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南大，在方便下车的地方停一停。”
明净刚在后座坐下，就听到戚暮漪对司机说。
“好的戚总。”司机神色如常地回答，并未因车里多了个陌生人就好奇张望打量，因为这势必会惹“戚总”不悦，是没有职业素养的体现。
明净再次道谢：“十分感谢。”
“不用在意，举手之劳。”
车子平稳行驶，车内安静。
明净看向窗外，鼻尖时不时嗅到一缕淡香，像是记忆中，妈妈难得对她露出笑脸，递给她一只用新鲜竹条编织的兔子小灯笼上散出的味道，属于新鲜竹子被损坏后逸出的清香。
而此刻，这香气源自她身旁的戚暮漪。比之记忆中熟悉的清香，此时的香气还带着冷调，像是被冰水浸过。
“戚小姐和雪瑟认识多久了？”明净看向她问。
戚暮漪偏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回答：“据黎阿姨说，雪瑟还是婴儿的时候，我抱过她。”
因为吃惊，明净微微张唇，双眼也比平常大了一些。
看她这副表情，戚暮漪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转回头，目光平视前方。
明净也目视前方，忽然对戚暮漪的年龄很好奇。
能抱起一个婴儿的年龄，可能7岁往上？
黎雪瑟24岁，戚暮漪31 岁？
因为亲妹妹是学美术的，明净大概对绘画有一点粗浅的了解，比如随着年龄增加，人的五官是趋于分散的。
但她觉得戚暮漪的五官分布，和自己并未有明显区别，甚至因为戚暮漪的脸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可能还更紧凑些，皮肤状态也饱满紧致。
简而言之，单从相貌而言，两人不像相差10岁左右，说是她的同龄人也不为过。但就气质而言，戚暮漪是沉稳、具有掌控感的，是她和同龄人所没有的。
羡慕完戚暮漪所拥有的气质，明净才恍然意识到，戚暮漪和黎雪瑟是青梅青梅？这样一位青梅姐姐，黎雪瑟身边还真是不缺优秀的人。
明净不由又有些没底，可既然黎雪瑟选择和她在一起，她身上也应该是有被喜欢的闪光点的，实在不应该妄自菲薄，应该珍惜并经营好这段感情。
她拿出手机，发现黎雪瑟回她消息了。
【我家宝贝还在睡大觉的时候就到医院咯。】
【早上我一般没什么胃口。】
想到昨晚没等到她就睡着，明净不由有些过意不去。
【昨晚不好意思，念大学后，我就很少熬那么晚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没关系。】
两人没聊几句，黎雪瑟就去忙了。
一个小时后，到达南大，明净与戚暮漪告别下车，再次感谢她的举手之劳。
进学校之前，明净先去了小吃街。过了九点，沿路的早餐铺都快收摊，她买了份包子和豆浆。想到黎雪瑟没有吃早饭，本想多买一份送去医院，但送到应该就凉了，而且黎雪瑟会吃包子豆浆吗？
明净边吃边走，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揣摩着黎雪瑟的口味，点了份星巴克的蛋糕和咖啡，等到了下单界面，才发现还不知道黎雪瑟的科室，于是又发消息给她。
【你平时在医院收外卖的地址是？】
黎雪瑟久久未回她，应该是在忙，于是定位了南大附属医院附近，发现也有家星巴克，于是打车过去，学校打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准备现买再拿给黎雪瑟。
【你在哪个科室？休息的办公室是？】
明净等在星巴克的门口，还未进去购买。
【我在你们医院门口，给你买了早餐哦。】
半小时后。
黎雪瑟跟着老师巡查完病房回到办公室，已经接近十点，她拿出手机，回了消息。
【目前轮转到骨科，办公室东大楼3楼302，我看他们都是下楼拿外卖，可能有集中放置的位置。】
明净立马回复。
【好的！我现在上来。】
【我下楼好了，医院不干净。】
十分钟后，两人在楼下的紫藤花架下碰面。明净递上热热的咖啡和加热过的面包。
“不用这么麻烦的。”黎雪瑟将早餐提在手里，看眼咖啡的名字。
明净笑着：“今天是不知道你怎么收外卖，下次还不自己吃早餐，我就只给你点外卖了。”
“我其实习惯了不吃早餐，我想我的胃也已经习惯了。”
“研究表明，长期不吃早餐，是诱发胃病的高发原因之一，你现在没事，是因为年轻。”
黎雪瑟无言。
“哈哈，像不像大人们的唠叨。”明净笑得更开心了些，“我妹不吃早饭，我妈就盯着看到的文章给她念，念到她吃为止。”
说到后面，她目露羡慕。
“你有妹妹？”黎雪瑟注意到这点。
“嗯，18岁了，刚念大一，学的动画专业。”
“我也有个妹妹，”黎雪瑟难得目露温情，“大概跟你一样大，20岁，但没你高，瘦瘦小小的。”
“那她是几月的？”
“5月，5月2日。”
“这样......”
“怎么了？”黎雪瑟注意到她的犹豫。
“她比我大一点，我生日12月12号。”
黎雪瑟微眯双眼，“你比我以为的还小。”
“3岁的时候，我爸爸意外去世，妹妹又小，妈妈一个人带不过来，就把我送幼儿园了，我6岁就上一年级了，所以会比同学们稍小一点。”
这时，黎雪瑟拿出手机看一眼，说：“回学校吧，我得先上去了。”
“好，去忙吧，我回学校一趟，下午也去兼职了。”
“嗯。”黎雪瑟提着装面包的纸袋，握着咖啡朝门诊大楼走。上楼后，她将咖啡和面包都给了来不及吃早饭的老师，老师夸她有心。
面包和蛋糕这类甜腻腻的东西，她不喜欢，咖啡也只喝冰美式，而明净买的红茶拿铁。既然是送给她的，也就是她的了，后续如何处置，也凭她，能用来借花献佛，也算是发挥了这份早餐的作用。
*
南大有个为本校学生服务的勤工助学网站，由专人审核，主要是发布一些校内外的兼职信息，来源安全可靠。校内主要是由校内店铺和课题项目组人手不够的老师发布，校外则是一些与学校有合作的企业或者需求家教的家长。
明净大一的时候在学校的奶茶店兼职过一学期，又在本学院某位老师的课题组干了一学期，主要是负责分发问卷并收集整理。大二的时候，开始给初高中的学生当家教。
这学期开学，辅导的学生进入初三和高三，家长们信赖她，还让她继续，课时费也涨到了150元每小时，每周六和周日下午各去2小时即可。一个月下来有2400元，完全够生活费，还绰绰有余。
学费靠助学贷款，至于奖学金，她连同剩余的兼职钱，用来帮衬家里，用于妹妹的学习。妹妹在美术学院，花费比较大。而母亲年龄渐大，因为常年弯腰干活，腰病严重，发作起来甚至直不起腰，她不忍母亲继续高强度工作。
下午三点，明净完成家教，回到学校已经四点，离晚饭和黎雪瑟下班都还有会儿，她投入学习，对部分课的期中作业进行收尾。等都完成，把作业发送到老师的邮箱，看一眼时间，才发现都快七点了，连忙发消息给黎雪瑟。
她先分享了下午都干了什么，然后问黎雪瑟有没有吃晚饭，吃的什么，晚上回家还是回学校，有什么安排。
黎雪瑟都很简短地回答，聊天结束于她和朋友们要开始看电影，明净道一句晚安。
第二天周一，明净有早课。刚睁开眼，她就给黎雪瑟发消息问候早安，问她今天有没有记得吃早餐。
黎雪瑟当然没有。
去教学楼的路上。
【那昨天的面包和咖啡味道如何？】
【好吃的，但你不用再给我送了，我自己会看着办。】
上课铃响前，明净点了外卖送到医院。
【记得下楼拿外卖哦。】
【好呢，谢谢宝贝。】
午饭时间，明净边在食堂排队，边和黎雪瑟分享上午上课发生的趣事。打到饭菜后，会拍照发她，问她午饭吃的什么。
黎雪瑟挑着回复。
黎雪瑟下班后，明净依然分享下午如何度过，问她晚上还是和朋友一起玩吗，表达自己虽然也想去，但无奈有课。
黎雪瑟说没关系，让她好好学习。
一直到下次见面，明净都这样见缝插针地在忙碌的间隙给黎雪瑟发消息，虽然还是手机里找她，但频率高了很多，她也常给黎雪瑟点早餐或下午茶，自觉比之前做得好，但黎雪瑟的态度似乎越渐冷淡。
难道还是因为没有面对面相处？又生气了？
明净看着刚分发下来的期中试卷，这是期中考试的最后一科了，考完这门课，在学习上就可以稍微松懈，而且今天周五，考完她或许可以去找黎雪瑟。
计划好，她就开始答题。
下午三点，明净走出教室，给黎雪瑟发消息。
【我终于考完啦，现在可以来找你吗？】
黎雪瑟今天晚班，晚上8点前都有空，现在去，还能一起待一段时间。
黎雪瑟正好在看手机，顺手给她发了个位置。
明净让室友帮忙把书包带回宿舍，飞一样地出了学校。
感谢收藏，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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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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