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逐出家门

“你这个孽子!胆大包天,竟敢娶男妻!”潇儒贵火冒三丈。

他刚安排好乔迁府城之事,准备大肆宣扬一番,一回到百花镇就听到潇家娶男妻的流言满天飞,再稍作打听才知道是自己的孽障潇恒要娶男妻过门!

潇儒贵指着倒地的潇恒破口大骂:“你枉顾纲常道德!蔑视礼仪王法!敢娶男妻辱没列祖列宗!我今日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吼着就往潇恒身上狠狠踢去!

陶近溪被这场面吓得惊慌失措,他脑子一片混乱,也知道肯定哪里出错了。当下见潇父如此残暴只好上前阻拦。

这一下更是火上浇油,潇儒贵更是觉得二人如传闻一般早就情投意合暗通款曲!

他赤红着眼狠狠盯着二人,那眼神似看过街老鼠一般充满厌恶和鄙夷,连着两人一起拳打脚踢。

潇恒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陶近溪,心想:“这人比自己还会演戏!”

团团看着爹爹挨打,扯起来嗓子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嘴里呜呜咽咽指着潇儒贵大喊:“坏银!打!”还想扑上去咬人,被陶近溪眼疾手快一把拉到怀里安抚。

潇恒漫不经心抹掉嘴角的血迹,讥笑道:“你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是潇家的鬼!”

他充满爱意地看一眼陶近溪,又假装亲昵摸摸正在抽泣的团团的小脑袋,一脸邪气道:“我不但八抬大轿娶了男妻,我们还有个儿子呢。”

潇儒贵一看这娃娃和陶近溪七八分像,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完全忘记了男人不能生孩子这回事儿。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踉跄几下扶着门框,声嘶力竭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潇府!”说完便昏倒在地。

陈青莲这会儿恰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眼圈一红扑在潇儒贵身上道:“老爷!老爷您可别吓我!潇恒!他好歹是你父亲,你怎如此气他!”

潇恒一脸冷漠看着陈青莲做完戏离去。

在楚宋结亲之前,本朝上至皇亲权贵下至黎民百姓有过不少人好男风,断袖一词多流行在世家风流韵事和官场风月中。

普通百姓不懂这些,只知道男人不能生子,男子和男子成亲岂不是有违天理?

因此世间对此颇有争议。

陈青莲深知潇家三子科考皆落榜,潇儒贵本就颜面尽失。此时潇恒娶男妻完全是火上浇油,戳他的脊梁骨、掀他的逆鳞。

潇儒贵迂腐贪婪,根本不是通达开明之人,肯定不会放过潇恒。

潇儒贵醒来床边只有大夫人,他还没开口责难。陈青莲就哭得梨花带雨,连哄带骗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老爷是我不好,恒儿卧病不起,圆空大师卜算娶男妻可冲喜,我瞧着大街小巷热议楚宋结亲是好事,恒儿昏迷之后还在喊陶近溪的名字,我见他面容枯槁不忍于心,只好替他做主了一桩心事......”

陈青莲一双媚眼饱含泪水,温温柔柔继续道:“我从未想此事会惹老爷生气,是我未思虑周全太过愚笨,老爷要罚就罚我吧,就算、就算是和离我也认了。千万不要赶潇恒出去......”

潇家酒铺分号掌柜一半都是陈青莲娘家人,即使陈青莲在这其中做了些什么,潇儒贵也不会傻到和离。

“你向来胆小耳根子软,这会儿也不能全怪你。”潇儒贵最是喜欢陈青莲那双眼睛,此时看到夫人泪眼婆娑替潇恒开脱更是下定决心让他滚出府。

“好了,地上凉别跪着了,喊来老管家我吩咐点儿事儿。”

又道:“罢了,明日启程去府城吧,去叫三房四房一起收拾收拾东西。”

陈青莲心想果然走的急,还好贵重东西早已收拾妥当,面上乖巧回复:“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儿潇府的老管家就送来一张出籍契书,潇恒看到“脱离潇家”、“断绝关系”这些字,他冷冷一笑,看似极度痛快地按手印,其实手在不停颤抖。

紧接着,陈青莲又命人送来一个小盒子。潇恒打开一看是母亲的遗物,里面全是他儿时的玩意儿,有一把小弹弓,母亲给做的金鱼荷包,一条绣了蝴蝶的手帕,还有母亲的一束头发。

他轻轻摸着那一束头发像拿什么珍宝一样面露喜色,嘴角轻轻弯起然后又迅速瘪下,喃喃自语道:“娘,我们自由了。”说着桃花眼里流出两行清泪。

他本就脸上带伤,此刻双目红肿,满脸泪痕,更显得苍白脆弱。

陶近溪心中一阵难言酸楚,姐姐去世后他就是孤儿了,眼前这人跟自己一样无父无母了。他楚稍作沉默,再看潇恒眼里已满是同情和怜悯。

“不哭呀!”团团不知何时来到潇恒面前,他刚刚得知自己是这个坏红红和爹爹的儿子,想尽一尽孝道。

于是扬起小手要给潇恒擦泪,可是潇恒太高了即使颓败坐地团团都够不着呀。

“嘿呀!”他使劲儿踮起脚,陶近溪看到潇恒哭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把团团抱起来,笨手笨脚地靠近点儿潇恒。

潇恒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呆呆愣愣自嘲一笑,“你为何要给我擦眼泪?”

“坏红红,好看哒!”团团皱着眉头奶声奶气说道,他用小小的手指头轻轻地给潇恒擦泪。

陶近溪见潇恒转向他求解,一本正经道:“他说哭了就不好看了。”

“嗯!”团团又点点头。

“原来我叫坏红红?”潇恒忍俊不禁,破涕朗笑。他小时候顽皮母亲嗔怪就会叫他“坏恒儿。”

这一笑似春生,芬芳秋桂也比不过,陶近溪都看愣了。

他轻叹一声,这人不说话的时候真好看,又为这个念头不好意思别过脸去。

大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催促二人尽快离开,陶近溪只好扶起潇恒带着团团走出潇府。

潇恒抱着母亲的遗物恍恍惚惚往前走也不知道去哪里,他推开陶近溪想要扶着他的手,像一根浮萍在夜里游荡,一点儿没初见的矜贵公子模样了。

陶近溪只好抱着团团紧跟其后一脸担忧,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细想潇父和大夫人干的事就愤愤不平!他想潇恒虽生在镇上的富贵之家,但爹不疼后娘不爱还被陷害赶出家门,真是可怜!

又想是自己为了银子答应冲喜,间接害了潇恒如此。一时间又是愧疚又是自责,对潇恒的同情和心疼直达心底深处,慌忙揽责想为他做些什么弥补一二。

三人都是一身红衣,潇恒脸上还有些伤。此时已过亥时,路上行人虽少,也都好奇围观指指点点,分不清那些话是嘲弄多些还是怜悯多些。

陶近溪没心思理这些眼光,这会儿满脸苦大仇深想着他和潇恒以后怎么办?

虽然潇府不认,但他毕竟过了门行了礼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潇恒的男妻,完全忘了他一开始答应做男妻可不是为了操心来的。

刚好街角路过一家面馆还未打烊,团团这才闻着香气小声说:“爹爹,次饭。”陶近溪回过神,这才想起今日午时到现在团团全靠早食撑着。下午被吓到了哭了几回,这会儿怕是看到面条才觉得饿。

陶近溪连忙吩咐店小二先上三碗阳春面,再单独另做一小碗鸡蛋羹。

陶近溪瞧着潇恒嘴角有伤脸颊红肿,关照地问,“出府之前,可有拿药?”潇恒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也没注意陶近溪在问话。

直到感觉嘴角的温热气息,这才回神看到团团在对他吹气:“疼,呼呼。”团团内心只把这个坏红红当成另一个爹爹,热情得不行。

潇恒见小孩儿的大眼睛黑白分明一派天真,顿时心头一暖,想起小时候被几个兄弟欺负狠了,娘也是这样给自己擦完伤口还轻柔地吹吹。

他回神缓缓摇头,道:“无碍。过几天就消了。”

陶近溪见气氛缓和了些,就捂着团团耳朵一五一十说了来做男妻的原委。

“我给儿子治病欠了二十两银子,姑母一家收留我,姑丈做生意被骗了胳膊也伤了......我是听了王媒婆说做男妻给五十两彩礼......王媒婆只叫我以后好生伺候潇少爷,其他的什么没说,我要是知道他们合谋害你定不会同意的!”他神情严肃,眼神带着浓浓愧疚。

潇恒先前误以为他们父子二人跟陈青莲一伙的,迁怒于人,现在知道陶近溪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就没再故意刁难了。

他摇头喃喃道:“难怪。”又深叹一口气说:“这不怪你。我只是.....”

“只是有些难过,以后再也没有家了....”当然这种心里话,潇恒是不会说出口的。

陶近溪见他神情恍惚知道这人又在想伤心事了,没再追问两人以后如何。只把小二端来的面往前推去,道:“饿了一天,潇公子吃点东西吧,天大的事儿明天再说。”

他说完便低头吃面,团团乖乖坐在一旁,眼巴巴等着爹爹喂自己。

他张开小嘴吃上鸡蛋羹的那一刻享受地眯起眼睛,还满足地直哼哼。陶近溪就这样自己吃一口给团团喂一口,很快吃完一碗面。

等他端起第二碗面,一抬头潇恒还有大半碗,见他吃相斯文,陶近溪又不好意思轻咳两声,两碗饭下肚他才觉着胃里踏实。

潇恒瞧着对面父子吃饱喝足一脸餍足,陶近溪低头,额前的碎发落在眉前两侧多了些少年英气。

他摸摸团团的鼓起来的小肚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逗得怀里的小人儿咯咯直笑。

说不清是羡慕还是被感染,在这片刻的宁静祥和中,潇恒也被烛光映的一脸温柔。

陶近溪意识到对面视线,有些羞赧地朝潇恒笑笑。

他知道潇恒被赶出府只带了他娘留下的遗物,也没有什么盘缠,就解开包袱,取出一个银元宝结账,饭钱一共三十八文。

不想身后有两个贼眉鼠眼的人正满眼放光盯着那包袱。

二人出了面馆要去找客栈,陶近溪想了下,还是要了两间房,其实他是愿意为了省钱跟潇恒住的,但一想到潇恒并不是自愿娶男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各自回房间歇息。陶近溪把包袱放在床头,抱着团团迷迷糊糊睡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镜中色

春夜渡佛

贵妃娘娘千千岁

放纵

在星际开密逃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和师兄一起养崽种田
连载中自笑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