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会叫么”
陆昭熙咬牙切齿。
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她明明,就知道他想听什么,还要故意来这么一遭。
这手段着实了得。
他就知道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等到萧宁被他按在那张确实更大,更松软的床上时,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撩过头了。
她扶额,下意识撩了撩头发,正愁不知道怎么把人的一腔热情浇冷,自己撩发的手腕就被扣住了,
“你竟然还勾引我?”
男人气息都不匀了,红着眼睛,瞪着她,似是生气自己怎么遇到了这么居心叵测的女人这辈子都栽她手里的样子。
“你要这样治早说啊”
他声音已经开始发哑了,意有所指,戏谑她道。
萧宁连忙打断他,自己这次的衣服都是他帮忙穿的,搭扣系带在哪他都清楚,这样他占她便宜就如入无人之境,太危险了。
“我觉得那样太粗鲁原始了,想必陆大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喏,热水已经备好了,咱们可以开始治疗了。”
还好有人出入,她觉得他也不敢放纵。
没想到他竟然越凑越近,把她压回床榻,
“门…门没关”
萧宁闭紧眼睛,赶紧出声提醒他。
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执意要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他们的欢爱细节,萧宁气得不看他,而且只掩住自己的脸,让他独自一个丢人去。
冷沉的木香再次包围她,侵略四肢百骸。她等了半天他丢脸出格的动作,没等到。
嗅着那由小茴香,楠木和蜂蜜组成的复合的味道,她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的嗅觉,是解局的关键呢?
她投入想事情时,手总是要摆弄点东西,萧宁放开掩面的手想就近摸点什么,但她一放开,唇上就被印下一吻。
萧宁:……
她面无表情用袖子擦了下自己的唇。
陆昭熙也没计较她什么,转而起身拿他的银针去了,心情很好的样子。
**
水声阵阵,药浴里的人紧咬着唇,只有香肩露出水面。
那么几十种药材,她久病成医,也算精通药理,但此刻却只能闻出几味量大作基底的药名。
美人合眸,满是痛苦。
陆昭熙清冷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来,说些什么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美人一句没回。
“真巧,圣人那边,也用的药浴。许是这种最稳妥吧,整个太医院商讨出来的法子……”
陆昭熙把银针往特制烛火上闪了下,细长到不见末端,不知长度。
他把针刺向一处穴位,清水擦拭下,指尖按上那处肌肤,快又稳地完成。
而她的身上青青紫紫的,他想抽离的指尖又不忍般触了触那些痕迹,
这时候她就有点反应,“后悔了吧?你这么坏。”
他装咳躲过去,继续把他的七十二根针扎她的身上。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莫名的平和。许是一夜未睡,人的神经麻木了,万物在复苏,热闹前四周都是静静的。
“你知道圣人是怎么解决的吗?他没宣美人进殿。”
萧宁有点逃避,她哼了声说她不想猜。
她以为讲述的人自己知道,没想到陆昭熙说,
“我也不知道。他把所有人都赶走了,作为他的臣子我无从得知。”
他轻声说着,如同讲一杯悠久醇厚的酒。
“念念,别睡,药效起来的时候你会很难受。听我说会儿话吧。”
他轻声唤起她。
屋外风声阵阵,把天地都吹的凛冽。严冬是真的要来了。五更天,祈朝国土的东北侧,最先从黑夜进入黎明。
天要亮了。
见她仍是要睡,陆昭熙就接着说,“我猜用手。”
萧宁猛的睁开眼睛,脸色腾的一下就红透了,但她还是惊讶,“陛下是什么人,他竟会委屈自己至此?!”
陆昭熙看着她意味深长,状似无意提起,“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你总是关注他人胜过自己的。
对他也是这样,他总被她忽略。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空落落哪来的。
萧宁又不回答他了。她忧心忡忡的把自己沉入药浴里,只余一个脑袋。
“起来。”
“不要……”
萧宁陷入沉思。
对于景帝这个人,她……她能怎么办呢。
他生来就那样至高无上,生来就是太子。十岁登基,受祈朝所有人跪拜,现在年岁刚好,万国来朝。
这是他。
他冷酷到不近一丝人情,宦官专政,外戚弄权,他伪装无辜。那么多人为了他死去,他笑笑。
制衡的刚刚好,在他中央集权的道路上步步稳稳走着。
他强大到似乎天生就该搞这些残酷流血的东西。在他的治下,二十年来国无内乱,地方不分权,他登上了实际上的最高点。
把皇帝二字深深刻入天下人的心中。
他是他们的天。
景帝当然很有野心,他汲汲所求到最后的东西萧宁近几年才懂:他要目之所及,所到之处,都是他的领土。
他要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山川、每一条河流,都臣服于他的意志。
他虽然不能到那,但实际掌控着那的生生死死。
他时常头痛,是因为他有两步,遭到了挫折。
将在外,君令竟然不听了,军队在边境驻扎下来不再推进。他迟早是要整死他们那些个将领的。此为其一。
而后,他也发现内部不全然对他卑躬屈膝。比如她当年以自己血肉之躯,扛住了庭杖之刑的推行。祈朝人杰地灵,经此一事,怎会察觉不到他们的天的意图。此为其二。
这些年他好像温和些了,但萧宁一直觉得那是冒着层冷焰的烛光。
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委屈自己到如此田地,她不懂。
这些年一直挺正常的,就昨天发了个大疯。她自以为自己揣度圣意揣度的足够了,直到昨天,她从头到尾都不懂他。
本以为他看到她血书,就应该大发雷霆。她还逼他当着全天下的人面前承认他的错误,他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没立即把她赶出去,还纵容她从头写到尾。
那她怎么办,按她的脾气,只能从头骂到尾了,她也不想的。
她写的与君书,里面写了帝王十诫,她想到今天他就要当着天下人的面,面无表情地念完,就感觉好爽。
天地不仁,让他也尝尝回旋镖的滋味。
“算了”他那时候压抑着自己,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说了句,
“……让朕抱抱你”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错处,否则朕亲自推你下去”
萧宁也笑笑。
景帝不是铁打的,她不是被吓大的。
萧宁不过只在香中待了两个时辰,圣上可远比她多。他对她的那些出格言语……
陆昭熙把人从水里捞起来,红着眼睛问萧宁是不是想在水中憋死自己。
“…咳咳…我只是…困了。”
萧宁呛出水,像是在掩饰什么,还不断肯定道。
“真的?”
“嗯。”萧宁点头。
你的话我从不信。
陆昭熙探了探人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居高不下。
“几时了?”
美人肩骨瘦削,目含倦意,白衫湿水,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又问的随意,毫不在乎有另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在场,简直避也不避。藕臂圈住他的脖颈,支撑着平衡。
陆昭熙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虽然医者面前不分男女,但在她丈夫这里,是分的。
下巴被人突然捏住,萧宁吃痛张开红唇呼痛,“痛”字还没出音就被吞没了。
那带着割伤未愈合红痕的指尖掐着他,妄图唤醒他对于病人的理智,扒拉没几下后就被他亲的泄力了。
真的……没几日,吻技突飞猛进啊。
他果然学什么都很快。
不对,是他不要脸,找她练习那么多次,频率还特别高。
萧宁莫名信任他不会再干其他的,最初挣扎一会儿就松劲任由他行事。
耗费脑力过多,她都能就着迷情香的折磨陷入昏睡。
“…嗯”
小姑娘迷迷糊糊的哼唧声让男人愈发凶狠,他明显感觉人对他的底线退了很多。
他止不住情动,难以抑制的身体满足与安全感升起挤满他的心脏,但她又格外容易妥协,他又不爽。
两种情绪对立拉扯起来,奇迹般聚成合力,让他只想狠狠地汲取占有她。
“…嗯……唔”
他怀里的人嗅到侵略气息,不安的挣动。
她是不是对其他人也这样,还是只是把他当作方便的工具,想起来就给个好脸用一下,事务繁忙时,他只是她的一个针对符号而已,家都不会回的那种……
陆昭熙流畅清冷的眼尾滴下泪,放纵自己的本能,寻到她最脆弱的地方开始尝试。
“…嗯?服了,你干什么?”
萧宁当然不能再允许他了,他也太过分了。她瞪着他那张清冷正经到没命的脸,淡色的眸子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样。
“用手。”
面对她的质问,他的声音极为理智,回答的简洁丝毫不拖泥带水,动作没有因为她的反应有一丝一秒的停顿,带着眼尾没意识到的眼泪。
他禁锢住她,强势不容一丝一毫的拒绝,萧宁的脏话都被他吞没,他一遍遍感受她的温度,力道大的像要把人嵌入他的骨血那般,带着她往深处的欲海中沉沦。
萧宁感觉整个人都要着火了,那种不守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越来越甚,她脑中的一根线越绷越细,在某一刻彻底断了。
要知道,长时间处于高台的人,是很不能接受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的。
她被放到浴桶里特制用来安置的地方,水声不断,大半因为他的进入而洒落一地。
她先前药浴时还研究起这个没用的设计,觉得隔人并可有可无。
哪想……这么快就遭到报应,用到了。
“…唔…呜…”
萧宁难得透口气,听到他粗喘着问,“知道现在伺候你的是谁吗?”
劲瘦腰身,肌肉分明,薄茧烫人,偏偏话音严肃强硬。
“……艹你*,陆昭熙!”
男人像是得到了极大的取悦,发自心底的笑意带着胸腔都微微颤动起来,心跳很快,又把她揉吧揉吧按怀里。
**
陆昭熙天亮的时候紧紧抱了一下怀中累坏了正熟睡的人,天生冷淡的视线一遍遍描摹她的眉眼,莫名多了很多很多温度。
——“你应该知道,你已是将死之人了。”
——“你遮遮掩掩,躲躲闪闪,内心逃避这个事实,却放心让我把脉。”
他刻薄又冷静陈述。
——“但我会救你。”
——“你大概这辈子比我多活一天,你那多的一天就用来缅怀我一下吧。你要是不作死”
这是他和她说的。
那“大概率”是怎么严谨论证得出的,他也不知道。
他就想那么说。
他着好官服,系好白玉腰带,踏着晨露掩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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