，但没几秒又绷紧了。
-
虽然请了假但洗完澡出来裴寄还是下意识开了电脑，不需要直播，不过过几天游戏版本更新，会出新英雄，裴寄作为大主播官方早就私下联系过他，付费让他宣传新英雄，但他也算不上技术主播，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意识和操作比不了年轻的，只要宣传宣传就行了。
裴寄之前犯懒一直没怎么研究过新英雄，今天正好有空，去翻了翻其他主播在体服的教学视频。
一涉及到这种工作上的事，裴寄向来认真，一直到门铃响起裴寄才回过神来。
从齐达那儿坑来的外卖送到了，这么晚了也就只有烧烤能点，闻着烧烤味道裴寄人都精神了很多。
除了烧烤还有另一袋东西，拎着还有点沉。
犹豫了一会儿，裴寄打开袋子。
里面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感冒药、消炎药，甚至碘伏都有。
难怪那么沉。
挑了挑眉，裴寄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齐达发了过去，【达达哥哥怎么这么贴心，知道我装病还给我买药】
没一会儿，法律系高材生：【啊？我没买啊】
看见齐达的消息，裴寄皱了皱眉，思考了片刻：【可能有我的狂热粉在偷窥我，好变态~】
陆弗之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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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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