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听着这话,脸色涨红却没有辩驳,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就连最疼她的聂秋兰也曾经和沈自攸说过,要是她再聪明一点就好了。
可是,也从来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些,沈瑜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粗鄙不堪,也难怪才嫁进封家不过月余时间便将人得罪了遍。
沈瑜并不知道沈珠心里那些想法,即便是知道了也是一笑而过。她才不在乎那些里子面子,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
瞧着沈珠倔强地一直盯着她看,沈瑜不由有些无奈,“三妹妹今天过来到底想和我什么?”
她实在是不想继续被沈珠这么盯着看,不过今天和沈珠这么一席话下来,她觉得沈珠还没有完全被三房两口子教坏,也不失几分可爱,闲来无事倒也可以逗逗。
“听说凉妃娘娘生辰宴你也会参加,到时候你可千万管好自己,别在宫里惹出什么乱子,不然大伯和封大人都护不了你!”
她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担心沈瑜在宫宴上犯浑连累了她。
“放心好了,我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沈珠离开后,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沈瑜要是没答应她她可能还会觉得心安一点。
在沈家住了一晚,拿到莫云书给她送来的信以后,沈瑜便回到了封府。
春枝见她回来,愤愤不平地告起了状,说那孟成竟然住在了府上,整日耀武扬威,明里暗里说沈瑜的不是。
沈瑜将这一切默默记在了心里,且容孟成先得意几日,届时自会给他点颜色看看,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只知道寻花问柳的脑子能不能助他顺利度过那一关。
见沈瑜没恼,春枝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孟成是老太太的亲戚,沈瑜的确也不好管束他什么。不过她却是暗暗下定决心,等大人回来一定要让他知道夫人受了多少委屈。
因此,当封珩晚上回房的时候,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来,看得沈瑜一头雾水。心中不由紧张起来,莫非是北疆出事了?
“夫君这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怎的这样高兴?”沈瑜放下手中的书,神色淡淡看向封珩。
封珩笑着走上前,拿过沈瑜放下的那本书看了两眼,眉头下意识皱起,他就知道沈瑜不会看什么正经事。
“听说你这两天吃了瘪?”自打沈瑜嫁到府上,整日耀武扬威无恶不作,封珩本以为老太太能收拾得了沈瑜,不料也是个纸老虎。
偏生这是皇帝赐婚,他总不好明面上薄待沈瑜,这口气硬生生忍到现在。没想到,孟成这一来竟给她添这么多堵,昨天晚上干脆没回来住。
没错,在封府众人眼里,沈瑜回娘家住就是因为怕了孟成。
沈瑜暗道一句蠢货,便灭了烛火准备睡觉,徒留封珩一人站在书桌前等着看沈瑜的笑话。
封珩回过神跟过来的时候,沈瑜却用腿将他拦住,“封大人,今晚你还是去别处睡吧。左右是被人看笑话,不如一次来得痛快为好。”
话音落下,沈瑜才发现封珩正看着她的腿出身,当即用力将他踹得倒退了好几步,仍是不解气。
“不要脸!”封珩这厮,定是她命中宿敌!
换做平时,封珩怎么也要辩驳几句,可今日却是难得的沉默,只是静静地盯着沈瑜的腿看,连沈瑜踹他的事情都没有计较。
沈瑜见状,忙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虽然年幼丧母,可如今已经成亲,有些事情沈老太太和府上嬷嬷都教导过她,另外,她也“博览群书”,很多事情都明白。
只是她没想到,封珩竟然会对她起这样的心思,难道忘了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男人这种东西,果真是一言难尽!
就在沈瑜心思百转,思考着怎么拒绝封珩这无耻要求时,封珩却突然攥住了她的脚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裤腿撸了上去。
沈瑜挣不脱封珩的束缚,索性放弃挣扎,将自己摊成大字型。左右封珩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她不吃亏。
只是不知道封珩在这之前有没有什么不良作风,她这个人眼里不太容得沙子,即便她和封珩没情也没意。
“在做那种事情之前,我有个问题,你需如实相告,你如今是否还是童子身。如若不是,那有过几个相好?”
沈瑜问完,将封珩良久不答,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过去,借着微弱的月色都能看见封珩那张脸现在有多黑,可见他有多生气。
“你生气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那些相好怎么样。”话说完,瞧着封珩脸色似乎更不好看了,沈瑜不由猜到些什么,“你现在还是清白之身?”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但沈瑜也顾不得那些,如若封珩也是清白之身,那她便过得去心里面这关了。
人生在世,需及时行乐,左右她也没有打算改嫁。她和封珩之间总要有一死。若是她死了,那便证明他们一家能去地下团圆了。
要是封珩死了,那她就带着沈老太太去北疆和南伯侯团聚,后半生也不打算再嫁人生子,只一家人安安稳稳便是她心中所求。
沈瑜其实没那么恨封珩,她知道他们会走到这一天,都离不开龙椅上那位的猜忌和疑心。可世事无常,总是不遂人愿。
想到这里,沈瑜止不住叹了一口气,见封珩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笑盈盈地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可回应她的却是封珩的白眼,“放心好了,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那你……”沈瑜有些无语,封珩弄这么一出叫她误会,到头来自己装起了纯良无辜,当真是人心险恶。
“我只是在看你腿上的伤口,在岭山救我的那个人是你。”封珩曾经在岭山遇到流寇,打斗中被淬了毒的剑刺伤,意识模糊之间,他似乎看到有人来救他。
只是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只依稀记得,那人背着他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腿上划出好长一道伤口。
今日无意间看到沈瑜的伤口,便又唤起了那段记忆,可他从前却从未听沈瑜对他说起过。
沈瑜微愣了片刻,而后裹紧被子翻过身,瓮声道,“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
她和封珩之间的恩怨,不,准确来说是封珩对沈家的敌意,远不是一次救命之恩就能抵消掉的。
那次的确是她救了封珩,她背着封珩,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时辰。可郎中却说,封珩性命垂危,能不能挺过去就要看他自己了。
那是沈瑜第一次知道失去重要之人的感觉,她跪在小佛堂求了一夜,好在封珩挺过来了。
现在说起这些,她不由暗暗后悔,早知有今日,那天她就不该去岭山。
可落在封珩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看着沈瑜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背对着他,封珩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由想起邵祁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现在是假成亲,可谁又能保证将来你们不会生出真感情呢,何况她还是你少时信任之人。封珩,如果你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那不妨给自己留条后路。”
给自己留条后路吗?可他真的会爱上沈瑜吗?封珩不相信。
可是他的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还鬼使神差般脱了外衣爬上床。
沈瑜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沈瑜觉得,封珩大抵是疯了。
很快,沈瑜身后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挣扎片刻,沈瑜也放下心睡去,左右都是夫妻,同塌而眠也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在她睡熟后,封珩却睁开了眼睛,眸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半宿。
……
沈瑜醒来发现自己枕在封珩的胳膊上时,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她刚动了一下,熟睡中的封珩便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将她又捞了回去。
确定封珩还在熟睡中,沈瑜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开始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又检查了身上的衣服,确保她和封珩的确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封珩也真能睡,现在还不起,怕是老太太那头都要用完早膳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院子里便传出阵阵吵嚷,声音越来越近,待到门前,沈瑜才听清楚。
“少夫人既然当着家,那更应该注重规矩。一声不吭跑回娘家住一天还可以说是她惦记沈老太太,那这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该怎么说?”
来者是存了心要找沈瑜的麻烦,所以这声音自然也是提到了最大。
封珩被吵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似乎是要醒过来。沈瑜见状,忙闭上眼睛装睡。
封珩一睁眼,便看到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沈瑜,眼神闪了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听到外面的婆子还在叫嚷,压低了声音将云喜唤了进来。
“传我的话,将外面那婆子打三十大板,然后发卖了去。”封府这些人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区区一个奴才竟然敢闹到主子的院子里。
他昨天本就睡得晚,又做了半宿的梦,头疼得厉害,偏生那婆子扯破嗓子喊,也是她倒霉。
云喜出去没多久,外面便响起婆子杀猪般的喊声,不过也只是一声,接着便恢复了宁静。
沈瑜也实在是装睡不下去,便揉了揉眼睛,嘟囔着道,“外面怎么了,那么吵?”
说完话,似是才发现自己躺在封珩怀里一般,惊魂未定地坐了起来抱紧被子,泪眼朦胧地看着封珩控诉道,“你这登徒子,你不是说你没有那样的想法吗?”
封珩忍不住白了沈瑜一眼,起身穿衣服。这个人,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一些。他觉得昨晚自己大概是昏了头,才会冒出那些奇怪的想法。
沈瑜既然救了他的命,那他也不好不报答,将来等南伯侯满门抄斩的时候,他可以帮他们留个全尸找块风水宝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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