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对了,你不是还想吃冰淇淋?”苏言婉表情放柔了些,似乎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妹妹,“给你带回来了。”

一瞬间的不满,苏姐姐这是把她当小孩子来对待了,明明自己已经是高中生了。但很快这种不满就消逝不见了,唐子妍接过苏言婉递来的塑料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应下苏言婉的话语。

“走吧,电梯到了。”苏言婉眼见,看见唐子妍背后有人从电梯门出来,正好她们也要坐电梯回去。

临走前苏言婉还落下一句话:“冰淇淋的钱算高白琪头上,让她哪天记得还我。”

唐子妍哭笑不得,刚想说高姐姐的手机在自己身上,要不要现在转账的时候,就看见苏言婉开了自己家房门走了进去,没有给唐子妍说话的机会。

唐子妍失笑,迫不及待地看向手中塑料袋子。光是唐子妍认识的药酒就有好多牌子。缓解疼痛的,消毒的,甚至连一次性棉签都备好了。

虽然受伤的人不是她,但一想到有人会这么挂念高姐姐,唐子妍心里就暖暖的。所以……那么细心和温柔的苏姐姐为什么会和高姐姐吵架呢?

对两人吵架开始好奇的唐子妍转过身输入指纹,利索地打开房门。

“高姐姐你还好吧?”唐子妍典型的坐不住,根本不想在玄关处安安静静坐下来脱鞋。她右脚踩左鞋跟,三两下就把鞋脱掉,一甩脚就把鞋甩到地上。

“把鞋放好,亲爱的子妍?”远处传来高姐姐有些严厉的声音,唐子妍都走到沙发这了,只好乖乖转身把自己的鞋摆放好。

“走的挺快?”高白琪目视唐子妍走到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把右手的塑料袋放在椭圆玻璃桌台上。

唐子妍把药物一一摆列在桌上:“是苏姐姐给我的。”

唐子妍看不见的地方,高白琪的表情变得纠结起来。高白琪移开视线,沉默着。

“你和苏姐姐吵架了吧?唔……但是苏姐姐对你又挺好的,看起来又不像是吵架了,更像是高姐姐你单方面讨厌苏姐姐。”

高白琪没说话,她沈默着起身,伸手拿起碘酒和棉签,打算自己处理伤口。

“我来吧……高姐姐。”唐子妍看见受伤的高姐姐准备自己动手,一时间手忙脚乱,她攀上高白琪的手腕,盯着高白琪的眼睛说道。

高白琪轻轻拂开唐子妍的手:“没事,你去做作业吧。”

唐子妍察觉到不对劲,高白琪根本就不和她对视,明显就是不愿交流的表现。唐子妍回房前再次看向高白琪,她看见高白琪藏在阴影下的面容,垂着眸处理伤口,整个人都显着疲态,连垂下的发丝似乎都毫无生气。

唐子妍突然握拳,给自己打气似的。她快步走到房间里,拿起各科的作业本和水笔,再次回到客厅,在高白琪疑惑的目光下,盘腿坐在地上。

“怕寂寞了?”看出唐子妍想要在自己身边做作业的心思,勾唇笑了起来。

被戳中一半的唐子妍伏在臂弯里,略带不满:“才不是。”

高白琪笑笑,没有继续逗唐子妍。不过唐子妍这一举措确实让高白琪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当面提起苏言婉这个名字了。

高白琪擦拭伤口的手顿了顿,随后扭紧了手中药酒的盖子,放在玻璃桌上,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瓶乌龙茶。

余光突然出现一瓶乌龙茶,唐子妍展颜,拿到手里才发现是无糖。

“怎么是无糖的!”

“不喝你就放回去吧。”高白琪用手中自己那瓶乌龙茶碰了碰唐子妍的后脑勺,“真是的,你越发调皮了我发现。”

唐子妍嘟着嘴,继续俯身做作业,不再理会高白琪。高白琪重新躺回沙发上,伤口处理好后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只不过这几天可能都没法肆意走动了,高白琪苦笑,试着再次摇晃腿脚,痛感袭来,高白琪连忙停下摇晃。

“子妍会买菜吗。我明天可动不了腿了。”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

“我不会。”唐子妍摇摇头,“我们点外卖不行吗?”

听着唐子妍语气末尾染上的兴奋,高白琪有些无奈:“老惦记着吃外卖,你才高中,上了大学还得了?”

高白琪的大学就是点外卖过去的,基本没怎么去过食堂,所以高白琪自然知道经常吃外卖的坏处。能劝就劝吧,高白琪此时的心境就像自己家的老妈,劝说一百次,但孩子还是有自己的想法。

高白琪知道劝不动唐子妍,她想了会,叹了口气:“行吧,这两天吃外卖好了。”

——

高白琪本以为第二天会更严重,但早上起来的情况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遗憾的是伤口不能接受摩擦,穿短裤又不美观,高白琪只能忍受贴了纱布再穿长裤的痛苦。

每天早上例行开车送唐子妍去学校,早餐两人选择在小区附近的包子店解决。

今天唐子妍起的晚了些,没时间堂食了,只能选择买好早餐带去学校。不料跑到包子店门前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苏姐姐!”唐子妍隔着一两步距离站到苏言婉旁边,注意到苏言婉的视线,唐子妍朝她一笑。

苏言婉朝她点点头,她来得早,唐子妍的话语落下没过几秒,老板娘就帮她的包子打包好递给她了。

“那,再见。”苏言婉的动作有些赶,接过包子转身就走。

“苏姐姐再见!”唐子妍注意到了苏言婉的动作,但没太放在心上。

买完包子,唐子妍走到街边的一辆车旁,开门坐了进去:“今天的肉包竟然没了!”

“人总不会那么幸运。”高白琪提醒唐子妍扣好安全带。

唐子妍明显焉了,捧着包子躺在后座。每天的学习已经很苦了,为什么连包子神都不能眷顾她一下呢?

为了转换心情,本想在车上解决早餐的唐子妍趴在车窗边,观察起街边景色。

看得出唐子妍非常不想吃菜包了。高白琪在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后视镜里的唐子妍本来还一副失落的样子,但是不知道看到什么东西后,突然直起身子来。

“高姐姐,那是苏姐姐吗?”

高白琪见唐子妍指着窗外某处,高白琪顺着她目光看去。

和她们同方向的人行道上,高白琪看见身着紧身白衣,外着碎边薄外套的苏言婉。高白琪视线向下,苏言婉腰上的衣带被随意的扎起一个结,松松垮垮的垂下,下身则是紧身破洞淡蓝色牛仔裤。

还带着帽子……高白琪这才看见苏言婉头上的钴蓝色鸭舌帽,就在高白琪在心里下意识断定苏言婉那一贯不会做什么表情脸上断然还是一副冷淡的时候,她看见苏言婉很频繁的低头看手机,举手投足都显得有些急躁,虽然幅度比起其他情绪波动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冷静的表现了,但高白琪还是看出来她现在有些急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才不是因为了解她才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高白琪在心里想着。高白琪只是匆匆瞥了几眼苏言婉,很快收回了视线,苏言婉怎么样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是不是赶时间啊?”唐子妍思索起来,先前在包子店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苏姐姐比起平常多了几分急促的感觉。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高白琪,她知道苏言婉比自己小,但之前的喂猫事件来看,苏言婉应该还在上学。高白琪也开始思考起来,外宿的苏言婉这个点需要赶回学校,要不是早上有课就是要早自习。

早自行只有大一的学生有,莫不是苏言婉还是大一的?

“高姐姐你不是也要去学校吗?顺便送送苏姐姐嘛?”唐子妍早就有凑两人和好的心思,她很快就开口询问高白琪。

“你呀……”高白琪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着红灯的倒数,心想着再拖几十秒就好,等到绿灯她就开走,唐子妍在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一见到苏言婉,愤怒和厌恶的情绪就涌上高白琪心头,但有些不同的是,心底的愤怒和厌恶都不是一般的情绪,说完全的愤怒也不是,说很讨厌很厌恶苏言婉这个人也不算,但一看到苏言婉高白琪就没有好脸色这是真的。

高白琪自己也理不清对苏言婉是什么心情。

倏忽,高白琪脑子里闪过一个触感——是她埋在苏言婉脖子处的时候,苏言婉伸手轻碰自己伤口的痒意。

高白琪手指颤了一下。回过神来唐子妍还在磨她的耳根:“好不好嘛……高姐姐你也是顺路的事,而且昨天的事还没有好好和苏姐姐道谢呢。”

高白琪叹了口气:“万一弄错了,我们两个不就是自以为是了?”

“那就道个谢吧。”唐子妍倒是很乐观。

也对。高白琪并不抱有太多的希望,她的猜测也不一定对,就当她们是自以为是吧。

高白琪摇下车窗,示意唐子妍先喊住苏言婉。

听着唐子妍的声音,高白琪面上一赤,当街喊人什么的,她也是第一次经历。她下意识回头,却撞上苏言婉看过来的目光。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高白琪后悔没有摇上前车窗了。她刚想移开目光,就看见苏言婉朝她点点头。

高白琪转回头,心里却想着刚刚的苏言婉,是不是微笑了一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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