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花!”
慕容嫣惊喜地叫出声来,眼眶微热冲了过去,一把将江南雪紧紧抱住。
这些天,她快要被逼疯了。
小叶子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留下张字条就不见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打算一个人去闯龙潭虎穴。
京城这么大,她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凌云台的暗桩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到她的半点踪迹。
她知道,她一定是在等七月初七那天,等那场万众瞩目的婚宴,用她自己的方式手刃宁王,还能为劫狱争取时间。
可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但如果要帮叶起,就意味着必须放弃劫狱,将所有的人手都调去平南王府。
可若不劫狱,付懿又该怎么办?
两难的抉择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头再看裴序,那人明明言语冷静,计策完美,可眼神却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冰冷。
她甚至有种错觉,就算小叶子平安归来,裴兄也怕是要交代了。
所有的煎熬、无助与恐惧,都在见到江南雪的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慕容嫣低下头,将脸埋在好友的肩上,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小叶子她……”
“我们都听云鹰前辈说了,别担心,她不会有事。”
江南雪轻轻拍着慕容嫣不断颤抖的背,柔声宽慰着。
她的目光越过好友的肩膀,落在了那个依旧站立在沙盘前的身影。只一眼,江南雪的心便沉了下去。
她冲着不远处的金不换,极快地使了个眼色。
金不换心领神会,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收拢,踱步到裴序身前,故作轻松地笑道:
“小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与阿雪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你倒好,连句问候都没有,只顾着自己出神。”
他边说,右手成势就要冲裴序的睡穴点去。
“金不换,你若敢点我,明日,这万两钱庄的房契地契,便会出现在京城最大的赌坊里,作为头彩,任人下注。”
金不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裴序身形一晃,已然避开了他探出的手。
裴序倏然使出轻功,只觉丹田凝滞,他眉心微蹙,晃了晃身子,还未缓过神来,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他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慕容策缓缓收回手刀,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裴序,又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温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几分无奈。
“此乃下策。”
*
喧嚣与光亮尽数褪去,世界陷入一片无边无际令人心悸的黑暗。
他仿佛坠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身体不断下沉,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越来越清晰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
光芒越来越盛,最终汇聚成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姓裴的,对不起】
那个人站在他面前,眼睛那么亮,声音那么动听,说出的话他却不想听。
裴序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不回答,摇摇头走了。
“别走。”
他心下一慌,急步追去,伸出手的瞬间,那道身影化为云烟。
云烟飘飘然,聚散无形,幻化成一张甩满墨迹的宣纸,像一片枯叶,轻轻落在他掌心。
他迷茫地低下头,
【甲辰年七月初七,午时】
【甲辰年十二月二十九,子时。】
他不住地喃喃:七月七,七月七。
是她的生辰。
突然,张六壬的声音大笑着响起:亦是她的死期!
裴序猛地睁开眼。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剧烈的抽痛让他瞬间弓起了身子。
冷汗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背上,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冰窖还是火炉。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腥甜。
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房梁、桌椅、窗棂,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动,最后汇聚成一片刺目的白光。
裴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双腿软得像棉花,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个念头一起,一股比死亡还要强烈的恐惧倏然而起。
他跌跌撞撞冲向门口,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房门推开。
院子里,所有人都围坐在石桌旁。
听到开门声,他们齐刷刷地回过头,脸上的表情,从错愕瞬间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惊骇。
裴序没有理会,他急步走到金不换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
金不换的眼睛见人含笑,此刻笑意全无,只有惊惧的哀伤。
他嘴唇颤抖着,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小裴……”
裴序心急如焚,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正要开口再问,余光不经意地瞥过石桌旁那口盛满了清水的水缸。
他不由一怔。
水面平静如镜,清晰地倒映出天光云影,也倒映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五官轮廓,陌生的是满头刺目的雪白。
那不是岁月逝去后的苍苍华发,而像是一场天降的严霜,无情地抽干了所有生机。
三千青丝,尽成雪。
*
七月初六,夜。
平南王府灯火通明,红绸与宫灯交错挂在屋檐,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
庭院里,丫鬟仆役们穿梭不停,人人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又兴奋的神色。
“哎哟,王嬷嬷您慢点!这红绸挂歪了让郡主瞧见,又得笑话您老眼昏花!”一个小丫鬟扶着梯子,仰头冲着上面颤颤巍巍的老嬷嬷喊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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