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懿:“???”
他头上缓慢的出现了三个问号,乐懿大惊——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没见过像这么变态的人。他正想将这人推开,但一转头却看到这个眼睛里面还包着泪水的人正低着头拼命的嗅他的头发。
乐懿:“……”呆呆的,但……说实话,还挺……
算了,那个词用来形容池百宴他实在说不出来。
但退一万步来说,变态就变态吧,至少他脑子上没出现一个包还是因为他抱住自己用身体垫在自己身下了呢。
一想起这件事情,乐懿就想到了这个人为什么会泪眼汪汪。一时之间,他不再着急从池百宴的怀抱里挣出来,反而是伸出手撑在池百宴脑袋旁边,再用右手握着他的下巴,迫使池百宴抬起头来。
他捏着这个人下巴的力气可能有点大了,因为居高临下的乐懿清楚的看到了池百宴轻轻皱起的眉还有被他握住的肌肤周围泛起的淡淡的红,挑了挑眉,第一次捏别人下巴并没有经验的乐懿反应过来后立刻放轻了力气。
池百宴的眉头果然一缓,大概是挟持着的叫他不适的力道没了,池百宴有功夫跟他说话了,乐懿看到他用那双丹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平日里很冷淡的眼神在今天虽然有点乖但真的有点呆,可能是因为被自己捏住了下巴的原因,他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清楚:
“怎……么了?”
乐懿:“……”虽然脸上并没有多的表情,但事实上……他的确是觉得这样的池百宴有点好玩儿了。
心里面情绪很复杂,但乐懿脸上不动声色,声音也和之前一样古井无波:“看看你头上有没有肿。”说着,他的手一边往池百宴的脑后攀去。
可能是因为生病了的原因,不太正常的池百宴摔到了头也仍然有点呆:“喔。”他说:“没事的。我现在身上很香,我很开心。”
听到这句话的乐懿:“……”
他放在这人后脑勺上摩挲的手忍不住顿了一下,心想——有的人看见脸走不动道,叫颜控,有的人看见手走不动道,叫手控,竟然还有人闻到香摔了也没事,这应该叫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乐懿没想出来池百宴这是什么症状。倒觉得这个人应该很好骗,猛然揉了揉这人质感有点像丝绸的头发,乐懿收了手起身——他觉得带池百宴去医院简直刻不容缓。
才站到一半,乐懿的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他差点就下意识的推了出去,万幸听到了底下传来的声音:
“先不要起来好不好?再抱一会儿我身上的香味就更好闻了。”
再次听到他说自己香的乐懿:“……”他心想——这个人最好病好之后记不到自己这时候说的话,不然他完全可以想象到池百宴的脸会怎样生动形象的演绎出来什么叫做赤橙红绿青蓝紫。
手指上拉拽的力道仍然十分明显,乐懿的克制完全没用,他的手仍然在下意识的抽动着。脸上的笑缓缓消失,不顾池百宴微微瘪起的嘴,乐懿将自己的手指从他的手里面抽了回来,他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压着声音:
“好了。起来去医院。”
池百宴:“……”
乐懿从余光看到池百宴抬眸看了他一眼。
几分钟过去了,他眼睛里面的水花早易消失,所以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眼神看起来有点冷。
被池百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从前跟他的记忆立刻就翻了出来。乐懿心中一跳,后退一步,连身体都因为自卫下意识的挺直了,本以为他要刺自己几句,谁知道他眼神里的那点冷意只是错觉,没一会儿就冰雪消融了。
池百宴恹恹的站了起来,声音透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沉闷:“喔。”他站在了乐懿前面。
完全没预料到他会这么乖的的乐懿:“!!!”他呆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向池百宴。
池百宴的眉轻轻皱着,他也把下唇咬住了,但这次可以很清楚的猜出来了——大概是因为欲求不满。
把这个词用到这里,乐懿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扫一眼并不知道被他用什么词形容了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池百宴一眼,侧开脸:
“走了。”
池百宴的不开心肉眼可见,但事实上——他乖得不行,哦了一声之后,就忍气吞声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现在这模样,乐懿心里面爽得不行。
他心情极好,办事自然就好很多了——原本他是打算带池百宴打黑车的,省钱。要不是害怕用公共交通工具池百宴会吓到别人,乐懿还能更省——倒不是没钱。
他爹是不太待见他了,可他家好歹也称得上是家大业大,从前他爸没少给他钱,乐懿自己也有积蓄,当然不会缺钱,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只是因为不想在池百宴身上多花钱而已——
毕竟他又不能名正言顺的向池百宴要回来。
但现在?实话实说,虽然他现在有点呆,有点蠢吧,但至少还有点可爱,反正让他高兴了,乐懿不但决定不问他为什么拔网线也不决定问他为什么要先打自己,甚至还愿意他坐自己的车。
*
“喏~”乐懿替池百宴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他冲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贴他特别近的少年抬了抬下颚,示意池百宴坐到后面去。
冷郁的夜色里,站在远离路灯的黑夜中的池百宴捏了捏自己的衣服下摆,原本熨烫得平整的衣服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好半天,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的池百宴终于开口,他看向被车内暖光照着的、脸上神色非常清晰的青年,声音微弱极了:
“我……我可不可以坐副座啊?”
问出这句话之后,池百宴清楚的看到了少年因为惊讶而微微向上挑起的眉毛,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他就算做出了这个动作也只显得风流倜傥,池百宴看到男生微微弯起的唇角——
他似乎没觉得不高兴。
事实也的确如此,乐懿只是有点惊讶而已,他顺手把后座的车门关了,走进池百宴:
“为什么?”
池百宴诚恳道:“你好香。副座更近。”
乐懿心口一塞——这可……真是个预料之中但又完全没有想到的原因啊。
他心不在焉的点头同意,然后漫不经心的想着:
这是池百宴第几次说他信息素好闻来着?3次了吧?怎么这么奇怪?他平时最喜欢说的不是自己信息素好难闻吗?什么病能改变嗅觉啊!
感觉像是被魂穿了。看热闹不嫌事大,乐懿胡乱的假设着——这只是他闲得无聊胡乱的猜想而已,乐懿根本没想过类似的可能,但事实就是发生了——
坐在医院走廊中冰冷的铁椅上,用颤抖的手捏着手中雪白的检测报告单,看到上面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的印着的【人格分裂症】时,乐懿的手抖得几乎拿不出这薄薄一张的报告纸了,想起医生给他嘱咐的一大段注意事项——
乐懿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他才21岁,怎么感觉就当起了伺候人的老妈子呢?还是给池百宴当老妈子!
乐懿在心中呜呜的哭泣,他抖着手看向蹲在角落里的池百宴——这人刚才想要凑近自己,跟自己一起看手中的报告单,被他一声吼了之后就可怜巴巴的乖乖抱着膝盖蹲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自己了,不看自己的时候就盯着医院雪白的地板,倒也算得上很乖,但问题是——
现在,他在看自己。
而乐懿——还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
乐懿:“……”
谁让他善良呢,乐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把单子卷吧卷吧塞到外套的口袋里面,然后走向那个蹲在地上一脸可怜巴巴的男生走去:
“走吧。”
能怎么办?医生都跟他说了不能让病人发现现在的他不是正常状态不然会严重影响到这具身体的精神状态,那也只能顺着他来了。
乐懿叹了口气,苦中作乐的想——他竟然也有点乌鸦嘴的天赋。
他的沉默被池百宴看在眼中,池百宴的犹犹豫豫好一会儿,语出惊人:“情况很不好吗?我是要死了吗?其实我身上的伤”还好吧?按照池百宴的经验来看,这根本不是伤,两天不管都能好。
但他不想跟乐懿说——这人貌似很喜欢他傻白甜的样子。
原本觉得查出来池百宴人格分裂症天都要塌了的乐懿:“!!!!”他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咳嗽,艰难止住之后终于转头用一言难尽的视线看向了池百宴,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点儿都不显得虚弱的身体两眼,问: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池百宴盯着乐懿因为咳嗽带上了粉的脸颊,看着他饱满殷红跟信息素一样的唇瓣,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瓣。他没发现这个动作,乐懿更不可能发现,他只听到了池百宴吞吞吐吐的话:
“因为你从医生办公室里面出来就很不开心的样子。也不笑了。”
池百宴犹豫好一会儿,道:“不要不开心。没关系的。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开心过,这样的日子哪怕没有几天我也会很快乐。所以你不要不开心。”
他不说话的时候,池百宴心中的,对着灿烂的阳光开得正好的妖艳欲滴的赤红玫瑰花似乎也无精打采了起来。池百宴不想他这样——所以他劝得格外认真。
乐懿:“……”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觉得池百宴被查出了人格分裂症简直糟透了的心情也消失不见,乐懿伸出手挡着眼睛轻轻的笑了好一会儿,他道:
“没有。”
池百宴:“!!!”那他还可以和他的玫瑰花待好久好久!池百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忍不住问:“那我生了什么病啊?你和我说好吗?我会积极治疗的。”
乐懿扫他一眼,声音轻轻的道:“不可以和你说,你也不许再问。”
“……”
本以为池百宴会跟他争好久,谁知道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竟然缓慢的“哦——”了一下。
乐懿没放在心里——阳奉阴违的事情他也没少干,因为不相信,所以在接到池百宴递给他的卷得很好的白色报告单的时候他真的震惊了。
把手里面卷得有点乱的报告单反复好了好几次,在这样的状态下一点儿都不敏感的池百宴都注意到了,他急得面红耳赤,解释着:
“我真的没有看!我看到他从你的衣服口袋里面掉下来落地上了!我叫你你又不听!我又不敢一直叫你!所以我是闭着眼睛捡的!捡起来之后也没看,我就把它卷好了。”
乐懿盯着耳垂还有脸颊绯红,急得语无伦次的池百宴看了好一会儿,蓦的笑了,他把单子收了起来塞到裤子口袋里,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道:
“真乖。”
原本急得语无伦次的池百宴一顿。
乐懿确定,不是他的错觉——池百宴的眼睛真的亮了。他盯着池百宴看着,唇角甚至挂上了鼓励的笑,池百宴也的确被他这个笑给鼓励到了,他小心翼翼的道:
“真的吗?”
乐懿靠着车门支着长腿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嗯。”
“那么……”池百宴抬头看靠着车门的男人,昏暗的夜色里,他看不见那人精致的五官,却依然能清晰的闻到那股让人心颤到灵魂的信息素的味道,他问:“可以再抱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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