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自己刚才玩手机才把人弄丢的宁岑一看人不见了急匆匆地折返找人,才往前跑了几步,就听见身后的柱子后面有动静传来。
他走了过去在柱子后发现了某个失踪人员,当下脸一沉对着裴淮就是一顿输出,“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就这么喜欢玩失踪?高三那回这样,现在又这样,这次又准备给我安个什么罪名,耍我很好玩吗?”
宁岑越说越气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受伤,也好过现在被道德绑架。
发泄了一通后,没听见对方的辩驳,宁岑觉得有些奇怪,一抬眼却发现裴淮站在原地,左手护在右手红肿的关节处,嘴唇紧抿,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盯着地上自己的鞋尖,低眉顺眼的样子就像一个做错事被家长训的孩子。
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宁岑心里憋着气,他深呼吸了几下,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也顾不上合不合适,直接一把拽住裴淮完好的那只手一言不发地就要将人往医务室拽,却没想到身后的人竟然还挣扎反抗了起来。
我敲他——
一句礼貌用语还没出口,他就发现对方的异常。
他注意到裴淮的眼睛略有些惊慌地往医务室的门口瞥了一眼,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又迅速地移开,眼神闪烁,表情略有些慌张。
这个反应立马引起宁岑的重视。
“你——”宁岑眉头一蹙,有些探究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些许试探,“你不会是因为害怕看医生,才偷偷躲起来的吧?”
宁岑说完,裴淮猛地朝他看了过来,眼神里还暗含着一丝威胁,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直接证实了他的猜想。
宁岑的心情瞬间阴转晴。
“啧啧啧,”他突然笑了起来绕着裴淮转了一圈,落在裴淮身上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真是没想到呢,我们堂堂裴大校草竟然怕看医生,这说出去谁信呢。最不可思议的是高中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说你比我男人,真的是好man 哦。”
“你——”
面对宁岑的阴阳怪气,裴淮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风水轮流转,宁岑没想到自己之前每次和对方的交锋中都屡屡受挫,今天却还有翻身的机会。
抓住机会扳回一局,他整个人只觉得神清气爽,像是周身任督二脉突然被打通,整个人心情好的不得了。为了防止裴淮再次临阵脱逃,他直接上手抓住对方完好的那只手不顾对方的挣扎用蛮力将人硬拖了进去。
论如何击败对手一书中曾提到,当你和对手的战局陷入僵局要想改变现状,不妨主动向对方展露一个自己微不足道的弱点来迷惑对方,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裴淮看着自己手腕上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显然对于自己初次实践的结果很是满意。
再次回到医务室,宁岑一把将人拽到白泽面前,“医生,人给你抓回来了,你给他仔细看看。”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宁岑还特意加重了语气,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白泽看着两人之间流转的那种微妙的气氛,趁宁岑没注意的时候,朝裴淮使了个眼色。
咋回事你们俩?
裴淮不方便回答,朝他挑了下眉,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白泽知道对方这是要自己假装不认识,于是按照流程开始例行询问。
“这位同学,你这手是怎么了?”
医生问的是裴淮,裴淮却下意识转头看了宁岑一眼,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岑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刚要实话实说,就听见裴淮对医生说,“不小心撞到床架。”
因为提前收到对方要求自己配合演戏的短信,所以白泽还是装模做样开始检查。
他托起裴淮的右手臂小幅度轻轻晃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面前的人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很细微的轻吟。
裴淮的声音不大,却将在场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白泽手上动作一滞,突然有些不确定这斯是演戏的还是真的受伤了?
收到短信的时候,他原本以为对方没什么事,现在心里却有些没底。
他刚要抬头观察对方的表情,下一秒就感觉到掌心有些异样,裴淮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了两下。
白泽心里一松,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交待。
没注意到两人之间小动作的宁岑,此刻心里还在郁闷。他原本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如果对方只是轻微受伤,那自己赔点医药费也就过了,但是按裴淮刚才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医生他这手到底是怎么了?扭了还是骨折了?严重吗?”
白泽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裴淮肘关节的位置,抬头问道,“这里疼吗?”
“不疼。”裴淮回答得极快,可他的脸色却瞬间变得极差,牙齿还紧紧咬着下嘴唇。
这个不疼还真是让人信服。
宁岑心里闪过一丝绝望,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白泽原本心里还有些存疑,此时已经完全确定裴淮是装的。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认识裴淮也有好几年了,对方在他面前向来是个面瘫脸的人,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现在在另一个人面前突然有了高超的演技,只能说那个让他表情变得丰富的人对他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白泽眉眼一挑,有些兴味地扫了站在一旁的宁岑一眼。
虽说没伤到骨头,但那一下是真真切切砸到了手臂,所以伤口处还是有些红肿,冰敷一下过两天就会消,并不会影响正常功能。
但是想起裴淮先前发的短信让他往严重了说,于是白泽轻咳两声,给出了自己的诊断。
“那个,这位同学的手,刚才检查了一下,应该是骨折了,需要固定一下,以免发生移位,影响以后的正常功能。”
一听这么严重,宁岑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虽然他不喜欢裴淮,但要是对方真因为自己变成残疾,那自己岂不是得内疚一辈子?
宁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引起重视,于是转头就要裴淮跟他去大医院再检查一次,他喊了两声没有回应,才发现对方呆愣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
忘记了姓裴的害怕看医生。
想到这宁岑又如法炮制一把钳住了对方的手腕对白泽说,“谢谢医生,我们现在就去市医院。”说完拉着人就要离开。
“等等,”白泽失笑,这孩子怎么这么性急,这要真的去市医院,不得直接露馅。
“他这骨折只是轻微的,不一定要去医院打石膏,上夹板固定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我这边就可以上夹板。”
宁岑脚步一顿,有些怀疑,“你可以?”
白泽一噎,怎么还质疑起自己了。
“我是京都医科大学毕业的,博士后,需不需要我把证书拿给你看。”
宁岑一噎,“那倒也不必。”
只是他心里依旧有些好奇,“既然是京都医科毕业的,那你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当个小小校医。”
白泽一哽,觉得眼前这位小伙子着实很会聊天,他笑着反问道,“东林大学不偏吧,在国内甚至算得上是榜上有名的学校,不然你怎么也报了这个学校?”
“我那是——”
“医生,现在可以马上帮我上夹板吗?我们待会儿还有事。”
见两人没完没了地聊着,裴淮眼眸微沉,直接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白泽和裴淮对视了两秒,随即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唇。
在上夹板的过程中,宁岑见裴淮的嘴角紧绷,一言不发,以为他是害怕,一个凌波微步假装不经意地挪到裴淮身边有意无意地替他挡着视线。
宁岑生病去诊所的时候,经常看到带着小孩去打针的妈妈就是这样做的。好像挡住对方的眼睛不让他看到,他就不会害怕了似的。
宁岑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他的举动早已落入一旁做戏的两人眼里。
裴淮先是一愣,随即垂下头嘴角扬了扬。
白泽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猫腻,眼神充满兴味地笑了笑。
像是闲聊般,白泽问道,“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是朋友吗?”
裴淮还没来得及开口,宁岑就急急否认道,“谁跟他感情好,我们不认识。”
白泽闻言抬头有些兴味地看了裴淮一眼,对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哦,那就是学雷锋做好事了。”
上好夹板后,白泽还很有童心地将挂在裴淮脖颈后面的绷带绑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完了,还很欠地征求宁岑的意见,“可爱吧,高高帅帅的酷哥绑个蝴蝶有没有一种反差萌。”
见裴淮的脸黑成锅底,宁岑眉尾一扬,心情极好地附和了一句,“是挺可爱的。”
反正丢脸的不是他,夸一句又何妨。
宁岑正幸灾乐祸,下一秒就听见医生转向他,“夹板是上好了,接下来也不要疏忽大意。他伤的是右手,可能生活中会有很多事都不方便,所以在他拆板之前的这一段时间你就多帮衬些,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不小心骨头长歪可是会影响终身的。”
宁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裴淮回道,“医生,你放心,他最是仗义,定是不会丢下我这个残障人士不管的。”
一句话把宁岑的后路堵死。
两人出医务室的时候,宁岑的脸瞬间黑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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