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大休，林杰彬发现他的好兄弟方耀很焦虑。
“你周末有比赛？”
疯狂做卷子的方耀头也不抬，条件反射回着。
“没有啊？”
“那你在这里虐待这个卷子干嘛？”
方耀停住手。
手下的卷子因为超用力的写字已经发生了变形，甚者直接划破成为一个口子，白花花的彰显着他的“恶行”。
“咳咳。”方耀咳嗽两声，紧接着故作深沉地朝林杰彬看了眼：“不是，没事，高三不学习等着后悔吗？”
林杰彬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你......”看着他做作的表情，以及最近老是对着手机不自然地笑，林杰彬大胆开麦：“你他妈是不是背着组织谈恋爱了？”
“谁！？...谁他妈谈恋爱了你给我出来！”方耀一个飞起捂住他的嘴，感受着班里周围学牲烫人的视线，快速地扯到走廊上打开窗户就像把人往下摁。
“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
林杰彬死死抵住窗框，力气大到脖子都通红。
方耀收了手，有些无趣地趴在窗边。
林杰彬却来了兴趣。
“哎不是，什么时候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悄悄跟我说，我肯定不会跟群里另外三位说的。”
方耀又长叹一口气。
者能说吗？三分之一就是那个主人公。
杀了他吧快。
“还没追到手呢。”
方耀含糊。
他这也不算骗人，反正感觉这辈子也追不到。
毕竟过不了自己良心上的那一关。
林杰彬更好奇了。
“我靠？谁啊，到底是谁啊！”
“滚，好好学习，什么时候了还谈恋爱。”
“不是，程大小姐前几天刚分手，最近发奋图强学习，你怎么也整这一出？”
“向班长看齐，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派。”
说是这么说，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脑热下的邀约，方耀还不知道怎么面对。
所以当自己拿着两张电影票抱着零食兑换券在影院门口等到天黑时，竟然有些庆幸。
手机消息还是停留在自己早晨出门的那个
【到了】
以及
【到哪里了？】。
压根没想到杨树根本不会来。
方耀嗤笑一声，笑着把零食兑换券送给躺在按摩椅上等着看凌晨场的两位女学生，紧接着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把标着10：20的两张电影票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
是他给这段关系强加了亲密。
是他太贪心了。
在外面守了一天的刘叔一路无言送他回家，后视镜都未曾探视。到家后方耀说了声谢谢后推开门，刘叔也只是点点头。
屋内的方蓉蓉正看着自己喜欢的瑜伽节目，听见开门声回头看了他一眼，顺带嘱咐道：“明天正式开学了，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备考生？”
方耀摇摇头，还是笑了笑：“妈妈，我不缺。”
方蓉蓉却愣了一下：“你在哭吗亲爱的？”
上楼的脚顿住，方耀没回头，只是觉得眼睛有点涩：“没有，我哭什么？玩的很开心，就是有点累。”
方蓉蓉眼神一暗：“明天我送你。”
“不用，你明天还得准备去开会，我让刘叔送我就行。”
“那好吧。”
方耀推开卧室，狠狠地把自己蒙进被子里，许久过后紧握住被的手臂才微微颤抖起。
要是自己不生病就好了。
要是自己那天听话一点等人来接就好了。
是他搞砸了。
第二天顶着肿的不行的眼，方耀有些难为情。
妈的不就是还没谈恋爱就失恋了吗？
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丢人的方耀少爷还是戴了顶帽子，以至于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被方蓉蓉说一大早晨起来就那么神神叨叨的。
方耀也没回呛，因为嗓子实在是哑的不行。
简单喝了两口粥，方耀看了眼手机，离规定到校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于是起身把书包背好，走到门口鞋柜那里弯腰换着鞋，看着默默吃饭的女人，方耀还是清了清嗓子。
“妈，九月八号中午你来接我吗？”说着又咽了口唾液，嗓子跟吞了小刀一样，“还是我自己到时候打个车？”
“哦，”抬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两眼，“想起来了，你姥生日是吧，再说吧，有时间我去......你这个嗓子怎么回事？”
方耀点点头，鞋也穿好了。
“没什么，着凉了吧......那我走了。”
“哎...等等，”见他要走方蓉蓉连忙起身，“我给你找个药......”
但方耀还是手快一步拉开门。
然后呆在原地。
杨树越过他朝着身后的女人点点头。
“阿姨，我接他去学校。”
方蓉蓉说了声好，方耀却拧起眉。
“什么意思？”
“上学，再不去迟到了。”杨树拿下他右肩头上的书包交给司机，“走吗？”
整洁的校服好闻的洗涤剂的香味和身形修长的他。
昨天看见应该是会开心的。
今天不是。
“走。”
又回头说了句我走了，然后上了杨树的车。
两人还是坐在后面，只不过这次方耀坐到副驾后面，唯一不变的就是两人之间排列放着的书包。
以及不想说话的方耀。
“昨天的电影好看吗？”
杨树破天荒的开口。
方耀长长的帽檐把那张精致的脸遮去了大半，他又把校服拉链拉到顶，把嘴巴藏在里面。
他轻轻摇头。
杨树看着他把自己藏起来手指微微勾了勾，低声回着：“是吗？真可惜。”
“不知道。”
方耀还是嘶哑着开口。
“什么？”
“我没看。”
方耀把头扭向窗外，眼睛没有聚焦，周遭的一切都在疯狂跟他擦身而过。
除了身边的人，
“对不起。”
“没事，看网上影评挺好看的。”
“对不起。”
“没事，就是自己在那里等了一天。”
“对......”
“杨树，”方耀忍着嗓子的不适感叹了口气，扭过头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像是个做错事的小狗，仿佛都能看到尾巴都耷拉下来。
“你的对不起没有用，你什么都不说，让我觉得自己可怜。”
你没去，甚至没有理由，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杨树放在腿上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紧，像是下定了决心，张开手急切地开口。
“我...”
“到了，下车吧。”
方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直起身把校服整理了两下，拿着书包就下了车。
反正他总会说一些自己不愿意听或者听不懂的话。
两人无言一前一后到达教室，一进来林杰彬就被俩人的低气压波及到，扬言要跟他同桌换个位置。
“啊！朋友们，高考前最后一次活动！”程冉激动地拍着桌子。
方耀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意思意思捧了个场：“什么活动？”
林杰彬也不管什么低气场了，直接两眼一吊得意起来：“不是吧，手机没通网？开校庆啊！”
“什么时候？”
方耀想起了在那个楼里看到的女生和......
不自主地看了眼旁边的家伙。
卧槽。
四目对视了。
不是他有病吧盯着自己看干什么？
被放鸽子的是他好吧！
林杰彬：“**十号，三天，说是顺便把教师节一起庆祝了。”
“好吧，但我们大概也就看看就行，参与感基本为零。”方耀自信比了个零，高三不参与学校一切活动是众所周知的。
不放假的活动不如不知道。
“不让参加可以翘课啊！”
林杰彬根本不惧，程冉一本书也直接呼到他脸上。
“跟你妈打小报告了啊。”
“程大小姐我错了，我只是说一说，千万别惊动母上大人。”双手合十，虔诚无比，林杰彬就差给程冉跪下了。
方耀看着想笑。
“你妈又让程冉监督你了？”
“对啊，唉，我就这个成绩我能考个什么？省里我能上个二本就不错了，她还指望丑小鸭变凤凰吗？那我他妈也不是个天鹅蛋啊！”
“出息。”
“哎，来一下。”林杰彬想到什么直接把方耀拽到外面。
“又怎么了？”
方耀揽了一下险些被掀走的帽子，他可不想顶着这个丑脸面对他们。
“你跟......”
林杰彬往教室内瞥了一眼示意着：“吵架了？”
方耀：“......”
身边一个两个的都是人精吗？
难不成之前是因为自己脑子不好都没发现吗？
“没吵，看他不顺眼。”
“哎这就行了。”
方耀懵了，林杰彬这才神秘兮兮说着：“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上学期放假的时候，刘凯森手底下的那一伙被人在‘小路’打了，一个人。”
‘小路’就是超市和食堂中间的那个监控死角。
“杨树？”
方耀皱了下眉：“他们找杨树干什么？”
“嗯，”林杰彬声音压得更低，“好像是找韩迟的，不知道怎么就找到杨树了。”
“哎呀我主要是想跟你说你俩不要打起来啊，打起来我不好劝架，我这谁都打不过。”
“哎不是白眼狼，拉什么架，直接跟我一起打他啊。”
林杰彬：“......”
他保持沉默。
方耀笑着说白眼狼，林杰彬也跟着笑。
然后笑了两秒他就笑不出来了，神秘兮兮地一溜烟儿钻进隔壁班大喊着赵尚鸣我来了。
方耀纳闷，不知道他又犯的什么病。
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昨晚哭的他都不知道几点睡的，浑身不得劲。
可是刚转过身就呆住了，甚至还后撤一步。
透过对面的瞳孔方耀知道那人这次看清了他的眼，还有自己错愕的神情。
“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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