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尴尬。
幸好没有几站路，他们就下去了。
禾洛白走在前面，陆思枕和陈回一起走着。陈回看了他两眼，忍不住问：“你们昨晚是在一起吗……”
没等陆思枕回答，陈回自己倒是先说了一句：“哦！昨晚你们是不是去应酬了……”
“……”陆思枕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啊”“啊”了两声。
“小陈，等会十点要用会议室，一切预约过的都去小会议室或者更改会议时间，九点半之前通知到位。”禾洛白走到电梯时，忽然转头道。
“啊，好的。”陈回赶紧回答，“好像早上是有经理要用……”
“抓紧。”禾洛白道。
陆思枕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之后，难免又心中沉闷。
这毕竟是一件暂时跨不过去的事。
陆思枕到了办公室，先通知了一下他的组员们。所有人都没敢说话，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小陈送来了早餐，陆思枕也只是吃了几口。
开会的倒计时让陆思枕如坐针毡，直到邮件开始提醒他还有五分钟要去开会。
他再次整理了一下资料，时间紧迫，没有时间让他做出一份超级完美的ppt，只能先靠他的嘴说道说道。
如果他和禾洛白的Jian情能放进工作里，说不定他能渡过这一劫，可惜，禾洛白是个铁面阎王。
说起来，地铁的垂直矩阵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午饭，午饭吃什么呢。
越是到了节骨眼儿上，越是接近时间，越是让他脑内充斥着奇奇怪怪的想法。
直到听见前往会议室的脚步声，凌乱之间，他也只能跟着站起来。
走进会议室，禾洛白已经翘着脚坐在主位上，单手撑着脑袋在等人。
其他人到了，都看他一眼，之后再低下头。禾洛白旁边的位置已经给他留出来了。
陆思枕拉开座位，坐了下来。
“还有人没到吗。”禾洛白看着电脑，“团队粘合度高一些，别和草台班子似的。”
陆思枕一听，手敲着桌面：“禾总，骂人可以，别连自己也骂了。”
禾洛白可能一听，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对劲：“……”
结果他还没说话，那边“咚”一声。
陆思枕一回头，看见隔壁椅子上的人不知道怎么把椅子坐塌了。
为了不让屁股着地，对方似乎以腰腹力量一挺，结果用力过猛，他双膝直接磕在了地板上。
“噗——哈哈哈哈”
“别笑了！快扶起来！！”
手忙脚乱把人扶起来，禾洛白才问：“摔到了吗？疼吗？”
“没有禾总！”那人喊道，“一点儿也不尴尬！”
陆思枕本来还在担心，这一听差点没绷住：“……还没过年呢。”
“一百万的项目，虽然严重但不至于要这阵仗……”禾洛白手指敲击键盘，“但是如果方案过了，你们高低是要给你们的经理磕一个。”
“大家一起做的。”陆思枕反应很快，立刻道。
禾洛白掀起眼皮，嘴角一撇，似乎对他这句话多少有点意见但不能发作，于是道：“先说说吧。”
陆思枕的这个方案很简单，也有一些偷换概念的意味在内。
总结一下就钱总是要花的，只是如今已经花出去了，这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了。
如果非要挽回一下，就要先发配一个实习生去和投流的公司扯皮，因为成功性不大，大概率只能拿回一些免费使用的流量优惠券罢了。
把这项撇开之后，就剩下剩余钱财的分配问题，和如今的承接问题。
禾洛白手撑着下巴，道：“所以这是后期分配的计划？”
“设计那边我去说。”陆思枕说，“要麻烦他们加班加点，页面做预售，设定周期、优惠、立刻上线。目前大家的购买意愿在我们的预估值之上，到达顶峰后，过几天就会逐步下降。”
“你去同步？”禾洛白挑起一边眉头。
“……”陆思枕抽动嘴角，“对，这颗粒度我来对齐，这需求我来拉通，我给他们磕一个都行。”
“我们一起磕！”也不知道哪个组员大喊了一声。
“对！”
“对！”
“我可以学设计！”
“行了行了。”禾洛白摆摆手，“无用的需求不要在会上说。”
其他人又缩了回去。
“陆经理……”
“禾总！”陆思枕打断他，“时间紧急，如果你现在要我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你并且抄送设计总监的话我是肯定没有空的，我知道流程的紧迫性，所以希望你可以高抬贵手，省略一段流程，如果一定要这种形式感，之后我会抽空把这东西补上。”
“……”禾洛白嘴张了张，“我……不是……我只是想让你们部门之间咬合紧密，毕竟时间有限，要把目前的信息进行整合串联……”
“可以可以。”陆思枕说，“我们会的！现在可以散会去干活了吗？”
禾洛白顿了片刻，手在空中缓慢划过：“……可以……”
“好的，散会。”陆思枕站起来大声宣布。
禾洛白抓住他袖子：“你给我等一下！”
“……？”陆思枕抓着笔记本电脑莫名，“怎么了？”
“中午一起吃饭。”禾洛白说。
“中午没空。”陆思枕拒绝他，“晚上吧。”
禾洛白被他噎了第二次。
好在会议室的人都走光了，没人看见禾洛白的样子，看陆思枕拒绝，禾洛白也只能作罢：“那就晚上。”
陆思枕想都没想的拒绝，是因为中午他要约设计组的总监柏沁一起吃饭。
柏沁，资深设计师，把他带来这个公司的人，除此之外，还是一个知道他性向的人，可见两人平时的关系还是不错。
但是对方作为设计公司总监，地位基本等同于公司命脉的程度，平时就是其他组哄着他，他哄着自己的组员。
“为什么忽然请我吃饭……我！靠！”柏沁夸张大喊着用手肘抡陆思枕，“这不是那家什么熟成牛排馆吗。走错了吧，我们应该右拐去楼下小杨生煎吧。”
“没有，请你……”陆思枕拽着他的手臂。
柏沁脸色一变，看看他，看看餐馆，又看看他，转身就走。
被陆思枕力大无比肌肉发达的臂膀一把拉回，死死钳住。
“你干什么。”柏沁道，“松开！”
“你跑什么。”陆思枕说。
“你请我吃饭肯定没好事，一顿饭加班一个月。”柏沁说，“我不干！”
“这事情由不得你。”陆思枕收紧了手臂。
他比柏沁还高一些，快一米九的个子，把柏沁夹得嗷嗷叫：“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陆思枕！松开松开！否则我下班告儿你领导！！”
“我领导不是你领导吗。”陆思枕淡定道。
“……”柏沁咳嗽了两声，“松开……”
陆思枕松开了他，反而两只手抓着他肩膀，非常友好地把他“请”入了牛排馆。
可能是抱着不吃白不吃地心态，柏沁心如死灰，点了两个最贵地套餐。
“真好吃啊！”柏沁啃着牛排两眼放光，“我要带我老婆来吃！”
然后双眼又骤然失去光泽，仿佛瞬间死了地鱼:“如果我能活过这周，见到他的话……”
“咳咳。”陆思枕咳嗽了一声，道，“实际上是早上开了个会。”
陆思枕把这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和柏沁说了一下。
“就是想和你对齐一下……”
“天杀的你为什么要说对齐。”柏沁悲愤道，“你变了，老陆，你被污染了，你变得好陌生……”
“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陆思枕无情打断。
“听见了，听见了，两个耳朵都听见了。”柏沁放下刀叉，长长叹了口气，“……我们手上要挤时间做这个项目，就至少要加班两周到三周。”
“员工情绪这块，我们尽量安抚。你也知道，下半年我们都指望这个品牌和设计……”
“你知道加班意味着什么吗，加班就是要赶工。而且不止设计赶工，工厂也要赶工，还要盯着工厂赶工。”
“我盯。”陆思枕说。
“你盯个头你盯，你懂什么了你就盯。”柏沁道，“受死吧，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市场经理！”
陆思枕双手合十，且郑重道：“柏沁，干完这单你就是我的生死兄弟。”
“陆思枕。”柏沁用纸巾擦着嘴说，“刘关张结拜的时候说了什么。”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陆思枕说，“但求……”
“同年同月同日死！”柏沁把纸巾往桌上一拍，“从今天起，我是你拜把兄弟，是兄弟就来陪我一起加班！”
“……”陆思枕看着他，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邀请你拼单加班。”柏沁说，“你不加就是看不起我。”
“加加加……”
毕竟是自己的过错，不加真的说不过去。
吃完了饭，陆思枕先去结账，结账路上打开手机，看见是禾洛白发给他的信息。
——中午的饭要发票，可以走报销。
陆思枕虽然面无表情，但双手开始颤抖起来。
一个打工人的破防就是这么一瞬间。
“先生？”收银员道，“直接付款就可以了。”
“好。”陆思枕说，“要发票！”
……
下班的时候，陆思枕还在设计部跟设计都还在不停核对和开会，争取在短时间内把需要告知的需求同步掉，这样两边能够同时进行，虽然知道不会这么顺利，但是至少可以有更多时间去找到错误，不至于之后手足无措。
毕竟现在已经够乱了，他能好好把这件事谈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于是，因为下班快将近十一点，他和禾洛白到家了才碰上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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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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