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怕惹出事端,上前同凌时雨赔不是,“少侠,方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说完,他狠狠瞪了青衣少年一眼,撂下句“小子,走着瞧”,就带着人匆匆往山下走,脚步快得像怕被人追上。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尽头,凌时雨才松了口气,剑“哐当”一声收回鞘里。她转头看向少年,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在下凌时雨,敢问公子台甫?”
少年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还在微抖的手上——刚才握剑太用力,她的指节还泛着白,想必是用力极了。
“我叫夏冰宝,方才多谢凌小郎君出手相救。”
凌小郎君这个称呼怪怪的,听上去有点不正经。
凌时雨没察觉这怪异的称呼和他眼底的闪烁,只当他是受了惊吓没缓过来,诶了一声,“你怎么姓夏,不是陆究的儿子吗?”
夏冰宝默了下,这才将事情托盘而出。
原来陆究只有一个儿子,名唤陆启,与夏冰宝同岁,他们从小相识,陆究失踪后,陆启便借住在夏冰宝家里,两人形影不离,情同手足。
但陆启天生体弱,前不久去世,边将陆家的祖传秘籍交给夏冰宝保管。
“陆启常同我待在一处,总有人说我们两个极为相似,可能是这个缘由,他们才会认错,误以为我是陆启。”
凌时雨没想到是个悲伤的故事,她捡起地上的布包,拍掉上面的泥土,递给他,“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陆启已经去世。刚才那些人想要什么东西?为什么说你一定会带在身上?你接下来要去哪儿?要是顺路的话,我还可以保护你。”
她连问数个问题,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好奇的少年。
可夏冰宝只是接过布包,把散落的干粮一一捡回去,始终没抬头看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轻蔑:“小郎君,你未免太过天真了,我纵使告诉他们陆启去世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会来问我讨要秘籍。”
随即,他话锋一转,“你真是付云诚的徒弟?付云诚怎么开始收徒弟了?”
凌时雨愣了愣,没想到夏冰宝会突然这么问她,她正想澄清,却听到少年说,“罢了,不必告诉我了。”
他话音刚落,凌时雨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
她觉得局促,就连忙从包袱里掏出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夏冰宝瞟了一眼。
是两块桂花糕。
甜香漫溢,金黄的糕体上还沾着细碎的桂花。
凌时雨毫不犹疑地递给夏冰宝一块:“你试试,我母亲手艺可好了,在上京的时候,府里的人都爱吃。”
话刚说完,她立刻就后悔了——自己现在是沧澜盟的“凌时雨”,一个要去雪门关查案的江湖少年,哪来的“府里人”?
好在夏冰宝没细究,毫不客气地接过桂花糕。
可他的指尖碰到凌时雨的手时,明显感觉到她缩了一下,像是怕被什么烫到。
夏冰宝眸色深了一度,却没说什么。
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凌时雨咬着桂花糕,偷偷打量着夏冰宝——他吃糕的动作很轻,嘴角沾了点桂花碎也没察觉,目光落在远处的竹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才黑云堂的人在,情况紧急,她没来得及细看,可这一瞧,她才发现夏冰宝看起来一身病气,像是个短命鬼。
他手腕很细,青色衣袖滑下来一点,露出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锐器划的——刚才黑云堂的人没伤到他,这疤痕应该是旧伤。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留下了这疤痕。
“你方才说,这桂花糕是你母亲做的?府里的人都很喜欢?”夏冰宝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凌时雨一心想着不能暴露身份,不得已,只好又撒了个谎,“不是不是,我刚才说岔了,桂花糕是我师父做的,师兄师弟们都爱吃。”
夏冰宝哦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付盟主会下厨。”
凌时雨差点咬到舌头,她都忘了自己还撒了一个谎,但若是重新解释了,夏冰宝恐怕会察觉到其他不对的地方,万一跟今日的比试结果联系起来,那就不好了。
反正夏冰宝是盟外人士,也不知内情,不如将错就错,能省去些麻烦。
于是凌时雨点点头,干笑道,“那是,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夏冰宝点点头,没再追问。他把最后一口桂花糕咽下去,抬手擦了擦嘴角,“小郎君,我要去寻玉府,你知道怎么走吗?”
“诶,你也去寻玉府?”凌时雨惊奇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找人。”
“找人?”凌时雨眼睛一亮,“找什么人啊?是亲戚还是朋友?”
夏冰宝的指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没什么,不过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话说完,他站起身,把布包往肩上一甩,“既然我们目的地相同,不如我们结伴走吧。”
凌时雨连连应答,“好。”
可二人谁也没先动。
夏冰宝想催她,可眼珠转过去,只见凌时雨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知怎的,他忽然生了逗弄这小郎君的念头,便大手一揽凌时雨的肩膀,鼻尖离她的脸颊极近,“喂,小郎君,别看我了,再看我也是一个男人,娶不了你,快带路!”
凌时雨圆眼一睁,答得响亮,“我不认路。”
“……”
敢情她刚才是在发呆?
两个路痴[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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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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