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白的羊啊,真好吃

谢缘大概能猜到京雅扣住骆加宥和宇文倾的目的是什么,打心底叹息一声。

拓叶族虽然名义上的族长是洛茜,但这个巫女俨然撑不起大局,凡事还得靠京雅。

如今拓叶族最大的问题无非是绿洲的干涸,京雅扣住宇文倾的目的也无非就是想让宇文倾想一个能解决的办法。

之前他就与宇文倾说过不必藏私,那么只能是提出的办法让京雅进退两难。

谢缘:“再过两天,若是林倾和骆加宥还没回来,咱们再去要人。”

若是京雅想得通,自然会把人放回来;若是她想不通,再要人不迟。

“林公子在那儿不会吃亏吧?”乔刑大略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谢缘顿时一脸奇怪地看向乔刑。

谁知此时傅行辞也皱眉道:“我还是去把他们接回来。”

身边一众人等纷纷点头附和,都在担心比“族长新娘”还娇弱,风一吹就倒的林倾在拓叶族被欺负。

谢缘哭笑不得:“放心吧。就是整个北漠族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能熬过当年京城里诡计频出,党派相争的时代,还能假死脱身,不可能连个京雅都对付不了。

就算此番没了武功,身边时时刻刻跟着骆加宥何须担心?

谢缘拉着傅行辞回屋,边走边说:“族长且宽心,林倾不是朵需要保护的娇花。”

傅行辞大略明白了谢缘的意思,任由谢缘拉着他走,只淡淡回头说了一句:“都散了吧。”

一回屋,谢缘耳边只听见一声嘎达的关门声,紧接着身后这个人就怎么也不肯走了。

谢缘回头奇道:“族长?”怎么突然不走了,书房还在里面呢。

傅行辞紧紧盯着谢缘的脸,虽然谢小公子的脸在全京城赫赫有名,但也是第一次被一个人那么盯着。

谢缘脸烧得慌。

“你是不是生气了?”傅行辞突然问道。

正思索着怎么开口的谢缘顿时一脸疑惑:“嗯?”

他为什么要生气?傅行辞愿意去救他带回来的两个中原人,无论适宜与否不都应该高兴吗?

傅行辞又看了他一会儿,坚定地道:“你就是生气了。”

谢缘有时觉得族长很聪明,有时又觉得族长幼稚地像个小孩儿,有些无奈:“我没有生气······”

“你生气了。”傅行辞不由分说打断谢缘的话,“因为我说要去救林倾。”

傅行辞最初心里有些害怕谢缘因为此事生气。可是当谢缘拉着他往回走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谢缘生气,不就正好表示他喜欢自己吗?

谢缘:“······”那个冷静睿智聪明决断的族长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傅行辞见谢缘半天没说话,上前拍了拍谢缘的背,轻声哄道:“别生气,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谢缘心想到又不是小孩子,有吃的就什么都忘了,面上冷静地问道:“吃什么?”

“烤全羊,吃过吗?”傅行辞牵出绯云,潇洒利落地上马,又伸出手把谢缘拉上去。

男人轻轻一夹马背,轻喝了一声,绯云嘶鸣一声撒开蹄子飞奔了出去。

不知是绯云跑得太快,还是这条路走了几遍已经熟悉,谢缘此次发现去往边关城的路也不长。

边关城中今日没有选花魁那日热闹,走街串巷的小贩都少了许多,但商户大多数都开着门。

那家卖了谢缘五百株胡杨树苗的商户倒是关了门,也不知是什么缘由。

谢缘本想着傅行辞是要带他去哪所酒楼,谁知傅行辞七拐八拐,眼看着从大街窜到小巷,再从小巷走出,越走越偏。

不多时,傅行辞停下:“到了。”

到了?

谢缘探头去看,面前是一座茅草房,简陋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坍塌,房门倒是大方地开着,想来也没有哪位“梁上君子”愿意光顾。

走近一些,谢缘脚下突起一块。

青年一低头,发现踩中了一块板子,移开脚依稀能看出板子上有字。字是刻上去的,笔锋有力,潇洒大气。

世人总说“字如其人”,一手字大略也能看出人的性格好坏。

谢缘顿时来了兴趣,蹲下去刚想拂去板上的灰尘,傅行辞先一步把灰全部拍开。

“闲云野鹤,不如我茅草一座;星明月皓,不如我一只羊好。”谢缘小声念道,勾唇,“倒是敢言。”

傅行辞翻过板子,只见另一面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字。

两人定睛一看:捡到了板子请放回原位,代写书信明日请早,吃羊往屋里走,觉得字好客官就请留下二两银子。

留了银子还不让把板带走,谢缘一看笑得开怀,指着板子对傅行辞道:“这字可不便宜,都赶得上唐老爷子了。”

说着青年真拿出了二两银子。

这四周没人,银子放在这儿要不了多久估计就被人拿了,他倒想看看屋主人如何收这二两银子。

谢缘修长的手上掂了掂,随即把银子放在板上。

下一瞬,一道黑影从谢缘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声略显尖锐的猫叫“喵呜”!

谢缘回神一看,傅行辞掐住了一只小黑猫的脖子。黑猫显然没料到世上还有人能抓住它,这会儿喵喵直叫,四肢在空中不断挥舞,绿眼睛露着凶光。

银子就在嘴里叼着。

黑猫叫了会儿,发现挣脱不开,立刻收敛四肢,朝谢缘可怜兮兮地小声“喵呜”。

谢缘奇道:“这猫莫不是成精了。”

傅行辞毫不客气地拎着猫,评价:“丑。”

黑猫顿时不叫了,直勾勾地盯着傅行辞,后者毫不犹豫地与它对视。一人一猫之间仿佛有电光闪过。

谢缘看着莫名其妙较起劲的猫和人,手扒在傅行辞肩膀笑得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止了笑:“想来是屋主人的猫,族长放开它吧。”

傅行辞这才把猫丢开,黑猫四肢一落地凶恶地叫了一声,随即立刻跑进草丛没影了。

傅行辞进屋不屑:“没出息。”

谢缘进了屋惊奇于屋子里干净整洁,并不像他原先想象的那么小。往后还有很大的院子,大多搭了草席,篝火照在地上红澄澄的。

草席下居然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布衣之身,七七八八地围着一堆火,火焰上驾着烤架,架子上烤着的全羊吱吱地往外冒油,看得人食欲大开。

有认识傅行辞的便笑着打个招呼,转头又喝酒吃肉去了。

傅行辞找了没人的草席,拍拍灰让谢缘先坐:“我去生火。”他显然对这里很熟悉,没过多久抱回一摞子干柴,火石一打,不多时火焰高高地冒了出来

这边火生好没多久,那边就有人上来架上了烤架和羊。

来人是个笑眯眯的女子,生得娇小玲珑,梳着没出嫁的发髻。她利落地摆好烤架,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谢缘惊讶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但没过多久他就没心思想这么多了,因为傅行辞开始往羊上抹香料。

一层层谢缘没见过的酱料抹上去,羊肉被烤得滋滋响,外酥里嫩,香味远远传开。

谢缘忍不住耸了耸鼻子,随即觉得不好意思,偷偷瞥了眼傅行辞,发现对方没看自己,又吸了两口香味。

傅行辞嘴唇微不可察地往上勾。

谢缘吃过的饭菜大多摆盘精致,用膳前需得净手,用膳后需得漱口喝茶洗脸,若不是家宴还得应付一众人的明枪暗箭。

但这儿不同。

羊肉烤好了自个儿撕下来,就着手大口吃肉一口下去回味无穷,吃的腻了就喝口酒解解腻。

若是有不喝酒的,便叫之前上羊的女子上一壶凉茶,茶未必是好茶,但喝着舒心。

傅行辞怕谢缘不习惯,拿刀把羊肉剃下来,让他拿着刀柄吃。

谢缘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席地而坐拿着刀吃羊肉,刀柄处带着依稀的温度,羊肉咬下去鲜嫩多汁,带点轻微的辣,但更多的是鲜。

“唔······好吃!”谢缘咽下一块,偏头眉眼弯弯:“族长,你手艺真好。”

正说着,突然从肚子处传来一声“咕~~~”

傅行辞微微挑眉,谢缘顿觉不好意思,尴尬地低下头又咬了一口羊肉,整个耳朵通红。

耳朵好红,看上去······

傅行辞轻咳一声重新撕肉递过去:“多吃点。”

谢缘饭量并不大,就算今天饿了总共也没吃上多少。一只羊大部分是进了傅行辞的肚子。

微凉的晚风徐徐地吹过,吹得草丛风中摇曳,谢缘惬意地眯起眼眸看着傅行辞笑:“头一次吃那么撑。”

傅行辞按住谢缘的肩膀让他往后倒,背恰好靠在柱子上。自己也找了地方靠着道:“抬头看。”

谢缘依言抬头,看到了漫天的繁星和皎洁的皓月。

“京城的天空和这儿,哪个地方更好看?”不多时,傅行辞突兀地问道。

谢缘一怔,他开始在脑子里寻找京城的夜晚,只能找到一片混沌,在京城看天仿佛已经是年幼时才有的奢侈。

年幼不用上学堂时,就可以每晚待在房间里等月亮出来,等上了学堂每日就得去父亲处背书,写大字,偶尔功课做不好还得被罚,等入了仕,那便更不用说了。

傅行辞等了很久,谢缘才道:“记不清了,应该这儿的更好看。”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散了,整个院子只剩下傅行辞和谢缘两人,周遭静悄悄的,偶尔从远处传来模糊的虫鸣,风倒是不吝啬,一阵阵地吹来,散去了不少炎热。

闲云野鹤,抵不过我茅屋一座;星明月皓,不如我一只羊好。

谢缘觉得自己全身软软的,索性闭上眼,脑子里回想起屋主的这句话,迷迷糊糊地想道:族长在他这儿,大概能抵两头羊吧。

没来和亲前:

谢缘:米其林三星一下我都不去的。

傅行辞:吃路边摊都得看看兜里的钱够不够。

和亲后:

傅行辞:住上了京城式样的房子。

谢缘:路边摊真香。也算双向奔赴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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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雪白的羊啊,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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