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相思斜躺在竹榻上,一只手逗弄着地上的大白狗。她原本苍白的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如桃花初绽,娇艳欲滴。
萧锦离端着膳食进屋时,便见着云相思唇角含笑,拿着手中的一块棉布往屋中的一只角落里丢去,大白奔过去衔回来丢在云相思面前,裂开大嘴,似乎就像是求夸奖一般。
见状,萧锦离无奈摇头,远在北辰的玉笙居中,还有一个弱小无助却依然仗势欺人的小黑球,不知道云相思可还记挂着它。
“先用早膳吧!”
这次,云相思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指,取了一块晶莹剔透的五花肉,放在地上给大白。
就在两人用膳时,一袭白色长裙的药琦珺缓缓走进屋中,望着云相思小脸上带着丝丝红晕,原本紧绷的唇角松懈下来。
察觉到有人走进来,云相思原本挂着笑容的小脸渐渐沉下来,又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萧锦离很是敬重药琦珺,立即闪身在一旁,望向瓷碗中渐渐消下去的膳食,出声赞道:“药大夫不仅医术高超,这厨艺也相当了得。”
见着碗碟不剩多少膳食,药琦珺似乎很是开心,唇角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不只是因着两人喜欢膳食,还是因着萧锦离的话。
只是云相思突然放下了手中竹筷,白净的小手扯下被萧锦离挽在手腕间的衣袖,沉着一张小脸甩袖离去。
药琦珺脸色未变,只是目光一直落在云相思身上。萧锦离确是微微变了脸色,他原本想着解释一番,不想药琦珺也跟着走了出去。
望着亭子间届是一脸清冷的两人,萧锦离眸色深沉,与他印象中,云相思及使淡漠也没有如今这般冷漠。
很多事情似乎如那饱满锃亮的玉珠一般,可是玉珠太过圆滑他总是抓不住,总是没法将其串联起来。
午间,天空一片亮堂,天空慢慢落下雨滴,瞬时间更多的雨点倾斜而下,打落在竹屋,凉亭,树叶上,发出各自不同悦耳的声音。
云相思坐在凉亭中,纤柔白嫩的小手抵在围栏上,撑住那昳丽的小脸,透过雨帘形成一道美人图。
药琦珺站在竹屋下面的雨帘前,指挥着在奔在雨中收药材的萧锦离。堂堂北辰三王爷,谁人能够此般轻易使唤他。
望着在雨中撒欢的大白,云相思小脸上的沉静,慢慢染上一丝笑意,“狗腿子!”
“你在说什么?”
突然听到凉亭中的声音,云相思小脸上滑过一丝尴尬,看着跑到亭子中,不约而同的甩着身上雨水的一人一狗,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扩散开来。
云相思起身,朝着萧锦离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她拿起手中的棉帕,缓缓擦着萧锦离脸上、头发上的雨水。大白是有所感,缓缓走到云相思身边,抬起头眯起眼睛望着云相思。
她瞥了一眼一旁眯起眼睛享受的萧锦离,又看了一眼大白,还真是一模一眼。
“不行,你还是赶忙去换一身衣裳,可别凉到身子。”
竹屋下的药琦珺将凉亭中的一幕尽收眼底,她并未多言,只是缓缓转身回到屋中。
而就在此时,雨势渐渐变小,天空中出现一道微弱的光芒,形成一道横跨天际,色彩斑斓、绚丽多彩的虹桥。
*
云相思的身子大好,两人便决定离开药王谷。
萧锦离觉得云相思小脸上又是一副恹恹,这几日胃口也不是特别好,很多膳食都是进了他的腹中。
这几日,很少看见药琦珺的身影,唯有用膳与晚间,方可瞥见她忙碌归家的身影。
他们即将离开的前一晚,药琦珺归家依旧很晚,只是她今日确是来到厢房中,萧锦离不在屋中,只有云相思一人躺在竹榻之上。
云相思白嫩的手间握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慢条斯理的啃着,药琦珺进来似乎也未能打扰她。
药琦珺站了片刻,转身只留下一句话,“日后不要乱用药,是药三分毒。”
她深知云相思定是不会搭理她,只是在出屋时,屋中传来几不可闻的轻‘嗯’声。
是她幻觉也好,亦或是云相思回应了她也好,总是这段时日大抵是她一生过得最开心的,此般便是无憾了。
次日一早,两人离开时,主屋的房门紧闭,若是没有那山间断断续续传来的鸟鸣声,显得十分安静。
云相思眸光瞥过紧闭的房门,慢慢往院子外面走。
大白似乎知道云相思离开,它坐在凉亭旁的小径上,歪着脑袋看着云相思。
云相思走上前,伸出手蹭蹭它毛茸茸的脑袋,轻启红唇道:“走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两人,大白突然焦急起来,往山下追着云相思跑了一段路,又转身径直往山上跑。
马车中,云相思微阖双眸,一脸恹恹的靠在萧锦离怀中。
萧锦离轻抚着云相思滑腻的小脸,思索片刻问道,“你与药大夫相识?”
话音一落,过了片刻后,也未得到云相思回应,他突然觉察到这个问题很是愚蠢,若不是相识,在给他用蛊时,另外一人怎么能是云翳的姝宁郡主。
就在此时,云相思缓缓睁开眼眸,眼眸带着些许伤悲,轻轻应了一声。
高处的山坡上,大白乖乖的待在一旁,身边矗立着一袭青灰色的身影,面露不舍,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远去的马车。
马车渐渐出了山谷,耳畔的鸟鸣声也渐渐消散,这几日的种种,犹如闯入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昨日种种,尽数消散。
两人离开药王谷,并未回静空寺,前几日皆是匆匆忙忙,如今在山下,云相思决定前去宫中拜见皇后嫂嫂。
进入都城后,因着今日只去皇后宫中,萧锦离将云相思送到宫门前,便侧马车离开。
直至夜色沉沉,云相思方从宫中出来,还未从车撵上下来,一旁停了一车撵拦住去路。
一身穿绛红色的衣裳的女子慢慢走下来,,手中捏着一方棉帕,一张素净的脸上带着一些冷笑。
“听闻姝宁郡主回了云翳,我还以为只是传闻,不想竟是真的。”
云相思眸色一暗,小脸瞬间冷下来,她跨步从车撵上走下来,就如未看见一旁的女子一般,缓缓往前走。
那女子见到目空一切的云相思,心中气怒,上前一步拦住云相思的去路,眼中皆是不懈,“云相思,如今你都被皇上丢去了北辰,你此般骄傲作何。听闻那北辰三王爷竟是丑陋无比,年岁又大,这般感觉如何?”
云相思眸色微闪,不知是谁传来的消息,萧锦离年岁大?丑陋无比?若是被他听到,想比是要发怒。
女子见到云相思脸色依旧平静,她眸底一阵狂风席卷而过,扬起手中的棉帕掩唇笑道:“云相思,你个母不疼父不要的野孩子。都到如今此般情境,还此般高傲,不如低下头求求我,想来我府中还需要几个伺候的下人。”
云相思耳膜很是烦躁,面带不虞,袭兰与南香若是在就好了。
“云相思,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皇太后她老人家就要不行了,若是她死了......嗯......”那女子话还未说完,只闻低声痛呼一声。
她身子偏向一头,一双手抚上被云相思掌掴的脸,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云相思,“你竟然敢打我?”
云相思将她似乎还不悔改,上前一步伸手掐住她的喉咙,目光带着些许兴奋,语中尽是寒冰,“云容,你可知小时候你那些玩伴为何一个一个的消失了?”
云容双手落在云相思的落在她喉咙处的纤细小手上,眼中尽是震惊后怕。她不知她的玩伴是如何消失的,可听说都受到折磨。
原本幼时云相思才是她们欺辱的对象,她母亲不要她,父亲几乎就是一个只存在别人口中的人。
皇太后虽是照佛她,可是那时朝中一片混乱,皇太后两头无法顾及。几位郡主便开始欺辱这个孤身一人的云相思,就算她突然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了她与几位王爷敌对。
“云容,你可知几位郡主中,你是最令我恶心之人,你就如那阴沟里的老鼠,胆小却喜背后挑唆人心,还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真真是令人作呕。”
云容望着云相思眸底的寒光,突然后怕起来,她不要死,那几个玩伴被折磨得极为可怕。
她就看不惯云相思,她原本什么都没有,确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是她不想死的......
就在她眼睑翻白,喉咙处的呼吸越来越微薄时,那只纤细却柔弱的手却慢慢松开,云容就如一个提线木偶般瘫倒在地上。
“云容,下次你再不积口德,就不会如今日一般舒服了。”云相思说着,将擦手的丝帕轻悠悠的丢落在地上之人的身上。
云相思冷着一张转身时,看见不远处的夜色中挺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她心中微窒息,又缓缓朝着那男人走过去。
马车中。云相思靠着车壁上闭眼假寐,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
萧锦离叹息一声,将人揽入怀中,“我应该早一些来的,那就不需要你亲自动手训人。”
云相思柔弱入骨的小手紧紧揪住男人胸口的衣裳,眼眸中的寒冷慢慢散去,“这口气我在北辰便堵了多年,如今回了云翳,可算是能够痛痛快快的撒出来。”
闻言,萧锦离一双深邃的眸中晦暗不明,只是手不觉的加了几分力道,紧紧搂住怀中之人。
怀中的云相思缓缓睁开清亮的眼眸,淡淡道:“萧锦离,我们不回静空寺,明日是上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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