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晨,阳光透过云层,将园中的海棠映照的更加娇艳动人,花瓣上依旧挂着晶莹的水珠,微风佛过,花瓣轻轻摇曳,发出阵阵清香。
花瓣上的水珠滑落,坠落在树下那一抹绿色的娇颜上。云相思合上眼眸,抬起娇嫩的小手轻拭面颊上滑落到眼眸处的水滴。
院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相思寻声望去,只见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淡漠,不会一会儿那片玄色的身影便消失在院门边上
一朵海棠花自树上落下,被微风拖着轻轻划过云相思的面颊,她悄然然收回目光,唇角带着一丝浅笑,慢慢往太皇太后的院子走去。
因着夜雨打落了一地的树叶,太皇太后院中两三个小丫鬟在打扫着院落,几人见到云相思后,纷纷行礼。
云相思缓步走到屋前,还未出口请安便听到屋中太皇太后与苏嬷嬷的谈话。
“锦离这孩子也真是有心了,这么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药膏。”
“谁说不是呢,太皇太后您老人家一到雨天,身子骨就会酸痛的紧,如今可好了。今年皇上还未将膏药送来,三王爷已然将药膏送了过来。咱们郡主可真是有福气。”
屋中传出窸窸窣窣的沸水声,片刻后只听到太皇太后开口道:“也是你话中之理,不然这孩子也不用大老远的跑过来。只是,咱们相思与这孩子,没缘分......”
云相思闻言,面上似乎毫无变化,只是缓缓转身往院子中走,就在此时苏嬷嬷推门出来。
“郡主,您到了怎么不唤人?”
云相思转身,绿色裙角轻抚过地上的积水,荡起层层涟漪,“嬷嬷,到了院中,恍然发觉昨日为皇祖母为备下的物件忘了,正想着回去取来。”
苏嬷嬷走到云相思面前,抬起苍老的手轻抚掉云相思衣裳上的海棠花儿,眼中溢满了慈爱,“就这事儿,使唤一个小丫头去与袭兰说便是,还需你走回去。”
云相思随着苏嬷嬷走进太皇太后屋中,案几上的香炉中依旧燃着熏香,正袅袅升起。而今日屋中的陈木香被药膏的清香压下去。
太皇太后见着云相思走进来,放下手中的经书,一脸慈爱的望着云相思那略带思索红晕的小脸,“看来你身子是大好,这几日小脸上都有了些血气。”
云相思笑着点点头,走到榻几边上,靠着太皇太后坐下来,两只小手挽住太皇太后,将小脸靠在太皇太后身上。
见到此般的云相思,太皇太后微微愣住,云相思虽是孝敬她,但这孩子很少亲昵人,就算是云锦佑那孩子也比她会亲昵人。
今日也不知道怎的,进入屋中便此般黏在她身上,太皇太后回神,抬起手轻轻拍拍云相思的肩。
苏嬷嬷见状,苍老的脸上染上笑意,眼中慢慢布满水珠,她转身出去准备早膳,让屋中的祖孙两人好好享受这时光。
“今日怎的了,可是心中有事?”太皇太后看着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云相思,将人拉开一些,看着她一双平静的眼眸。
云相思摇摇头,忽而抵垂下头,一双手慢慢绞着衣角,“祖母,相思幼时应该好好学学医术,您身子有个病痛,我也可以帮着您看看。”
闻言,太皇太后脸上的愁绪尽数消去,拉过云相思的手,心中满是欣慰,“祖母知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既然不喜欢,便不要逼着自己去触碰那些事,皇上会定期派太医过来为我请脉,哪里还需要你。”
太皇太后知道,云相思幼时便极为聪明伶俐,于医术一块,更是有一颗冰雪聪明。只是太皇太后看见她一些作为后,太皇太后便严厉惩罚一通,想来她又从旁人口中知晓她母亲便是医术过人,她便在不肯触碰这些。
即使教养了许多个孩子,太皇太后只要面对云相思,总觉得他们两个是在夜里前行的路人,她似乎毫无章法,对云相思只能甚为严厉。
云相思微叹息,她原就是生性淡漠,心中也知道皇祖母一生辛苦,可是云相思看着她一如强健,便再没有问过太皇太后的身子。
如今,就偏见了不过数次的萧锦离,竟都是知道了太皇太后沉疴多年,想来她是真的疏忽了很多事情。
苏嬷嬷慢慢走进屋,身后的两个小宫女手中端着早膳。
因着云相思也在,苏嬷嬷做主多备了几个膳食,眼下一意摆上案桌,竟然占据了一大半。
云相思望着面前一道道精致的糕点吸引,只见那糕点形似梅花,表面光滑,上面极低蜂蜜,还有一些金黄色带着清香的桂花。
苏嬷嬷见云相思来了性子,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开来,“这是昨夜三王爷连夜带上来的,那夜雨此般大,这些东西倒是一点都不影响。”
云相思听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拾起竹筷夹了一块鸡肉落在太皇太后面前的碟子中,她又直接伸出白嫩的小爪子,抓住一块尝了一口。
她小嘴动着,不住的点头表示味道真是可以。
太皇太后与苏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不着痕迹的收住眼中的情愫。苏嬷嬷退下去,直留屋中的祖孙俩人用膳。
早膳过后,太皇太后便要礼佛,云相思则是在寺庙中溜达。今日想来是苏嬷嬷备的早膳诱人,她竟然多用了一些,眼下腹中满胀。
望着菜园中趁着雨后种菜的僧人,云相思小脸上的淡然渐渐散开,那人此前也是经常往这菜园中跑,是不是那时候便‘收买’了苏嬷嬷,特此向苏嬷嬷打听了许多的事。
昨夜回寺庙的途中,他及时出现帮忙,昨夜住在寺庙中,今日离开时两人再次相见,可是以往多言的他竟然一言未发。
想到此处,云相思唇角闪过一丝哂笑,原本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眼下为何还会有此般想法。
大抵是以往那男人过于聒噪,眼下突然变成此般模样,她就是因此不习惯罢了。
想来日后也不会再相见,只要是习惯了,很多习惯也能改掉。
云相思回到厢房时,只见袭兰坐在一个小兀子上,黑沉着一张脸,不断撕扯这手中的布条。
见此情此景,云相思秀眉微挑。
大概是她幼时性子淡漠,且少言语,袭兰的性子就这样慢慢偏向她。将一向镇静的袭兰气成此般模样,想来对方是有些道行在身上。
“怎的如此模样?”云相思走近方知,袭兰不仅面目吓人,就连发梢与身上都出现一块块水与泥混合在一起的污渍。
袭兰见着郡主进来,脸色上的黑色消散些许,还是一脸不虞,她站起来嘴出嗫嚅着,也不知从何开口。
她心中姿势明白,前些时日郡主一人回了寺庙中,而后很长一段时日都未再见到三王爷,想来郡主已然做了决定。
若此时再次提起与三王爷相关之事,郡主会不会不开心。
云相思走到竹榻边上,一手将裙摆佛到另外一边,坐下后缓缓斜靠在竹榻上,“说吧!指不定本郡主可以为你出气。”
袭兰略微撕开,还是趁着一张小脸说道,“郡主,昨夜半坡上帮咱们推车的应是......三王爷。”
云相思略微颔首,这其中又有何关系?只她并未出声打断袭兰,慢慢等着她后面的话。
袭兰眼见郡主脸色似乎毫无变化,才继续道,“郡主,今日一早袭兰便去城中去您定下的衣裳,到半路竟然又遇到了三王爷。”
“因着山脚行人较多,围堵住去路,袭兰便下马车查看前方路况。只那影刃极为可恨,有一女子不小心滑倒,他便上前搭救。”
这次,云相思疑惑,终是开口问道,“这其中有何关联?”
“郡主,那影刃将人扶到一旁,反倒是将袭兰甩了摔落在泥水潭中。”袭兰说到此处,脸色越发不好,一双冒火的眸子杀意腾腾。
云相思也算是明白过来袭兰气恼之处,你既然要英雄救美,何必要将旁人搭进去。袭兰气成此般模样,确是真的情有可原,“那你就没有报仇?”
闻言,袭兰终于暗了一双眸子,眼中是不可置信,还有一些悔恨当初。
“袭兰呀!你主子好歹是一个郡主,而且这里是云翳,你怎的就让旁人欺负了去。再怎么说也只有你欺负了旁人的份。”
袭兰忽然恍然大悟,一张黑沉的小脸升满了怒意,若是影刃现下在此处,定然会被袭兰给撕碎了,就如地上的细碎布条一般。
云相思摆手让袭兰下去换洗,她则是慢慢躺在竹榻上,拉过一旁的绒毯,盖在身上,缓缓合上眼眸。
春困秋乏,这句话还真是没错,腹中满胀方才消下去,眼下一回到屋中片刻,云相思便开始发困。
不过一会儿,袭兰又换了一身衣裳进来,小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些许,将手中折下来的海棠花摆好在案几上,只听到她咕哝了一句,“若是再让奴婢见到那影刃,奴婢定是要他好看。”
躺在竹榻上的云相思眼眸微动,心中叹道,大抵是不会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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