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汪夏为难道:“现在还不行,至少得再过半个时辰。世子最不喜欢专心做事时有人打扰他。”

一个时辰也不是很长,华挽月干脆找了块比较干燥的石头坐下来等。

汪夏不好把两个姑娘扔在这里,也从潭水另一侧上了岸。

他在那“屋子”找出个碳化过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包干净的衣裳,躲到她们看不见的地方换了衣服。

华挽月和秀桃话不投机半句多,都没去打理对方。

秀桃专注地盯着水面,华挽月则无所事事,在脑子里开始做起到京城以后的商业规划。

最重要的是闷声发财,所以得编个身份。这身份要有神秘色彩,要有噱头,最好再和有权势的人沾点边,让其他人都不敢冒犯……

时间一点一点渡过,山顶上笼罩的薄云散了,夕阳大片地洒进山洞,将水面上一丝一毫的波动照射得格外清晰,确实能看见水下不算太深的地方有个横向的洞口。

一道巨大的落水声将华挽月唤醒。

秀桃竟然趁着两人不注意,直接跳下了水。

她水性很好,目标明确,径直朝着那水下的洞口游过去。

汪夏惊了,一边扒了身上刚穿好没多久的外袍,一边发出灵魂质问:“她干嘛?!”

华挽月语调平平,“大概是想去染指世子吧。”

这下她是真的没法追了,只希望李随昱机灵点,别像对上她似的一勾手就上钩。

扑通一声,汪夏跟着跳进水里。

汪夏的水性比秀桃还好,很快追上她,架着她向上游。

秀桃当然不依,两人在水下扭打起来。

如果她的目标是汪夏,华挽月觉得她此时已经达成了目的。

汪夏毕竟有武艺在身,秀桃没翻起什么浪花,很快被带着上了岸。上岸之后她就抱着身体,蹲在角落梨花带雨的哭。

汪夏弄湿了最后一身衣裳,气得不行,“不是,她什么意思啊?”

华挽月非礼勿视,盯着水面道,“不知道。”

李随昱顶着傍晚的最后一点儿余晖在水下出现,一上岸,秀桃就奔着他冲过去。

他下意识一躲,怀里就毫无防备地钻进了另一具柔软的身体。

李随昱浑身都是湿的,骤然与干燥柔软的身体接触,只觉得像怀里像报了个温暖的大号手炉,炉上约莫还放了柔和的熏香,勾得这位身心俱疲的世子殿下想就地抱着它睡一觉。

华挽月仰着头,鼻尖粉粉的,表情皱皱巴巴,委屈又幽怨:“殿下,你终于出来了。”

秀桃至此终于耗尽了能量,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

李随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容黑沉,像是想不明白自己清修之地为何突然之间来了这么多闲杂人等。

他将华挽月推开些微距离,避免弄湿她的同时仍将她护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嗓音冷冽:“你们怎么在这?”

华挽月同样的状已经跟华老爷告过一次,再告一次简洁又流畅。

“秀桃联合知府夫人意图趁你不在时将我抓到官府,楚王妃赶来救了我。王妃想惩罚秀桃,秀桃跑来找你,我就追着过来了。”

李随昱面无表情地看向秀桃,“你为何要害华大小姐?”

秀桃皮笑肉不笑了下,没有回话。

华挽月抓住李随昱的手,李随昱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然后甩开了她,去了那石屋后面换衣服。

华挽月:?

什么毛病?

李随昱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两人单独呆着的时候,他还勉强能算个正常男人,一旦有别的人在,他就装得像个没人味儿的大冰块。

华挽月瞥了眼秀桃,走上前问:“你是害怕被打,还是害怕被送回皇帝那里,亦或是……害怕被送回贵妃那里?”

后半句她有意压低了声音。

秀桃眼中迸发出阴森地恶意,“你果然听见了。”

华挽月自顾自地点头,“看来是贵妃。那你是真的喜欢世子,还是只是觉得世子能够庇护你?”

秀桃讽刺地笑了笑,眼神不慌不忙扫过她身后,“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华挽月认真道,“我喜欢世子,不希望他的身边有其他觊觎他的女人。如果你也喜欢他,我只能把你送走,但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容身之处,我华挽月安排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咳咳,华大小姐。”李随昱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有点别扭。

华挽月回头,眼神一路向上,看见他有点薄红的面皮。

于是华挽月自己也应景地闪躲着眨了眨眼,“殿下……”

殿下清了清嗓子,“先回府吧。”

汪夏和秀桃走在前面,华挽月和李随昱跟在后面。

华挽月有心想试一试李随昱她在山洞黑暗的甬道中偷偷探出手,摸索着勾住李随昱的手指。

李随昱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没推开她。

华挽月心里有了底,整只手钻进李随昱半握的掌心,猫儿一样轻轻搔了搔。

李随昱手心一紧,抓住她,向自己身边扥了下。

华挽月顺势挽上他的手臂,垫着脚,在他耳边轻声撒娇,“殿下,你是我一个人的。”

她的声音里有娇蛮任性,但更多的是试探。

李随昱脚步微顿,声音轻的如林间的雾气,“嗯。”

华挽月在暗色的掩饰下无声轻笑,她终于get到了李随昱——这假和尚,分明是个闷骚。

男人的手臂精壮硬实,带着比华挽月稍高的温度,暖暖地贴在她身侧,很有安全感。

直到能看见外面的火光,华挽月才放开他。

火光来自于黛衣和温大,还有他们旁边的侍卫和家丁手上的火把。

秀桃一出现就被王妃的人控制了起来,楚王妃不知从哪搬来个椅子,两腿盘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直到他们出来的动静吵醒她,她才像个被吓到的小姑娘似的蹦起来。

楚王妃大步走到李随昱面前,奔着他胸口给了一掌,在他和华挽月之间挤眉弄眼,“怎么样,老娘没给你坏事吧。”

李随昱平淡地道,“想多了。”

黛衣焦急地在门口踱步,终于盼来了华挽月,快步迎上来,小声在华挽月耳边道,“我和温大本来要进去找小姐的,但王妃不让。不过温大偷偷溜进去了一趟,看见小姐安全,便退出来了。”

华挽月拍拍她的手安抚,“我没事。”

秀桃被王妃的人捆粽子似的绑了起来,一场乱子终于落幕。

一行人下了山,楚王妃把黛衣拉走,将李随昱和华挽月强行塞进一个马车,下令启程回府。

李随昱一到马车上就闭目养神,看起来累极了。

华挽月在他对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后知后觉发现这人的脸色有点白的过分,与此同时,她闻到了车厢里若有若无飘散开的血腥味。

她的目光变得幽深。

李随昱睁开眼,与她对上,那幽深瞬间变成乖巧柔和。

李随昱嘴角的线条微不可查的硬朗几分,“冷吗?”

华挽月摇了摇头,“不冷。还有点热。”

李随昱便拉开了马车小窗的帘子,让外面的空气进来,血腥味瞬间被冲散了。

华挽月勾勾唇角,单纯地笑起来,“殿下,念经是不是很费心神?”

李随昱很英俊,光秃秃的脑袋并未对他的英俊有分毫的减分,反而因为整张脸一览无余,放大了他五官的锋利和侵略性。

他的好看带着攻击性,那攻击性被平日里装模作样的寡淡掩饰。一旦他眼中没了做作的柔和悲悯,他就会变成一把寒光出鞘的剑,远远地看一眼,都会冻得人心尖发颤。

讲真,实在是对华挽月的胃口。

李随昱跟着她勾起嘴角,嗓音淡漠,“还好。”

华挽月探出指尖,落在他的眉心,顺着眉毛的方向描摹,“殿下眉皱得这样紧,我以为是累极了。”

那不知所起的凛然感倏忽消失了。

李随昱重新闭上眼,任她的手在自己脸上作乱,“确实有点累。”

华挽月贴心地挪到他身边,揽过他的肩膀,让他横躺下,枕在自己的腿上,“歇一会儿吧。”

一路无言地回到了华府,楚王妃过来叫他们下车,掀开帘子却看见她的好大儿在华挽月腿上睡得正香,而华挽月眉眼弯弯地对她笑了笑。

楚王妃立刻很懂地点点头,放下帘子,让外面的人都安静些。

华挽月揉揉他的耳朵,把耳朵揉到火烧一样透明,尊贵的世子殿下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他迷糊着转了个身,面朝上,睁开了眼,静静看着华挽月。

一秒。

两秒。

不知多少个呼吸过后,他的眼神渐渐清明。

华挽月含笑:“睡得可好?”

“嗯,多谢。”李随昱起身,动作过大时嘴角抽了下。

两人一起下了马车,迎接他们的是楚王妃别有意味的坏笑。

李随昱都不带理她的,径直回了敏德小筑。

华挽月则是和楚王妃寒暄几句过后,也回了华府。

家里,华逐辰去了书院,华老爷华夫人正等着她吃饭,华挽月这一天累得够呛,随意吃了两口就回了升月阁。

他们看着她的背影,俩人对视一眼,同时长长叹了口气。

作为华家这样的标榜自己是“雅商”的家族,平日里除了做生意,还承担着比其他小商户更多的社会职责。

农民粮食多了或少了他们要稳住粮价,农田旱了或涝了他们要帮忙安抚难民,读书好的学子上不起学他们要资助,某地生了瘟疫他们要捐钱捐药,路埋了、桥塌了,他们也要出钱出力。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就像之前宋氏逼到家门口,华挽月只是哭一哭,百姓们就完全站在了华家这边。

但坏处也不是没有,就比如方知府新上任,第一个就盯上了华家,这其中不会没有因为华家声望过重的缘故。

但总的来说,华家能在渌州盘踞百年,离不开平日里积德行善攒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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