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外貌普通，没有灿烂耀眼的金发，也没有精致漂亮的五官,整个人身上的色彩看上去都灰扑扑的，是掉在人堆里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女性魔法师。
但是她身上的专注而自信的气质，却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或许事实不是这样，但至少难以让天使移开眼睛。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西尔维移开目光，将留影石复制了一个递给弗莱尔。“还要向我确认吗？”
“毕竟圣堂是你的地盘。”弗莱尔环视四周，她的眼睛和魔力感知同时告诉她，这里毫无光明神的气息。
“沃恩的圣堂如今就是一个空壳，也到了该肃清圣堂上下的时候了。”西尔维柔和的声音鲜少变得冷硬，如此重要位置的圣堂，竟然短短一个月就被异界生物蛊惑入侵。
“你的‘放养’政策当然只适合你那些天真老顽固的同类。”弗莱尔闻言毫不犹豫说道，“人类寿命短暂却能迭代各种文明，他们的善变程度可并非一声毒誓一声祈愿就能定义的。”
“西尔维，如果信任人类的话，这个世界早就毁灭了。”弗莱尔提醒他。
“你说得对。”西尔维的反应有些出乎弗莱尔的意料，那个大天使可鲜少会表现的如此顺从。
她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了？
魔王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她思考着应该补充性的说些什么让天使内心平衡的话，好让他变得和平常一样。
“需不需要我派个大恶魔给你撑场子？”弗莱尔挺起胸膛，撸起手臂上的袖子，双手叉腰在一边看着他。
弗莱尔本体是大恶魔，在两人之前生活的界面上或许有很多的大恶魔，但在考核世界中的大恶魔只有弗莱尔一个。
西尔维心知肚明。
“多谢好意。”他语气淡淡，但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弧度，“这次就不需要了，希望下次我需要一个大恶魔撑场子的时候，弗莱尔魔王也能如此慷慨。”
“魔王的怜悯之心可是有限的。”弗莱尔狠狠白了他一眼，说道，“等回去后我派几个梦魇去你那，让你的人擦亮眼睛，不要误伤了我的使者。”
“梦魇一族很好用，在没有防备的梦中完全能扮演死神的角色，进可杀罪人退可防小人，对那些总以光明磊落来标榜自己的人类来说是个不见血的好法子。”
弗莱尔踩着脚下毫无魔法气息的地板砖，她很清楚光明阵营层级的**会意味着什么，协助同事清除异己，不光她会这样做，西尔维也会这样做。
“伊恩把审讯传像发过来了。”
很快，弗莱尔收到了伊恩的消息，那是个没什么骨气的青年，面对一群浑身杀气面容凶恶如地狱使者的纯血黑暗种们，不等伊恩用刑，没几分钟萨托就都招了。
“……我也是被逼的，村里已经没有我的落足之地了，他们都觉得我是废物，完全不相信我的能力，只有那位使者看到了我……”影像石传来的画面中，萨托被挂在墙上，歪斜着脖子，像只破布娃娃。
“……我向黑暗之神许愿，我的愿望被神明听到了，神明回应我了！使者也说那是神明的回应！我如果知道她是黑暗之神，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借我一百个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他语气焦急而惶恐，“……使者是从天而降的，他说神听到了我的每一句祈愿，说我是神选者……”
“那是虚假的。”伊恩的声音冰冷无情，“我们的王才是真实存在的神明。”
“……我召唤出了骷髅士兵，召唤出了暗影魔兽，还有……怎么可能假的呢！他们的魔法攻击可是能瞬间击溃圣堂主教的！不是神明的魔法，那究竟是什么！那样强大的力量，足以成为神明了！换作别人，也会相信那就是神赐……”
萨托的话大部分没什么参考意义，只透漏出最明显的信息——萨托只是异界生物的一个提线木偶。
但……
“听到了他的每一句话。”弗莱尔陷入思考，只有真正的神明能连接上自己的信徒，就像西尔维听不到舍弃光明转投黑暗的萨托的心声一样。
“更像是能够窥探内心的能力。”弗莱尔喃喃自语，“我麾下的梦魇，入梦时也是通过梦境去窥探对方心底最害怕最恐惧的事物。”
“如果是异界生物，拥有这类能力并不让人意外。”西尔维说道，他回忆着刺杀异界生物的手感，“让我意外的是那异族的壳，我的圣剑上常年附着我的神力，被我的神力滋养着的剑，才能轻轻一挥便像切瓜一样切开那长满黑色长毛的的外壳，如果换个本地生物来，恐怕并不容易破开。”
“外壳不容易破开……”弗莱尔忽然抓住了他话末的点。
“没错，坚硬的外壳更能保护脆弱的内部不受伤害。对于本土人而言，这里的元素粒子浓度过低，魔法并不适用，你我能自由地使用力量是借了身份的光，如果只是普通的物理攻击当然很难破开它的外壳。”西尔维说着环顾了一圈四周，手按上了圣剑的剑柄，缓缓说道。
“你有注意到吗，这里和我们刚进入时已经不同了，我们脚下的圣堂区域，已经沦为禁魔区了。”
禁魔区，弗莱尔脑中灵光乍现，那被搅成一团的线索逐渐清晰起来。
“没错，我的黑暗同胞们在禁魔区内耗尽魔力而亡后，虽灵魂得以回归，但尸体却会永远留在禁魔区，萨托召唤出的‘黑暗生物’没有灵魂没有魔力波动，我想那就是残留在禁魔区的内的尸骸……”
弗莱尔忽然后退一步，背对着西尔维转身站到他身后。
“既能窃听心声，又能操纵众多躯壳……这听上去就像团伙作案啊。”弗莱尔的耳朵微动，眼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不等西尔维提醒就拔出了自己的魔剑，黑色的雾气缭绕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是啊，它们不需要魔力作为生命能量，所以能够长期生活在禁魔区内，把禁魔区作为它们的领地，而禁魔区扩张也就意味着它们领土的扩张。”西尔维双手持剑立于胸前，无形的保护屏障开启，周身散出的气息圣洁而庄重。
“真是无本的买卖，怪不得禁魔区扩张的速度一下子变快了，原来是有外来的脏东西想扩大面积安家筑巢。”
密密麻麻的哒哒声从四面八方靠近，泛着古铜色金属光泽的鳞片生物从地缝和墙壁裂痕中钻出，它们的体积不大，却数量众多，铺天盖地般爬满了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
弗莱尔手腕轻转，剑尖划破空气，黑色的剑影带着浓重的死亡气息向周围袭去，她每次挥舞都仿佛是死神在挥舞收割生命的镰刀，只一个呼吸间，入目所及的鳞片异族皆被一分为二。
不远处，一个事先隐藏起来的身影颤抖着拿出怀中的通讯石，还未开起，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闪过，直接击碎了它手中的通讯石，连带它的手掌一齐被击穿，钉在了地上。
“尔等异族，想扩张禁魔区毁我功绩？！门都没有！”
翠色眼瞳的魔王如是说道。
终于走完了签约流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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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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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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