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寒声可以肯定，他就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
不过雁寒声连脚步都没有停顿。
他不想让沈琼林看到自己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只是坐进了车内，他才觉得自己周身放松了下来。
雁寒声不得不承认就这么点时间的相处，自己能够维持表面的镇定，已经花费了很多力气。
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沈琼林面前表现得完全不在乎。
那段感情，说到底还是让他觉得遗憾的。
他开车之后就直接给周敏涘打了个电话。
“出来吃晚饭。”雁寒声言简意赅。
周敏涘说：“这次我请你。”
“好。”
周敏涘会这么说，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去接的是沈琼林。
现在这个时间看上去，应该就是自己刚送他回家。
甚至不需要仔细思考，就能够明白过来。
雁寒声心里只觉得感动。
毕竟不管什么时候，周敏涘都能够考虑到自己。
雁家出事以来，他看过很多人的目光。
即便他和雁家人根本就不熟，这么多年以来，也有很多人非要往他身上贴标签。
这也就导致于很多一开始因为雁家接近他的人，会在雁家出事之后对他冷眼相待。
只有周敏涘知识之中在乎的就是他，而不是什么其他的。
他刚答应下来和沈琼林联姻，声音就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
见风使舵的人不少，只是一日之间，态度就可以说是大转弯。
不过这些，早年的雁寒声还会在乎，现在却完全能够做到不在意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看惯了这些东西。
真要他说，不是为了他身上的东西来的，一个是周敏涘这个好兄弟。
剩下的一个是沈琼林。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雁寒声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用，明明说好了，不要继续去想。
可是脑子还是控制不住的想着他。
刚才甚至没什么时间去仔细思考。
现在想来，雁寒声依旧顶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在机场，他会拒绝自己非要联系方式，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在乎自己。
如果放在情侣之间，只能说明对方非常在乎自己。
但是如果是沈琼林做这件事情，那就只能是他不希望浪费时间在外面。
即便这根本就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不过也幸好，此时此刻，周敏涘给他打个电话，雁寒声其他的想法一下子就收起来了。
“我们餐厅见吧。”周敏涘说，“为了等你，我可是特地没有吃晚饭。”
雁寒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看时间。
原来已经过了他们平时吃饭的点。
夏天已经过去了，现在天黑得不算晚，所以他自然不可能继续在路上浪费时间。
他很快就到了地方，周敏涘坐在餐厅门口的树下等他。
“只有你一个人？”雁寒声显然是有点意外。
“嗯。”周敏涘说，“今天当然是你比较重要。”
听到这话，雁寒声立刻就笑了起来。
“你老婆应该不会提刀打我吧？”雁寒声开玩笑道。
周敏涘问他：“沈少脾气这么火爆？”
雁寒声瞥了他一眼：“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
周敏涘问他：“只是接个机，你们就有联系方式了？”
雁寒声开玩笑太过正常，导致于他的忘记了，他们早就分手了。
自己应该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才是。
“没有，你想多了。”雁寒声说，“我就随随便便开个玩笑而已。”
“也是，我就说不可能这么快。”
可是他这样的话还是让雁寒声想到了一些细节。
机场里人来人往，如果没有电话联系的话很容易就错过。
可是自己似乎毫不费力就和沈琼林碰上了。
不过他也没有必要去考虑这些东西。
反正接到了就行，其他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周敏涘和他一起往餐厅里面走，坐下来之后，他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寒哥，你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雁寒声原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听到这样的话他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他意外。
那么自己这样的异常，沈琼林会不会也发现了？
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他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
他根本就不想丢人。
又或者说，他至少不想第一次见面就直接丢人。
虽然联姻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想出来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答应的。
说到底，其他人也全部都会觉得自己作为雁家人，以后必然是要小心翼翼过活。
沈琼林我自己有过一段感情，他肯定很清楚自己和雁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帮自己说任何话。
毕竟他们当年结束并不算多好看。
真要说起来，说是实在不怎么样也没什么问题。
雁寒声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就能够轻轻放下沈琼林了。
可是自己根本做不到。
其实从那天听到他名字开始，自己就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不为所动了/
只是现在他们可能是任何关系，比如说联姻对象，比如说仇人。
唯独不可能是爱人。
失去的东西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
这一点雁寒声比任何人都清楚。
见雁寒声若有所思，但是一言不发的样子，周敏涘也就明白了。
“其实很正常，你都说是白月光了，而且是你的初恋。”周敏涘说，“不念念不忘才不正常呢。”
雁寒声说：“不说这个了。”
“好。”周敏涘说，“你不喜欢我们就不提了。”
“也没有不喜欢，也不是创伤。”雁寒声说，“就是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很快他们就注意到有服务员过来上菜。
如此一来，他们两个正好可以换个话题。
关于沈琼林这个话题，周敏涘实在是不想和雁寒声继续下去了。
他已经觉得自己开口说都不应该了。
如果让我们自己好朋友觉得难受，那就是罪加一等。
服务员过来放菜，周敏涘一边移动身体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说起来最近圈子里有没有什么必须去的场合？”周敏涘找了个话题，“感觉上个月参加了好多。”
“王叔儿子百日宴，李老的七十大寿，杨叔的婚礼，还有……”雁寒声说，“全看我们周少愿意给谁的面子。”
这话其实说得不错，就算他们人不过去，只要礼物到都没有任何关系。
只要不是特别熟的人，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
周敏涘说：“李老的大寿得去，其他的看情况吧。”
雁寒声说：“那没多长时间了，估计他们会让我和沈琼林露面。”
周敏涘说：“我后悔我长了这张嘴，怎么说来说去路绕回这个话题了。”
“就很正常。”雁寒声说，“沈琼林才是这个圈子真正的权贵，想绕开他很难。”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本来说的就不是一件事情。”周敏涘说，“你别太放在心上了。”
“一直以来放在心上的人都是你，不是我。”雁寒声说，“我特别正常。”
周敏涘没有拆穿他。
雁寒声明显就有些不对劲，可是他不愿意承认。
自己不可能连他这么点面子都不给。
“好久没来这边吃饭，味道还不错。”周敏涘说，“感觉挺好的。”
雁寒声笑道：“最近确实很忙，辛苦你了。”
周敏涘说：“要是别人说这种话我就欣然接受了，可是你一个卷王这么说我，和阴阳怪气我也没多少区别。”
“我可真冤枉。”雁寒声笑道。
周敏涘并不是随便下了这样的判断。
雁家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其实也和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有关系。
其实雁家败落是早晚的事情，他们只是让这一天来得更早了一点。
只是想要做到这些，他们还是得费些劲。
从最开始的时候，雁寒声和周敏涘打得就是壹修的主意。
其他的也就是这个的幌子而已。
豪门家族里面，有私生子这件事情很正常。
甚至很多人都会因为私生只有努力去嘲讽婚生子。
雁寒声从来都不是雁家的核心人物，但是如果雁家破败，走到联姻这一步。
他就只会是那个唯一的合适人选。
成安市任何一个上流家族都能够救雁家。
是谁雁寒声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
他有信心靠一纸婚约拿到自己所有想要的东西。
他也有信心自己能够和自己的联姻对象划清界线。
“吃饭了。”雁寒声说，“本来就没准备在乎联姻对象，总不能因为他是什么沈琼林就在乎了。”
听到他说这话，周敏涘咬食物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这么说明显就是有一点咬牙切齿。
正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周敏涘听见雁寒声的手机有消息提示音。
雁寒声看向手机的备注之后，眉毛就微微拧起。
“是谁呀？你怎么这么不开心？”
雁寒声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点开了这条短信。
[明天是李老的生日，你和沈家那孩子一起去。]
“说什么来什么。”雁寒声对着周敏涘说道。
“是不是有人催你去参加李老的生日？”周敏涘说，“他们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不然我们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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