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迷路

凌灵恼怒地用鞭子抽了一下身下的马,对着张涟怒骂道:“都怪你,你拉楚鸢进望云亭做什么?”

张涟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道:“大师兄可能有什么东西落在望云亭了,不一定是找她。而且就像你说的,楚鸢师妹应该早就回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凌灵心里的怒火微消,她回头看了眼不见人影的山林,转回头道:“走吧。”

二人就这样下了山。

楚鸢彻底迷失在了杂乱无章的树林里。

她转着转着,竟转到了当年那个破旧的山神庙。

那棵斜长在崖边的枫树此时又粗壮了一圈,绿油油的枫叶在皎洁的月光下微微发亮。

楚鸢不敢进山洞,只敢坐在枫树下休息。

她记得山洞对面是云空山的后山,虽然她这五年来功夫长进不少,但她还是不敢直接飞过去。

她背靠在枫树的树干上,用手捶着自己泛酸的小腿,打算不找那只坠鹰了,休息一会便直接下山。

她坐着休息了会,夜色皎皎,夜风吹得周围的杂草簌簌作响。

楚鸢这才发现天黑了,她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山洞,突然忆起当年被关在棺材里的感受,浑身开始冒冷汗。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起身,想赶紧离开这里。

她走到崖边,看了眼深不可测的悬崖和对面层层叠叠的柳树林。

突然想试试能不能直接飞过去,这样省时又省力。

她矗立在崖边,夜风猎猎,吹飞她的衣角。

就在准备运功之时,突然吹来一阵疾风。她整个人被一阵强力带倒,跌入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楚鸢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只大手箍着,整个人的后背贴进一个男子的胸膛。

她感受到男子滚烫的气息后,吓得立马开始挣扎起来,试图挣脱男子的钳制。

凌颂见楚鸢如此挣扎,以为她还要跳下去送死,一怒之下把她扳转过来,压在一旁的枫树上。

他一只手将楚鸢的双手握住,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以免撞伤她。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你就这么想死?”

楚鸢这才发现是凌颂,瞬间不挣扎了,晶亮的眼眸有些惊喜,问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凌颂目光阴鸷,脸色冷冽,并不理会她的话,说道:“回答我。”

楚鸢一脸懵然:“我没想死啊……”

“那你方才为何要跳崖?”

楚鸢一听,回过神来:“我不是要跳崖,我是想飞到对面去。”

凌颂一听,顿时反应过来,一时有些尴尬。

楚鸢见他神色不自然,于是轻咳一声,道:“大师兄,你先放开我吧……”

凌颂低头一看,楚鸢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因为双手被他反扣在身后,所以整个上身不得已挺得绷直,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姣好的曲线贴在自己的胸膛。

他方才以为她要寻死,哪还有这么多旖旎心思。但现在这么一看,不禁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胸前,他感受到了两团与他的身体完全不一样的柔软。

他不禁脸上一热,立马放开了她。

楚鸢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只感觉手腕和腰都有些疼。

趁他不注意,伸出方才被他紧握的手腕看了一眼,果然红透了。

要不是这人是凌颂,她可真要怀疑这人到底对她有多大怨气,竟用这么大力气……

楚鸢见凌颂站在不远处,也不说话,于是先开了口:“大师兄,你怎么找到我的?”

“随便找找就找到了。”

“你特地回来找我的?”

“嗯。”

“……”

楚鸢知道话题结束了。

凌颂还是和以前一样惜字如金,不问他就不说,问了也不一定都说。

两人陷入沉默,此时楚鸢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

楚鸢瞄了眼凌颂,摸着肚子说道:“大师兄,我饿了。”

“走吧。”

凌颂吹出一声口哨,唤来了自己方才骑的马。

他方才看到楚鸢欲跳崖寻死,便直接从马背上腾飞过来,而马还停在原地。

一匹高壮的黑马伴随着凌颂的口哨声进入楚鸢的视线。

凌颂转过头问她:“会骑马吗?”

“不会。”

“想学吗?”

“想!”

“那你上去吧,我教你。”

楚鸢惊喜不已,生怕他后悔似的,忙走到黑马跟前。

虽然这匹马很高,但楚鸢已经在凌云宗待了五年,翻身上马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凌颂见她已坐稳,便轻拍了一下马背。黑马就这样慢悠悠地走起来。

楚鸢攥着缰绳,整个人左摇右晃,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兴奋。

“背挺直。”

“目视前方。”

凌颂跟在她后面,时不时指导两句,话并不多。

待楚鸢能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后,他便走上前,与楚鸢并排走。

楚鸢以为他还会继续教她如何驾马,结果没想到,凌颂说了句:“今天就教到这里吧。”

楚鸢:“哦。”

楚鸢坐在马上,凌颂走在她身旁,二人都没说话。

楚鸢忽觉有些尴尬,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向他:“对了大师兄,那只坠鹰我没找到……”

“无妨。”

“那凌灵师姐会不会生气?”

“不用管她。”

“你们为何要射鹰?”

“鹰羽与鹰骨皆可入药。”

“那你们是射下来送给凌晃师叔吗?”

“嗯。”

凌晃是凌云宗的药师,也是凌耀与凌辉二人的师弟。

楚鸢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长路漫漫,楚鸢忍不住又打破了沉寂:“大师兄,你知不知道凌霜师姐他们要回来了?”

“知道。”

“那他们这次会留下来吗?”

“不知。”

“师兄你饿吗?”

“不饿。”

“师兄你走累了吗?要不要换你乘马,我来走路。”

“不累。”

楚鸢暗自腹诽这人当真不好交流,就在她以为凌颂不会主动说话时,凌颂竟开了口。

“你这些年为何躲我?”

楚鸢疑惑地垂眸看向他。

凌颂抬眸看向她。

二人目光对视上,楚鸢慌乱地别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不知师兄所谓何意。”

凌颂轻拍马背,黑马停下了脚步,楚鸢因为马儿突然停下,上半身浅浅探出去。

待重新坐稳身子后,她看到凌颂也停在马儿身旁,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楚鸢略一沉吟,道:“师兄你知道的,凌灵心悦于你。而我又是你救回来的,所以她总是对我充满敌意。若见我与你接触,她便会生气。”

凌颂:“所以你便避开我?”

楚鸢躲开他的目光,点点头。

凌颂: “你很怕她?”

楚鸢转头对上他的目光,认真地回答道:“倒也不怕她,只是凌云宗是她家,她父亲收留了我,而你当初救下了我,你们均有恩于我,我不想让你们为难。”

凌颂闻言,眉峰微蹙:“以后可以不必如此,当初我救你,不过举手之劳。”

楚鸢一时不解,是不必躲着他?还是不必怕他们为难?还是不必将他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凌颂见她神色懵然,又道:“世间事,遵从本心便好。”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大师兄,你因为此事生我的气了么?”

凌颂沉吟,他倒也不生气。

只是看到昔日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突然有一天对他避如蛇蝎,他心中有些郁闷。

这五年来,楚鸢同他说过的最多的话便是“大师兄”,不再唤他“颂哥哥”。

平日里,她每天白天辛勤练剑,晚上便回云空山。就连休沐之日也是呆在寝屋闭门不出。

这五年来,两人打照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就算碰上了,两人身边也都有旁人。

他早就好奇她为何躲他,今日趁此机会便问了。

楚鸢好奇地看着他,凌颂也不说假话,如实回答:“不生气。”

楚鸢一听,笑意染上了眉梢,说道:“知道啦!我以后不躲大师兄了。”

凌颂闻言也微微一笑。

楚鸢见二人之间话已说开,立马没有了方才的拘谨,又追问道:“大师兄,你当真不饿也不累么?”

凌颂听完,笑意更深:“我习了辟谷术,可以不吃。”

楚鸢撇撇嘴:“可我真的好饿,我们快回去吧。”

凌颂:“坐稳了。”

说完便用力地一拍马背,黑马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楚鸢吓得立马握紧缰绳,趴下身子环抱着马的脖颈。

凌颂脚尖轻点地,整个人腾空飞起,不远不近地跟着黑马。

这匹黑马跑得又快又稳,楚鸢趴在上面,只听到耳旁呼啸而过的山风,身子虽有些颠簸,但并没有什么不适。

二人到达山下时,已过戌时,到处都已熄了灯。

凌颂将马拴在马厩里,带着楚鸢去了后厨。

后厨也是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楚鸢心里有些害怕,凌颂便伸出自己的剑,让她握住另一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在炉灶上架着的蒸笼里翻找出几个白面馒头和几块甜糕。

楚鸢先吃了一块甜糕,见凌颂不吃,于是便掏出手帕,细细包了两个馒头和两块甜糕,准备带回云空山再吃。

凌颂见她饿得不行,又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吃独食,便依着她先回云空山。

凌颂将楚鸢送回云空山的雪竹居,见楚鸢屋里亮起了油灯,方才离开。

楚鸢偷偷摸摸地点着油灯,吃饱喝足之后,就着屋里囤下的热水,简单擦洗了身子之后歇下了。

第二天是休沐之日,楚鸢睡了个懒觉。

她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时,就听到外面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隐约中听到是凌辉他们回来了,现已到了凌空山山脚下。

楚鸢大喜,忙从床上起来,将自己收拾利索之后就跑到凌空山的瑞青殿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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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肆好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