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三百个俯卧撑。
周恬松了口气，帮忙收拾完食堂，到了操场却傻眼了。
只见周凌双手撑地，一起一伏，身下躺着张钦龙。
两人都把脸转向一边，谁也不看谁。
陈靖站在一边纠正动作，徐铮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周恬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嘴角一抽。
“邱教练的规矩，专门整治打架的学生。”陈靖忍俊不禁，煞有介事地指导，“再下去点，这个不算，不标准。”
周凌的表情活像吃了苍蝇似的，周恬也忍不住笑出声，见周凌抬头看她，立刻板起脸，“好好做，不标准不算！”
俯卧撑做到一半，张钦龙终于憋不住了，“离我远点行么，你他妈不会想亲我吧？”
“我亲你妈！”
“没问题呀，随便亲，我妈就喜欢你这样的小鲜肉！”
张钦龙被揍得鼻青脸肿，仍改不了嘴贱的毛病，“挺听话呀你，让道歉就道歉，该不会是个姐宝吧？”
“还想挨揍是吧？”周凌停下来喘了口气。
“操，你丫别喘了，再喘我要弯了。”
“滚你妈的。”周凌做完最后一个站起身，两人对调。
半小时过去，双人俯卧撑终于做完了。
周凌把周恬送到校门口。
“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跟同学好好相处，听见了吗？”
周凌不答。
周恬冷眼睨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故意惹事被学校开除，好出去混社会是吧？我告诉你周凌，你想也别想！这个体校，你必须给我念完！”
离开体校，周恬感觉像被抽干了，浑身上下透着疲惫。
回到家，赵勤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周恬急忙换了一身从闲鱼上淘来的正装跑下楼。
面试很顺利，办完入职，赵勤直接把她带回店里，介绍新同事给她认识。
手机店位于市中心的商业街上，面积不大，人气却非常旺。
周恬盯着门头“华语通讯”四个烫金大字，深深吸了口气，跟在赵勤身后进了店。
路上，赵勤已经跟她简单介绍过店里的情况。
华语通讯是一家专门做手机零售的连锁企业，在本市有40多家连锁店，赵勤所在的霄云路店效益非常好，除了他这个经理，还有两个女营业员，一个叫林晓惠，一个叫苏玉娇，年纪都跟周恬差不多，另外还有一个叫李岩的手机维修员。
“以后周恬就是我们的新同事，大家欢迎！”
赵勤带头鼓掌，李岩面无表情，林晓惠满面笑容，苏玉娇看她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周恬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被几十页的手机参数砸晕了。
做手机营业员，要背大量的手机参数，虽不至于如数家珍，但对当下每个品牌的热销款至少要非常了解才行。
接下来的一周，周恬都在学习手机知识，她记忆力很好，进步非常快，赵勤这个经理也不藏私，传授给她很多销售技巧，不到半个月，就能从容应对顾客了。
周恬来得巧，正赶上“金九银十”，又恰逢新款苹果手机上市，店里每天客流不断。
到了月底，周恬估算了下工资，大概能有五千块，下个月有“十一”假期，不出意外还可以挣得更多。
她点开张钦龙发过来的拳击手套链接，一万五，再攒半年钱，应该能赶在周凌生日那天，买下来送给他。
傍晚时分，店里开了两个不速之客。
“美女姐姐，好久不见啦！”
周恬正在清理柜台，闻言抬头，是体校的张钦龙，下意识往他身后看，果然见周凌跟在后面。
“好久不见，你们怎么来了？”
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周凌，周恬心里高兴，拿了两瓶饮料给他们。
张钦龙接过，“当然是找你买手机啦，我才不会说其实是你亲爱的弟弟想你了，故意逼我换手机呢！”
周凌一记眼刀飞过去，张钦龙当没看见，凑到周恬耳边说：“我看见他半夜不睡觉，偷偷在被窝里看你照片，我就说他是个姐宝……”
“闭嘴！”
周凌把他拉开，耳根弥漫上绯红，神情有些不自然。
周恬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泛起酸，周凌从小跟着她，从没离开过家，第一次住在陌生的环境，难免会想家。
她让林晓惠帮忙接待张钦龙，把周凌带到休息区。
“在学校还适应吗？训练累不累？”
“还好。”周凌说。
“钱还够吗？训练耗费体力，不要舍不得吃饭，多吃点好的。”
“知道了。”
周恬掏出三百块钱给他，“拿去买点水果，入了秋天气干，别上火了。”
“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周凌有点烦躁，声音拔高。
周恬一愣，手滞在半空。
周凌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朝身后喊了声：“买完没有？”
“好了，好了。”
张钦龙抱着新手机跑过来，“这就完了？不跟姐姐再聊会儿？”
周凌没理他，起身出了店门。
“哎你等等我呀！赶着去投胎呀你？”
张钦龙匆忙跟周恬打过招呼，追了出去。
周恬盯着门口出神，林晓惠一脸兴奋地跑过来，“刚那帅哥是你弟弟？”
周恬回过神，点头。
“真帅啊！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林晓惠星星眼，“哎，你弟有女朋友不？”
“我弟才十五，不考虑这些。”
“才十五？高中生啊？”
“不是，我弟念的市体校。”
“市体校？”林晓惠欲言又止，“我听说市体校风气不太好，男女关系相当混乱，你弟那么帅，肯定大把女生追，你可得看好了啊！”
周恬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些问题，总觉得弟弟还小，找对象谈恋爱这种事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可仔细想想，周凌已经十五岁了，进入青春期，正是对性充满探究和好奇的时候，需要正确的引导，父母已经不在了，这些事情，只能由她这个当姐姐的来做。
下了班，周恬准备出门，被赵勤叫住。
“晚上吃什么？我请你。”
“那怎么行！”周恬说，“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没机会请你呢，就今天吧，我看武圣街那边开了家新餐馆，一起去尝尝？”
赵勤知道她节俭，提议：“要不自己做？正好我有几道拿手菜，你帮着点评点评？”
“行啊。”
两人去市场买完菜，回了周恬家。
楼道灯应声亮起，一个人影靠坐在门边抽烟。
“阿凌？”
周恬吓了一跳，“你不是回体校了吗？”
“明天放假，体校清宿，我没地方去。”
周凌把烟在地上按灭，站起来，盯着周恬身后的人，“你来干什么？”
“说什么呢你，少没大没小的。”周恬训斥，“赵哥是我请来的，注意你的态度！”
“没那么严重。”赵勤笑了，拍了拍他肩膀，“小伙子，你好像对我有敌意啊，没关系，男人的交情都在酒里，来，今晚咱俩喝点。”
进了屋，周恬拎着菜直接进了厨房，赵勤跟进去。
没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叮叮铛铛的切菜声，说笑声一直没断过。
赵勤擅长交际，说话风趣幽默，讲了些店里的奇葩事，逗得周恬哈哈大笑。
周凌盯着电视里的拳赛，注意力全在一墙之隔的厨房里。
半小时后，终于忍无可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起外套出门。
“你去哪啊？”周恬注意到他。
“买烟。”
回来时，饭菜已经上桌。
周恬给三人倒上啤酒，举起酒杯，“赵哥，这杯我敬你，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说完一饮而尽。
赵勤哈哈大笑，“一点小事，哪里谈得上照顾，以后都是同事，只要在我店里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全在酒里了。”
说完一口干了。
一杯酒下肚，赵勤开始推销自己的手艺，“这道毛血旺可是我的拿手绝活，阿凌，来，尝尝。”
周凌坐在周恬身边一言不发，被姐姐在桌下踹了脚，不得不夹了一筷子。
“怎么样？”赵勤满脸期待。
“还行。”
“高冷。”
赵勤笑着给他贴标签，“现在就流行这一款，听你姐说，你在体校练拳击，以后是想进省队，还是去打职业？”
此言一出，周恬愣住了。
她让周凌去念体校，无非是不想让他过早进入社会，从没考虑过以后的发展，听赵勤这么问，也想知道周凌的想法，将目光转向他。
周凌半晌没答。
周恬说：“阿凌，姐姐也想知道，说说你的想法好吗？”
“我没想法。”周凌说。
周恬还要再问，被赵勤截住话头，“这个嘛，不急于一时，孩子刚入学，还有时间考虑，多听听教练意见，当然，阿凌的意愿还是第一位的。”
周恬若有所思地点头。
一顿饭吃完，已经快九点了。
周恬帮赵勤叫了个代驾，把人送走后，靠在沙发上休息。
她没怎么喝过酒，今晚喝了不少，有些头晕。
周凌泡了杯蜂蜜水，喂到她嘴边，“姐，来，喝点水。
周恬撑着身子起来，就着杯子喝了几口，又靠了回去。
周凌拿来毯子给她盖上。
蜂蜜水残留在唇上，水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周凌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看了过来，一点点靠近那日思夜想的存在。
就在即将触碰的那一瞬间，男孩停了下来，靠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周恬被尿憋醒，迷迷糊糊下床，摸到卫生间。
酒劲还没过去，头疼得厉害，也没留意到卫生间的灯还亮着，一把推开门。
然后就看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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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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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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