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怎会如此?”知县老爷哈哈大笑:“裴公子一表人才,又有如此胸襟,思慕者应当不知凡几才对,怎会现在还未娶妻?”

看裴枕的年纪在二十五六了,寻常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已经五六岁了。

“裴某孑然一身倒也逍遥自在,出身不好,独自带着弟弟讨生活,不敢让娘子跟着我吃苦。”裴枕淡淡道。

“原是如此啊。”想起先前裴枕说爹娘都亡故了,知县唏嘘不已。

他宽慰道:“世间总有不介意门第清贫的女子,看裴公子眉目如画,沈迟小公子又明眸皓齿,这样吧,本知县为你做主,帮你二人介绍几名小娘子可好?”

沈迟瞪大了双眼。

什么?小娘子?

一来他年纪小,没有做好娶妻的准备,二来……

他已经嫁给河神了……

裴枕扫一眼沈迟憋的通红的脸,只当他是害羞:“知县说笑了,裴某无意娶妻,而弟弟年岁还小,等他大了再说也不迟。”

知县有心再说几句,裴枕四两拨千斤引开了话题。

他们这些凡人到了一定年纪似乎就爱说媒,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出了大堂,便是县衙了。

知县和他们往仪门处走,遇到了来县衙查案子的县尉和县丞。

县尉是个晒的发黑,面相有些凶的男子,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

县丞的年纪就更大了,青白色的胡须垂下来,面有褶皱,不过人看着很精神。

县尉听说来了两位江湖能人,见二人一个比一个年轻,不禁怀疑起能力来,试探问到:

“二位想必有所耳闻,最近县里不太平,先是骐骥书院的一名书生暴毙而死,胸口的心脏不翼而飞,死状惨烈,而后又有一人以同样的死法死在画舫上,想必是同一人所为,恰好,二人同为书院同窗,你说凶手是不是还在书院?”

沈迟看向裴枕,裴枕不置可否:“略有耳闻,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须现场查看一番才能下棺定论。”

等他们休息好了,裴枕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去了湖边。

“此河是本县护城河,三月初三正是游玩泛舟的时节,时常有才子佳人泛舟欣赏岸边的景色。”县丞在他们后头解释道。

现在附近所有的画舫都停了,湖边也没有人来游玩,昔日热闹的景象不再。

那艘画舫停在岸边,帘幕轻垂,画舫上的栏杆雕琢精致,朱红色的红木镂空处隐隐可见里面宽敞的软塌,可惜不论是木板还是榻上,都溅上了鲜血,隐约可见当时惨状。

附近已经围线封锁,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入线内,看不到现场,这给了百姓们很大的想象力,一时间满市井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已经过去两天,那血呈暗红状,腥味扑鼻,在场的人无一不皱起了眉。

“这便是凶案现场。”

知县问:“可有查到这书生死前有什么不对劲?”

“有!”一个负责查案的巡检道:“这书生虽考中秀才,进入县学继续读书,但他许是没有更大的志向了,他的同窗说不止一次听到他说去乡试不如回乡下。”

听这话县尉嗤鼻:“不思进取!”

裴枕挑眉。

没有更大的志向也不是他被杀害的理由,反而,每年考中举人的就那几个人,多一个这种无大志向的人,他们就少一个竞争对手,同在书院里的人应该喜闻乐见才对,怎么会对他下手?

有点意思。

巡检继续道:“这书生名柳志,家中不富裕,爹娘虽健在但均身体有疾,柳志考取秀才后便到了县城继续求学,家里留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弟弟在家中照顾双亲,而柳志一个月前迷上了博揜。”

也就是赌博。

裴枕沉思:“一个家境贫寒的人,去博揜?家里可生变数急需要用钱?”

巡检特地去他家中看过:“这倒没有,爹娘一切如旧,只说柳志已经三个月未给他们去信了。”

“那是有些奇怪。”裴枕继续道:“是不是与赌坊里谁结仇了?”

巡检佩服:“公子一猜就猜中了,是的,赌坊里有人说看到他与一泼皮赌钱,柳志屡赌屡赢,可惜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他是出老千,那泼皮十分生气,让柳志将从他手中赢的钱还回来。”

钱估计已经花掉了,怎么可能还还回去?所以泼皮要不到钱,就对他痛下杀手?

这倒说得通。

裴枕思衬,问:“那这泼皮抓到了吗?”

“出事的时候有人看到他在岸上转悠,作案嫌疑十分大,官府在接到报案后立马将此人缉拿归案,但这人咬死不承认自己杀了柳志,也未曾在他家中发现带血的衣服,不过他事发后就丢掉了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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