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连过去了好几天,她的心情随着时间变化,也变得忽上忽下,落不到实处,只有同若木相处时,紧绷的心情才会放松下来。
对于白玄最近的不对劲,若木不是没有察觉。
她突然消失了一下午,也是第一次缺席了,没来找她。
若木默默一一记在了心里,却没有同她表示出任何疑问。
这天,上层突然传出了巫妖对战的消息。
起初,白玄还以为这件事和之前一样,轮不到自己插手,也就没在意。
直到队长亲自下身安排她去,她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你说,这次是巫族主动发起的开战?还是你负责的的那个巫族领地?”
听到她的话,若木顿时拧起了眉。
“距离上一次争斗不是还没过两百年,怎么又开始了?还挨的这么紧?”
她自言自语,陷入沉思。
闻言,白玄却是垂下了眼,不敢同她对视。
那种悬在空中的不安感彻底散去,只剩下暴雨降临的坦然。
总算来了。
白玄心中压着那块大石头在这一刻终于落地。
不会更差了。
除非她救跑的那个妖族在这场战斗中露面,否则她做的那些事,根本不会暴露。
但那又怎么可能呢,她救了他,他难道还会出现故意揭露自己不成。
她现在还是安全的,不会有任何妖怪察觉。
白玄如此想着,却还是有些畏缩不安。
这是她第一次上战场,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那里的一切,都让她期待又害怕。
却又不得不带着这样的心情,服从着队长的命令,上了战斗场。
…………
她早该明白的。
白玄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好运不会一直伴随她的左右,既然做了,她就该想好会有暴露的一天。
你瞧,现在不就是?
绿叶垂下的枝条模糊了她的神色,但那一瞬间掀起的巨大震荡却在心底不断蔓延开来。
她抬起头,并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这次,她本来是被派出来查看敌情的。
由于个人的优势太过明显,队长便安排由她来探查敌方行队的路线,而不是登上战斗场。
派来之前,她还在为不用杀敌而暗自窃喜,现在看来,不论是哪一条路,其实都避不开最终的结局。
她直勾勾的目光实在太过醒目,下方的巫族青年似乎有所察觉,不禁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便又再次低下了头。
白玄看着他,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怎么想的,既然前不久腿还受了伤,难道一直守在自家领地里不好吗,为什么必须要来?
可不论她怎么思考,她到底不是当事人,也就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她只知道,既然他出现了在战场,那么她做的那些事就必定瞒不住了。
也就是说,她彻底完了。
白玄闭了闭眼,在报与不报之间,最终还是选择将巫族的行踪上报。
说实话,在那一刻,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早该想到的,巫族突然主动挑起征战,态度挑衅而又得意洋洋。
中间哪能没有她救助巫人的手笔呢?
信息传递的那么快,就连道路也都是按照设计好规划来。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有将对方打晕,一路上都是昏迷状态,她有仔细确认过,绝不可能作假。
路线图绝不可能从她这里暴露出去。
那对方又是怎么熟知的妖族领地路线?
退一步来说,就算知道了,难道他们就真觉得自己能赢了妖族?
两方出阵的实力差距那么显眼,难道巫族就看不出来,还是说有什么消息是她不知道,却暴露出去了。
才给了他们绝对自信。
白玄眉眼冷淡,态度漠然。
反正她是看明白了。
齿轮既然已经开始转动。
哪怕中间真有问题,她再不情愿,这锅也是在身上,卸不下来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
白玄一边想着,一边安静的等待着这场闹剧的落幕。
不出意料,她大概会在战斗结束之后,就会以叛徒的罪名关押起来。
其中关于的她所有人脉网络,所有经历,也都会一一化成详细的论述,上报给更高层的管理领导,就这样一层层的呈报上去。
直至再也无法躲避,无法反抗,无法逃离,被束缚在地牢之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她不是不委屈,却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期望的,也就是希望若木听到这件事,可不要再卷进来,那样的话,她可会痛苦一辈子的。
以后的她也没办法再保护阿若了。
这样也好,若木她以后就再也不用受自己的连累了。
她已经将行踪上报过去了,不出意外,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同时,她也就再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这场战斗,妖族最终以压倒势优势取胜。
白玄站在后方,静静的看着面前走来的两个妖怪。
随后,在对方威胁的目光之中,她顺从举起了双手,任由对方将她带走。
没过多久,她就被粗鲁的投入了地牢中。
关押进去时,因为没反应过来,她还被推了一把,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原本整洁的衣服顿时沾满了灰尘。
地牢里干湿阴冷,黑石铺置的地面更是硬邦邦的搁人,一点也不干净。
她爬起身,看着两个妖怪离去的背影,神色一片平静,只是在目光垂下时,那如同黑曜石般清澈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也暴露了她心中不平的心绪。
第二天,白玄背叛族中的消息瞬时传遍了整个妖族,所有妖怪议论纷纷。
若木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甚至很不幸被牵连了。
毕竟所有妖怪对她们彼此熟知的关系都有目共睹。
现下一方披上了叛徒的标签,她自己也免不了被怀疑。
被当成内奸更是常有发生,还是一般妖怪路过,都忍不住踩一脚的那种,那些原本就颇看她不愉快的妖怪就更过分些。
若木初次听到这个消息还很愕然。
她知道白玄一向胆大,但也没想到她居然大胆到了这个地步,虽然早先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但哪里会往这方面想?
她想去找她,猜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她不知道地牢的位置,妖族中也没有妖怪愿意告诉她。
她想去救白玄,可她自身都难保,周边全是数不清想看她笑话的妖怪,根本就抽不开身。
她不能去反抗这些遭遇,若是反抗,那些欺辱的妖怪们,只会更加有理由去欺辱,做的事也会更加过分。
她既不想事情更糟糕,也就不得不默默接受下来。
她的武力值本来就不比白玄,何况这也不是一对一,她更是毫无办法。
她于是不再说话,只是低垂眼眸,安静耐心的潜伏,等待最佳的时机。
山洞她也不再回去,所幸她和白玄本来也没什么东西,离开也不可惜,只是苦了她这几天不得不另找一个地方休息。
好在她一个人,需要的空间本来也就不大,在树上过夜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这还是同白玄学的。
在森林中随便找一个偏僻寂静的角落,就是她接下来几天的住所了。
后勤的工作也被驱逐了,虽说是难得不用采集的日子,等待她的却是更繁重辛劳的工作,那就是——替后勤处理后勤。
听起来似乎有点奇怪,但只要想一想,后勤里那么多妖怪,他们的事情又要怎么处理?
那自然是压在了更底层的人身上——比如说,像若木这样被怀疑身份的妖怪。
巫妖之间互斗,妖族既大获全胜,也就免不了再开一场庆祝宴。
若是白玄还在,她们本也有权去享受,可她偏偏不在,若木连上去的资格都没有。
她被安排在更简陋的杂物处,和其它被排斥压榨的妖怪一起,清洗宴会所用的各种盘子,茶杯,乃至脏乱的杂物。
宴会规模不小。这些乱七乱八的东西她从几天前就开始清洗,手在水里拿都拿不出来。
要是抱怨一句,还会被罚,清洗的时间就更少了。
洗不干净和清洗不完更糟糕,且不说其它妖怪同意不同意,要是被上层发现,她自己都躲不过罚,不说救白玄,就连自己也要进去。
她偏过眼眸,低垂下头,认认真真清洗着手下的物品,只是几天而已,她的手指还受不到什么损害。
旁边不时传来女妖怪们娇俏的笑声,和男妖怪们哄闹的取笑。
若木始终没有抬头,她知道那边在发生什么,毕竟,这些在她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见过了。
更底层的人没有别的出路,就只能靠一些抬不上台的方式来争取资源。
虽然一开始,她还震惊一会儿,但在了解这边情况后,也就不再分出心思。
反正左右,她都不会再留在这里。
宴会快要开始了,到那时,不止其它妖怪会离开,她也可以腾出时间,守卫那边估计也会放松不少,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再不能错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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